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個女人能忍受自己變胖的。
小侯爺倒覺得挺好的,抱起來手感更好了,減什麼肥呢?
但老婆卻堅持隻啃青菜,一直嚷嚷著,除非瘦下來,不然她就不吃肉了。
小侯爺覺得這樣不行,總不能自己在這裡大魚大肉地吃,老婆卻隻能委屈地啃青菜吧?
於是他道:“你明天開始和我一起打理田地吧,順便運動。”小侯爺保證道,“運動減肥才是王道!比啃青菜的速度更快。”
黎鬱雲以為的“打理”是看賬本,而小侯爺以為的打理是下地乾農活。
黎鬱雲從未乾過農活,起初還興致勃勃的,很快她就被田裡出現的螞蝗嚇到,死活不願意再下田。
“有螞蝗啊!”她嚇得臉都白了,“會吸血的螞蝗啊!好可怕,它斷成兩截還會動呢。”
自己嚇哭的隻能自己哄。
小侯爺摟著人哄了很久,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會給她報仇。
黎鬱雲:“……”你要怎麼報仇?
旁邊的春芽等丫鬟不禁轉過頭去,掩著嘴偷笑。
自從成親後,小姐變得越發的嬌氣了,也變得彪悍了,敢動不動就掐小侯爺。
她原本是想提醒一二的,但看到小侯爺樂在其中,她又沉默了。
能讓一個女人肆意地發脾氣,甚至縱容她任性,這是多麼幸福的事。
小侯爺到他讓人特地建的實驗室(非常簡陋)搗鼓好一會,弄出一些藥灑在田裡,還特意邀請老婆去看,說為她報仇。
黎鬱雲去看了看,等她看完了後,惡心得大半天都吃不了東西。
那密密麻麻的螞蝗,在灑了藥粉的草叢翻滾著,黎鬱雲
() 不知這叫密集恐懼症,隻覺得男人的浪漫真可怕。
這不叫為她報仇,這叫惡心她。
“這麼嚇人?”年輕的江小侯爺撓著頭,“那我一把火燒了,你看能解氣嗎?”
黎鬱雲:“……”
旁邊看了好一會,吃驚不已的莊裡老農終於緩過來,聞言趕緊製止,“小侯爺,這螞蝗可以賣錢的,是一味藥材言呢,彆浪費了。”
黎鬱雲聽後覺得更惡心了,她倒是對錢不惡心,隻是任誰看到這麼多的螞蟥,得知自己吃的藥中可能有這玩意兒,一時半會都接受不了的。
她木著臉,用力思考過去自己生病時,大夫開的藥裡麵有沒有螞蝗。
小侯爺歎氣,也不敢讓老婆再下田,隻讓她在田邊加油呐喊,當啦啦隊。
多蹦噠幾下,也算是鍛煉減肥了。
知書經過時,看到這一幕,同樣一臉木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原本要乾苦力活減肥的女人,最後拿著零食坐在田邊一邊吃一邊看丈夫乾苦力,這樣真的能減肥成功嗎?
她很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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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手將自己的住處變成人間天堂,是一件非常讓人沉迷的事。
就連知書都忍不住插了一手,提出諸多意見。
春芽最常見的畫麵是,侯夫人和知書兩人湊在一塊兒,嘀嘀咕咕地商量事情。然後小侯爺回來,看到這一幕,一臉嫉妒,直說知書恩將仇報,以前白領他的月錢,現在竟然搶他老婆。
春芽聽得嘴角直抽搐,覺得以前擔心知書會惑主的自己簡直是個傻子。
在莊子的建設得差不多後,養雞孵蛋也提上議程。
黎鬱雲擔心地問:“用火這麼烤,雞蛋真的不會烤熟嗎?”
隻見巨大的土炕上放著三百多枚雞蛋,對窮人家而言,這絕對是一筆巨大的財富。雖然自己的嫁妝有很多,黎鬱雲不覺得這錢很多,但想到這些都是種蛋,等於裡麵是有生命的東西,要是真被烤熟了,她就一陣不忍。
對養牲畜擅長的農婦道:“夫人,烤熟的雞蛋也可以吃的,聽說裡麵有未成長的小雞崽的毛雞蛋更是下酒的美味……”
黎鬱雲想像了一番毛雞蛋的模樣,再次成功的沒了食欲。
毛雞蛋對於一個沒見識過這東西的貴女而言,殺傷力太大,直到晚飯時,她都不怎麼吃得下。
小侯爺以為她又在減肥,再三和她保證,“你不胖,真不用減肥。”
“我就是想吃青菜,吃你的紅燒肉去。”黎鬱雲斷然道,丈夫老想給投喂她,她拒絕得非常辛苦,因為他做的菜實在太好吃了。
幸好,小侯爺也有自己的事情忙,不會時常下廚。
但他會給莊子裡的廚子支招,傳授廚藝給他們,導致廚子做出來的飯菜越來越可口,很難讓人管得住嘴。
為此黎鬱雲少不得要為維持身材努力。
當第一隻小雞崽子蹦出來時,全莊都驚動了。
竟然真
的能用火烤出來?
