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這次的任務對象是個人渣。
人渣也分級彆的,這個是人渣中的人渣,簡而言之,就是特彆渣。
原主不僅好賭,還是個吝嗇鬼,他將祖母和母親氣死,將妻女賣了,兒子被人活生生地打死,一家子全部死絕。
江河並不是很想接這任務,總覺得附身人渣久了,自己也會被醃出人渣味兒。
係統語重心長地勸道:“宿主,附身代替原主是小事,最重要的目的是穩定時空啊。”
所以宿主就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吧,主神會記著你的功勞的。
江河隻好勉勉強強地同意。
確實,附身逆襲都是小事,他附身逆襲對象的時空多少有些問題,他除了幫原主逆襲,重點是幫天道的忙,穩定世界。
江河雖然答應,但心裡仍是不得勁兒,“就沒有不是人渣的任務嗎?”
在上個位麵,羅家明實在將他給惡心得夠嗆,雖然羅家明後來改了,變成眾人眼中的好爹,但這是羅家明的功勞嗎?
是他這任務者出手幫忙,給羅家明的人生設立了障礙,讓他充分感受到人生的毒打,才終於將羅家明的人渣屬性扭轉過來。
若不是看在三丫的麵子上,他早就哢嚓掉羅家明,更逞論是讓他好吃好喝地活到最後。
這點就是不好,有個重生者在,要以重生者的意願為主,他們這些任務者不能過多乾預。
圓滾滾的係統笑得很神秘,“宿主啊,這個任務你一定要接下來,因為主神的一片碎片落到這個位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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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空間裡,來了一位穩重儒雅、高冠博帶的中年人。
中年人打量周圍,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軟綿綿的沙發,又頗有興致的盯著一個有人影在動的屏幕。
仙人果然厲害,也不知這是什麼法器,裝了這麼多人進去。
江河也在打量這個中年男人,請他坐下,解釋道:“這是電視……算了,你想求什麼?”
他懶得和古人解釋什麼是電視電影,浪費口舌,直接奔主題。
“在下江中誠,這輩子就隻有一個兒子。”中年男人說著,懊悔不已,手裡捧著的茶杯裡的水微微晃動著,顯示出他內心很不平靜。
“一根獨苗苗要星星不給月亮,他祖母和母親都將他寵壞了,我的公事太忙,縱然覺得兒子被寵成紈絝不妥,但當時奪嫡站隊,一個不好就是抄家滅族,所以我隻能默認兒子被寵成紈絝,總想著他這麼不上進,肯定沒有哪個皇子看得上,性命保住就好,能讓江家延綿子孫,後代做個富家翁也不錯……”
中年男人沒想到的是,自己會中年早逝。
沒他看著,家大業大都進了要奪嫡缺銀子的皇子眼裡。
兒子被引誘成賭鬼,再大的家業都敵不過有心人的算計,不過十年,江家就家破人亡,根都讓人掘了。
係統蹦跳過來,“你的兒子是天生惡種,改好的希望很小。”它直
接給中年男人看他兒子未來乾的好事,再偉大的教育者對這樣的學生都無可奈何居多,“所以我們拒絕教導他讓他上進。”
有這個精力乾點什麼不好?功德還能漲一截呢,教一個人渣變成人才?
除非是千古大才,否則劃不來。
如果不是靈魂體,中年男人快要心臟病發。
他眥目欲裂,那是他的兒子麼?那分明是個畜生!
“不需要將我兒子教導好,隻要我的母親、我的妻子有好下場就成,那畜生是生也好、死也好,不必管。”
怎麼想都不甘心,中年男人又補充道,“如果能讓江家香火延下去最好……”
這種事應當很好辦,比如說去父留子。
圓溜溜的係統滾過來,露出奸商的笑容,“這些都不是問題,我們有個更好的提議。”
宿主當了那麼久的貓,智商都快退化了,這次還是去當人吧。
這次讓宿主當個人,好好地乾活。
中年男人十分激動,因為係統的提議實在太棒了,簡直是天下掉下餡餅,神仙居然願意投胎到他家?
這太光宗耀祖了!
