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笑笑跟著拳打腳踢,
隻覺得一股怨憤襲上心頭,她的理智跟著崩斷,恨不得殺了眼前這些人。
正當她也想張嘴用牙齒去咬,她的鬼爸爸衝過來阻止了她。
“乖寶寶,你可不能亂吃臟東西,太不衛生了……”
蘇笑笑勉強維持理智。
她往周圍看了看,看到那群女人血紅的眼睛,又想到自己剛才那股連理智都要被焚毀的憤怒,直覺不對。
“爸爸,她們這是怎麼了?”
“被鬼的怨氣影響了。”鬼爸爸掃視眼仿佛人間地獄的場景,“不過讓受害者發泄一番也好,有利於身心健康,她們長期壓抑,精神都出問題了,將怒氣、恐懼和怨恨發泄出來,而且是發泄在罪魁禍首的人販子身上,對她們將來回複正常生活有好處。”
蘇笑笑聞言,不禁沉默。
她看著這些女人們血紅的眼睛,她還以為她們鬼上身了呢。
鬼爸爸擺手:“鬼上身容易生病,女鬼們選擇上身的對象都是惡貫滿盈的壞人。”他指向那邊隻剩一口氣的豬哥。“就像他,五臟六腑跟細胞都衰竭了,活著比死還痛苦……”
鬼爸爸端詳了番臉色慘白、昏睡中都痛苦不已的豬哥。
他哼道:“現在就死太便宜你了,你還是維持生不如死的狀態吧。”
白天承受病痛的折磨,晚上在夢中反複體驗那些無辜女孩們死亡前的痛苦。
那邊,方若涵拎著一條長凳子,用力地砸下,將一個男人的腿砸斷了。
那男人發出慘嚎聲,像一灘爛泥似的蠕動著打滾。
方若涵一邊砸,嘴裡還掛著一塊撕咬下來的生肉,她時而痛哭時而狂笑:“姚瑤姐……我為你報仇!姚瑤姐,你看見了嗎?”
**
蛇哥素來見識多廣,他生性機警,即使對於孤河村無比熟悉,他也不會敞開肚皮喝酒。
剛開始時,他還以為眾人喝醉了,直到他們發出慘叫聲,一個個都在尖叫著“有鬼”,接著哀嚎不已。
蛇哥的酒瞬間全醒了,他當機立斷拿出脖子上的平安符。
像他這種壞事做絕的人,怎麼可能不怕報應?這平安符還是他高價請來的。
平安符果然有用,他雖然看不到鬼,可也沒有鬼上他的身。
蛇哥盯著麵前可怖的一幕,不敢掏平安符貼在他人身上,生怕平安符使用太多,會失去效果。
逃!他要逃出去!
反正買賣人口的村子多得是,他何必糾結一個鬨鬼的孤河村?
月亮躲進雲層,整個村子漆黑得不見五指,隻有慘烈的嚎叫聲仿佛野獸瀕死的悲鳴,從身後傳來。
蛇哥一路狂逃,他是男人跑得快,加上熟悉這邊的山路,從村口到停車的地方隻要半小時就到了。
隻需半個小時,他就可以……
“哥們,跑那麼快乾嘛?”
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一股涼
氣在蛇哥的耳邊吹拂而過。
蛇哥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他瞬間停了下來,脖子仿佛缺油生鏽的機器般,哢擦哢擦地用力向後扭,才能扭動一兩分。
黑暗之中,隻見一個十七八歲的俊秀少年,透明的身影白中泛藍,朝他一笑:“哥們,是咱們不夠熱情嗎?跑這麼快乾嘛呢?”
蛇哥用力地咬了一下舌頭,劇痛讓他保持清醒。
他一把掏出平安符朝鬼少年貼上去。
鬼少年扯下護身符,打量了會兒,“喲,還真有點法力呢,怪不得沒鬼敢上你的身。”
空間裡的係統也嫌棄死了,這點法力對付厲鬼沒問題,但對付它這個功德以天文數字計算的鬼宿主,就算了吧。
就算宿主變成鬼,也是一個渾身散發金光的功德鬼,這些東西對他沒用!
蛇哥目眥欲裂,這肯定是曆鬼!說不定是鬼王!
此時,他的腦子從來沒有轉得那麼快過,這鬼少年是誰?他怎麼記不得自己有謀害過他?他們明明隻販賣女人……不,男孩也販賣過,早些年,有些無子家庭想要兒子摔盆,他也賣過不少。
難不成這少年也是其中一個被拐賣的孩子?死了想複仇?
蛇哥想要跑的,明明他用儘全身力氣,腳就是動不了分毫。
他低頭看過去,突然全身發冷,冷得他以為自己身處於冰天雪地,骨頭都被凍僵了。
無數隻嬰靈沿著他的雙腿往上爬,好些還拖著長長的臍帶。
一個模樣漂亮的嬰靈朝他笑著,隻見吧嗒一聲,它的頭掉了下來。
“叔叔,我頭掉了,快幫我撿呀……”
隻見那掉在地上的嬰兒腦袋腦漿迸裂,一看就是被人生生摔死的。
嬰靈瞪著血淋淋的眼睛,天真無邪地看他,“叔叔,我沒有頭了,你的頭可以借我嗎?”