“不是烤,
是孵。”小侯爺糾正他們,
他將孵蛋的事交給幾個細心的農婦,“以後這些蛋就交給你們了,好好照顧,儘量讓它們都孵出來。”
這可都是銀子呢,愛財的小侯爺見不得浪費。
莊子的白管事激動地說:“小的馬上讓人再去買種蛋。”
經過這事,白管事已不再懷疑小侯爺,甚至想像著成千上萬隻小雞被賣出去後,莊上的收入銳增,大家都能過上好日子。
小侯爺同意,“嗯,小雞養不了那麼多就能賣出去。”
他也是美滋滋的,隻要想到賺錢就快樂。
“等等。”黎鬱雲攔住白管事,“冬天快到了,不是養雞的好季節,還是等明年春天吧。”
白管事發熱的頭腦從賺大錢中反應過來,趕緊對夫人行了一禮。
心裡感慨,夫人果然是賢內助啊,他剛才差點被源源不斷的小雞衝昏大腦了。
至於小侯爺,看他一副“夫人說得都對,聽夫人的準沒錯”,就知道不能指望他。
秋天的莊子裡碩果累累。
黎鬱雲帶人摘了滿樹的梨子,她出嫁的時候,院子裡的梨子還不夠熟,當時她還遺憾今年吃不到院子裡的梨了。
讓繼母給她送梨這種事,想都不要想!
白管事看到豐收的場麵,並沒怎麼高興,反而沮喪道:“今年水果大豐收是好事,但賣不出好價錢。”
水果不能當飯吃,貧苦百姓買不起也不想買,隻能運到城裡賤價賣了。
“那是因為這年頭能吃飽就不錯了,水果再便宜也消費不起。”小侯爺嫌棄地啃了一口蘋果。
這時代的水果不夠甜啊,都是沒經過改良的品種。
說起來,桃子和柚子之類的水果也不夠甜,所以清甜的南方水果,如龍眼荔枝,在北方才變成奢侈品。
小侯爺道:“便宜就不要賣了,留著吃。”
白管事還是一臉愁容,“可是水果太多了,放著會壞的。”莊子裡的孩子就算敞開肚皮吃,也吃不完。
小侯爺將吃了一口的蘋果放一邊,“這不是問題,我有辦法。”
既然然不夠甜,那就做成果茶。
他又拿起一個埋在米糠裡好幾天已經去了澀味的柿子,剛啃上一口,眼睛就彎起來。
這才是水果嘛,作為水果,你居然不甜,你好意思麼?
黎鬱雲讓人拎了一大框梨進屋,幾個丫鬟湊在一起處理梨子。
她吩咐道:“先做點梨膏糖,還有川貝雪梨膏放到冰窖裡,對咳嗽有好處。”冬天的天氣乾冷,無煙炭都讓人受不住,雪梨膏泡溫開水,養肺清嗓。
“不知祖母和母親是否喜歡?”說到這裡,她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剛成親就和丈夫跑到莊子裡住,留下兩個長輩在府裡。
也虧得太夫人和老夫人都是心胸寬廣的,就算要罵人,也隻罵兒子,從不牽扯到兒媳婦不說,還會一再安慰她。
從中也能看出,小侯爺確實很會調節婆媳矛盾,往往將危險扼殺於搖籃之中。
吃著柿子的小侯爺晃過來,說道:“肯定會喜歡!”他大言不慚地道,“我是逆子你是孝媳,你要上天娘都不會覺得有問題。”
黎鬱雲盯著他手裡的柿子,看著就誘人。
“吃嗎?”小侯爺將自己咬過的柿子遞到她嘴前。
黎鬱雲最終忍不住咬了一口脆甜的柿子,紅著臉,笑道:“你嫉妒了?”
“這倒沒有。”小侯爺湊過去,在她微紅的臉蛋上吧嗒一口,“你在娘心目中是第一我不介意,但你心裡的第一隻能是我!”
黎鬱雲又好笑又好氣,無奈地擦去臉上的柿子汁,順手給他擦了擦嘴巴。
大概男人比較晚熟,與她同齡的丈夫有時候真像個小孩子似的。
莊子裡采摘的水果太多,在小侯爺的建議下,有的做成果脯,有的釀成果酒,或者做成糖果。
那果香醞釀的甜美香氣在莊子盤旋的時候,圍觀小侯爺做糖果的孩子都忍不住直吸溜著口水。
莊子偏僻,莊裡的孩子一年四季都很少吃糖,聞到這樣的糖果香,如何能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