係統解釋道:“不是投胎,相當於奪舍,隻是這個奪舍是合法合理的。”
它可不想讓許願者誤會。
中年男人可不管是奪舍還是投胎,神仙到他家,那就是無上的榮耀。
江河解釋道:“你知道的,當我附身你兒子身上,身體固然是你兒子的,你兒子的靈魂大部分存於係統空間中,待任務完成後投胎轉世,隻留一魂一魄在身體上,主導的還是我這個任務者……”
見中年男人實在太興奮,江河隻得重複說一遍附身的規則。
主神空間越來越規範化,以前有許願者付出靈魂代價,讓自己的妹妹幸福度過一生,有宿主鑽空子,代替許願者的妹妹升職加薪,迎娶高富帥,一生過得很幸福。
許願者卻不乾,他想看到的是自己妹妹度過幸福的一生,並不是彆人代替妹妹度過幸福的一生。
即使主神空間保證任務者雖是代替許願者的妹妹過日子,但其中所賺取的功德有部分是給許願者妹妹,下輩子她肯定比這輩子過得好。
許願者仍是不乾,他所求的是這輩子,而非下輩子。
類似這樣的事多了,主神空間也跟著改革規則,事先都會說明,以免造成麻煩。
中年男人頻頻點頭,表示沒有意見。
自己的兒子都爛成泥巴了,如果有人取代未償不可,反正身體是他兒子的,血脈傳承下去就好。
再說了,即使兒子真的能夠重生,他也不覺得兒子能走正道,還不如讓人代替他,最起碼仙人保證讓老母親和他的老妻能安穩一生,家族昌盛至少三代。
中年男人滿意地簽下自己的名字,他對氣死老妻,賣妻賣女的兒子沒有多少父愛,覺得當初不應該生他。再者,仙人說了,他賺取的功德會分點給兒子,不然按兒子的罪孽,下輩子隻能投畜生道。
“這個……”
想到人渣就心煩、不做點什麼不順心的江河掏出個圓球,“靈魂懲罰小黑屋要來一個麼?經過淨化的靈魂會記得這股疼痛,下輩子不敢再做壞事。”
因為隻要做壞事就渾身疼痛,那種疼可是靈魂帶來的,對付人渣最有效。
中年男人十分果斷:“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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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穿越過來的時候,原主是躺在床上的,兩條腿和臀部都疼得厲害。
係統的豆豆眼變成鬥雞眼,心虛得不行:“這個……宿主啊,你知道的,時間定位比較準確的任務一般積分不高。”
所以宿主剛附身的身體目前處於受傷狀態也是可以理解的,是吧?
不,江大爺不能理解!
江河暗暗磨牙:係統,你給大爺等著!等大爺回去後非繳了你的流通大餐不可!
江河趴在床上,疼得冷汗直冒,還能聽到門外原主的祖母和母親正焦急地詢問太醫,他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貌美的婢女守在床邊,為他擦額頭的汗珠。
“小侯爺,您可千萬彆亂動。”衣著單薄、容貌豔麗的婢女一臉擔心道,“太醫說了您要靜養。”
原主不為美色所動,江河這任務者更不會為美色所動了。
他冷著臉說:“你身上太臭,離小爺遠點。”
美貌婢女臉上的笑快要掛不住。
老夫人說了,隻要能勾住小侯爺的心,讓他彆老想著往外跑惹事,便給她提名份,不過現在看來,這個任務好像有點艱難。
老太醫道:“小侯爺不礙事,休息幾天,多喝些骨頭湯補補說好。”
他暗暗搖頭,進入勳貴的後宅多了,什麼都事不稀奇,被後宅女人寵溺慣壞了的紈絝,十根手指頭都數不來。
老太醫走出門時,回頭看了看身後紅色銅門,又看向門前的石獅子。
江老侯爺過世,小侯爺還沒成長起來,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榻了,江家這好日子不長嘍。
送走太醫後,三十多歲的溫婉婦人走進來。
她示意婢女退下,拿出帕子為兒子擦拭額頭跟脖子上的汗,一邊念叨著,“子寬,還疼不疼?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調皮。”
伍氏的聲音悅耳,念叨聲並不顯嘈雜,反而十分催眠。
江河趴在床上,模仿原主的模樣討饒道:“娘,彆念了彆念了,再念就睡著了。”
“子寬,你跟娘說,是不是真的那麼討厭黎家小姐?真那麼討厭娘就去為你退親……”伍氏長歎一聲,她也沒想到兒子居然厭惡那黎家小姐厭惡到想退親的地步。
伍氏心下過意不去,黎家小姐為了等兒子守完孝,今年已經都十八歲,若是再被退婚,就是老姑娘一個,隻能給人做繼室或填房。
人心都是偏的,伍氏打定主意,若真要退婚,她會補償黎家小姐的,比如說找太後下旨圓了她的臉麵,給她添妝。
江河翻了翻原主的記憶,原主打著不想成親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