蛇哥惡心得快吐出來,那嬰兒沒了腦殼,空蕩蕩的腦子裡擠著白白的蛆,密密麻麻,重重疊疊蠕動著……
“啊啊啊——”
**
陳正東滿臉疲憊。
這兩天他就沒合過眼,省城裡的警察過來了,他們很快分析出人販子所在地,但當他們抵達廢棄工地時,已經人走樓空。
老警察從地下室裡查出很多痕跡,根據DNA分析,裡麵至少有幾十個女孩在此逗留的痕跡。
地上那灘新鮮的血跡讓陳正東的心沉了下來,他的腦子亂糟糟的,如果他們再早一點,是不是就可以救下這個女孩?
除了新留下的血跡,還很多陳舊的血跡,魯米諾試劑下,到處都是藍白熒光,觸目驚心,這裡肯定曾經死過人。
後來他們又接到一通報警電話,可惜裡麵的對話不多。
陳正東不由得思考,究竟報警的人是誰?為何他就不能直接說出地點方位呢?難不成他是啞巴?還是不識字的啞巴?
“小陳,快過來!”
守在電話前的警察大姐一臉驚喜,她眼明手
快,已經摁下了錄音。()
;N……
?本作者霧矢翊提醒您《從太監開始(快穿)》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所有人湧過來,安靜地聽著。
“這聲音……”陳正東皺眉,“聽著不像人的聲音。”
仿佛大熱天的,從頭頂被人倒了桶冰水下來,都冷到骨頭裡了,簡單地說,就是瘮人無比。
老警察不以為意:“不是人還是鬼不成?這報警的人倒有幾分腦子,知道有變音器。”
陳正東恍然大悟,原來之前報警的人不是文盲兼啞巴,肯定是他還沒來得及買變音器,才不說出具體地址。
警察大姐即便聽多了慘絕人寰的案子,還是被報警人說的數字嚇到。
一個村子,死了兩百人……像這樣貧窮的村子有四百人嗎?死了半個村的人是什麼概念?
她能想得到的,陳正東也想到了,一時之間隻覺得怒火燃燒,他非得將人販子全逮捕歸案不可!
**
譚思雨脖子栓著一條鐵鏈子,渾身臟兮兮地坐在地上,鐵鏈子的另一端綁在床腳。
這是一間破舊的磚瓦房,和城裡的毛坯房差不多——不,比毛坯房還要糟糕,起碼毛坯房是水泥牆麵,這裡卻是磚瓦房,夏天還好,冬天的時候,風從縫隙裡鑽進來,她冷得覺得自己的內臟都被冰凍,隨時都可能會被凍死。
今晚有人販子來了,屋子裡的男人拎著酒美滋滋地出去吃大餐,並不在這裡。
她不想去躺那張散發著嘔吐過後酸臭味的床,寧願坐在地上,不斷回憶往事。
如果沒有曾經幸福的往事支撐她,絕望,痛苦,以及一眼看得到頭的悲慘命運,早就將她擊垮了。
“思雨,思雨……”
門外有人叫她的名字。
譚思雨遲鈍地轉過頭,麵上露出奇怪之色,又有些恍惚,誰會叫她的名字呢?她名義上的丈夫最開始叫她小雞,後來叫她母雞,再後來是不下蛋的母雞。
或許她要死了,畢竟她一直懷不上。
不,她懷過孩子的,那孩子也生下來了,是個女兒,不值錢的女兒,被男人溺死了。
在這些不配稱為人的人渣眼裡,女兒都不值錢隨便弄死,然後這些惡毒自私、整個村子都找不出女人的光棍不得不花大價錢買女人。
這些不想花錢養女兒的男人,他們就應該打光棍一輩子!
但他們不願意,所以彆人花了無數心血和金錢、精力養出來的好女孩,就成為他們下手的對象,為他們生下繼承他們惡毒自私惡心基因的下一代。
女兒死去的時候,她哭了兩天就不再哭,比起生活在這罪惡的村子裡,繼承這些人渣的血脈,死亡是件好事。
外麵那道聲音說:“思雨,我們進來了,你彆喊也彆怕。”
譚思雨恍惚地聽著有人拿菜刀砍壞門口的鎖鏈,遲鈍的腦子想著到底是誰來了,直到有人過來,給她鬆綁。
鐵鏈的聲音讓她回過神,渙散的雙眼終於聚焦。
譚思雨看到,幾個三四十歲的婦女衝進來,為她解開鐵鏈子。
她們的神色似悲似喜,麻木中帶著狂喜,狂喜中又帶著悲涼……表情仿佛被扭曲般,習慣低眉順眼的苦臉硬生生地扭成笑臉,好像一張張浮世繪。
如果是以前,她走在大街上,碰到這樣的人,肯定會繞著走,並打電話給青山醫院。
可現在,她心裡卻多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希冀,難不成是警察來了?
“住手!”一道聲音響起,譚思雨看到自己那名義上的婆婆衝進來。
她大罵道:“順子媽,狗生媽,龍崽媽,你們幾個瘋了?這是我兒媳婦!我花了一萬塊錢買回來的!你們乾啥哩,不鎖著她跑了咋辦?”
順子媽長年陰鬱的臉舒展開來,“有人——不,有鬼救咱們來了,我們可以離開孤河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