被妥善照顧的船員忍不住和同伴說:“這孩子真像天使啊!”
然而這小孩還是哭,完全看不出來他曾經勇猛地砍翻了三個海盜。
其他水手紛紛大笑,“沃夫,你這次可不能受傷還喝酒,不然肯定好得慢。”
他爹長得這麼好看,當兒子的也不能太歪吧?
江思印眨掉眼中的淚,抽抽噎噎地道:“我還在學習呢!我都是跟我爹學的……沃夫,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
江思印沒有過去,而是去了水手休息室。
“教你大慶的醫術?”江思印的眼珠子轉了轉,隨即綻開笑容,“當然可以!我們可以互相學習,我對西方的開刀之術也很感興趣。”
是的,在這些天生塊頭就高大的西方人眼裡,十三歲的江思印仍是小孩兒一個。
戰鬥終於結束後,金發船長帶人將被大師打暈的海盜一個個綁起來。
江河:“……他們天生是白皮!紅皮是因為曬出太陽斑了。”他嚇唬小崽子,“你再曬下去,也會變成這樣。”
他抽泣地問:“沃夫,你的腿還疼嗎?”
江河站在甲板,給一群人上課:“除了空氣中的濕氣,我們還可以看雲的變化!哦,還有魚的變化,看到這種魚了嗎?暴風雨來臨之前,它們都喜歡浮到海麵呼吸新鮮的空氣。”
沃夫點頭道:“咱們這趟真是值了。”
開膛破肚,在東方屬於異端!
當他看到鸚鵡一翅膀將海盜的刀拍飛時,他終於忍不住驚呼:“我的上帝啊!它一定不是普通的鳥,說不定是上帝的愛寵!不對,它的主人是聖僧,聖僧信的是佛……祖?鸚鵡是佛鳥?大慶人信的佛祖一定很靈驗吧?我在大慶要不要信一信佛祖?反正大慶這麼遠,上帝肯定管不著。”
上帝很霸道,宣傳祂是唯一的神!
其他水手也紛紛將自己收藏的肉乾和蜜餞貢獻出來。
“小孩,你過來,我教你看海圖。”有水手逗他,“在室內就不會曬黑了。”
他們的傷口被妥帖照顧,還喝著小孩兒精心烹飪的美味藥膳,水手們的心情非常愉快。
不是船長不關心那些受傷的水手,在海洋行駛,遇到海盜是家常便飯,這次的損失還是最少,畢竟有武藝高強的聖僧出手幫忙,隻有部分水手受傷,他們沒有缺胳膊和少腿都算輕傷。
江河正拿著棍子,一棍子抽飛一個海盜,看到這一幕,麵色沉了下來。
鸚鵡拍著因為憤怒、戰鬥力爆漲的小孩:“哎喲,砍手和腳就行,彆剁頭啊!也不要捅心臟……小心!”
江河挑眉,依舊隻是將他們打暈,還不忘觀察他兒子的狀況。
江思印覺得水手們再熱情地擁抱過來,他快要尊重不了他們的風俗了。
船長瞪圓了眼睛,驚訝地發現,傷口的血很快止住。
將孩子教得太好也不是好事!
“你天天蹲甲板,再白的皮膚也給你折騰沒了。”江河給兒子一個腦瓜崩,“還有,誰說沒用?你的臉好歹沒有曬脫皮,看到那些水手臉上的膚色沒?”
他厲聲對鸚鵡說:“看住他!”
江思印眨了眨眼睛,不確定地說:“他們不是天生的紅皮嗎?”
船長熱情地招呼他:“小孩,彆忙啦,一起喝茶,有甜甜的點心哦。”
他從地上撿起一把大刀,就這麼衝了上去。
江河也不去和船醫搶飯碗,做完這些後,便跟著船長一起去喝茶。
聽到鸚鵡的翻譯,江思印立馬跳起來,興高采烈的跟水手跑進船長室。看海圖這種事他喜歡。
“我爹也會看天氣!”說到這個,江思印覺得自己非常有發言權,“第二天是刮風還是下雨,他都知道。”
接下來的日子,江思印都待在船艙裡照顧傷員。
那人工香水味和半個月沒洗澡的體味混雜在一起,他幾乎是屏住呼吸的。
他爹說,這個國家的人不愛洗澡,為了遮掩濃重的體味,他們就猛往身上灑香水。
眾人就像最虔誠的信徒,聽得如癡如醉。
等他說完後,金發船長情不自禁地給大師一個熱情的擁抱,“哦,我最親愛的聖僧大人!您真是位知識淵博的學者,最重要的是,您是如此慷慨大方,居然願意與我們分享這麼重要的知識!”
江思印正在水手休息室裡,對著沃夫哭,邊哭邊給他包紮傷口,那滴滴嗒嗒掉下來的眼淚一點都不耽擱他的動作。
江思印也在努力地推開想抱他的水手。
江思印是個聰明的孩子,很快就學會看海圖。
實在看不出來,相對於他們而言,那麼矮小的孩子,居然揮得動那麼大的刀,還接連砍翻兩個海盜。
他看著自己小麥色的肌膚,嘀咕著他爹的防曬藥汁不給力。
看到小孩勇猛地殺海盜時,讓他驚呆了。
船醫是最諂媚的。
躺在血泊裡的白金發水手隻是暈死過去,並沒有死亡。
這死孩子就是不省心,已經被怒氣衝暈大腦,一心隻進攻,全然忘記防守。它要是不盯著,小屁孩的左手就沒了,要是成為獨臂大俠,它和宿主的任務肯定會被判不合格。
“這一定是神奇的東方醫術!”船長驚呼著,趕緊讓人將傷者搬回水手休息的船艙。
說完這事,他又邀請道:“聖僧大人,您今天累了一天,不如到船長室喝個茶吧。”
至於那些死掉的,就不用管了,直接丟水裡喂魚。小孩兒嘴裡的溫柔動物——鯊魚正在海裡美滋滋地進餐,連皮帶骨吞進肚子,一點都不浪費。
他知道這是外國人的風俗,見麵就要親要擁抱,他已經有心理準備,但他實在受不了船上缺水,這些半個月都沒洗澡的水手摟住他時,那迎麵而來的“香味”!
既然血止住了,包紮就是一件簡單的事。
但大慶不是有句話,叫天高皇帝遠嘛,上帝肯定管不著異國的神。
江思印和其他很有上進心的水手一起蹲在旁邊,聽老水手和他爹討論天氣變化。
船上的醫生滿臉讚歎:“小孩,你的包紮技術真好,你以後打算當醫生嗎?小孩兒,你很有天份,我和你說,醫生是個偉大的職業……”
江河攔住船長,“他今天不會離開沃夫身邊了,就讓他待在那兒罷。”
江思印吧嗒吧嗒地走出去,從他爹行李中拿出藥,給這些受傷的水手包紮換藥。
以後那些水手再邀請他去甲板釣魚時,他堅決地拒絕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雖然他不像女子那般重視容貌,可天天有一個膚白貌美的和尚爹在麵前晃,他偶爾也會在意一下的。
他拿出自己做的藥丸子,塞進那些重傷的水手嘴裡,然後在他們流血的部位點了數下。
江河親自做的藥,效果自然不用質疑,船長都忍不住找他買藥。
他看過和尚爹給的醫書,上麵有用羊腸線縫補傷口加快痊愈之法,但開膛破肚之類的,上麵提都沒提。
船長正想招呼同樣立下功勞的男孩一起喝茶,被江河打斷。
江思印驚恐地捂住臉。
勤快的水手們開始打掃船上的血跡。
當他蘇醒時,他其實隻是沒力氣站起,機靈地將一具海盜的身體拖過來擋在身前,假裝自己是屍體,同時睜開一隻眼睛,觀察船上的狀況。
船上的老水手一臉讚賞地說:“小孩,跟我學看天氣吧!你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偉大的水手!”
少年譴責的眼神盯著他,看得沃夫連連發誓,養傷期間絕對不喝酒。
老水手先是吃驚,爾後拎著江思印,興衝衝地從船長那兒搶走大師,興奮地和他討論海上天氣的變化。
是以當遇到海盜襲擊時,看到那個跟他學大慶話的白金色頭發水手躺在血泊中時,江思印的腦子仿佛被點著的煙花,瞬間就炸開了。
不過,除了這些,水手們都是很好的人,對船上最小的他很照顧。
眼看著大刀砍來,鸚鵡隻好一翅膀將旁邊揮過來的刀拍開。
鸚鵡暗暗地嘀咕著,從草原離開後,不想遇上殺手隻能靠爹救和靠鸚鵡號召外掛的江思印練武十分勤快,如果是一年前的他,肯定聽不出什麼動靜。
是的,香味!
“啊啊啊——”
想到這裡,水手們對忙碌著照顧他們的少年更加溫柔,將自己的私藏一股腦兒地送給他。
他對大師的點穴手法實在太好奇,這位來自東方的聖僧,眉目如畫,如同天上的神仙,他不敢在聖僧麵前造次,是以和他學了醫術的江思印就變成他巴結的對象。
忙碌完海盜的事,船長過來說:“聖僧大人,這些活著的海盜,我們會送回國讓我國的律法審判!哦,對了,他們好些都有懸賞的,到時候這賞金都給您。”
沃夫的眼神變得溫和,用沒受傷的左手摸上小孩半長的頭發,“我一點都不疼啦,你爹的藥很厲害,我的血止得很快,再過段時間就好了。”
江河的堅決地推開過於熱情的船長。船長也不在意,一把握住他的手:“等下了船,我能休息半個月,聖僧大人,到時一定要讓我儘地主之誼!”
金發船長恨不得一刀劈死所有的海盜,他氣勢洶洶的跟海盜打,還抽空對大師高呼:“聖僧大人,不必心慈手軟,他們都是該上絞刑架的海盜!”
船長聞言,便沒再做什麼。
江河簡直要被他氣笑。
白金發的水手被小孩哭得頭疼,他將自己收藏的糖果貢獻出來:“小孩你彆哭,都給你吃。”
最後他隻留了幾瓶,大多數的藥都被船長買走了。
抓住那麼多海盜,說不定他們能得到國王的召見呢!
鸚鵡忙不迭地點頭,其實它和宿主早就發現海盜,本想在江思印醒過來前解決掉這些海盜的,沒想到他會這麼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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