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正確的哩,不買下我媽,哪有媳婦?”
“女人就是貨物!死了一個再買一個!”
“我妹妹都被我爸摔死了,拿著頭往石頭上一磕就死得很乾脆……”
“難過?為什麼難過?女人都是賠錢貨。”
…………
六七歲的孩子露出天真的笑,“我的夢想?當然是打工啦,打個兩年工買個媳婦伺候我……我爸說啦,女人生下來就是伺候男人的……”
網友——尤其是女性網友,看到視頻裡的孩子,不寒而栗。
孤河村的女人在這些村民眼裡,已經稱不上是人,比貨物還不如。
家裡有女兒的人實在忍不住,紛紛發表自己的意見。
“我知道孤兒很可憐,可是孤河村的孩子實在令人同情不起來……”
“咱們一定要給政府提意見,讓他們好好引導孤河村的孩子,他們都被教歪了。”
“如果不好好教育,恐怕又是下一代人販子。”
“小點的孩子還有救,大點的孩子已經是人渣!我希望政府跟蹤這些孩子的成長,不然像我們這種家裡有女兒的,實在太不放心了。”
…………
二寶很聰明,知道爸爸瘋了,媽媽不要他們,要當個乖巧聽話的孩子,說不定會有人家看上他。
出了孤河村後,他才發現他爸爸對他一點都不好,孤兒院一天能吃到一頓肉,偶爾還能喝到牛奶,昨天還有誌願者給小朋友帶來蛋糕,那甜美的滋味讓他覺得念念不忘。
孤河村有蛋糕嗎?沒有!
在孤河村,你甚至想吃肉都難,原來孤兒的日子比父母雙全還好。
大寶卻適應不了,為何一說起沒讀過書,他們就一臉同情憐憫?書有什麼好讀的,他爸爸大字不識,還不是將大學生的他媽媽買到手了?
但他知道今非昔比,這些人不是他爸媽,他不能
() 為所欲為,所以他耐下性子按他們說的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然而字認識他,他不認識它們,講台上的誌願者嘰嘰歪歪,下麵的他努力跟瞌睡蟲作鬥爭,他打了個哈欠,視線不由得轉到旁邊的弟弟身上。
二寶眼睛發亮地看著手中的拚音注本,讀得津津有味。
晚上,趁著眾人都睡著後,大寶和二寶躲在被窩裡說話。
大寶說他想念孤河村,並且慫恿二寶和他一起逃回孤河村。
二寶猛地搖頭,他才不要回去,回去後連本能讀的書都沒有,村長的電視也不給他們看,日子要多無聊就多無聊。
“哥,村裡沒人了,你回去誰給你做飯?誰下田種地?”
二寶反問,“你一個人能養活自己嗎?”
“我……我可以去找媽媽的。”大寶嘴巴蠕動著。
他知道他爸瘋了,瘋子是不會乾活的,他們村裡很多女人瘋了都不會乾活,於是他想起曾經看不起的媽媽。
因為最近讀過書,現在才知道大學生意味著什麼的二寶不禁陷入沉思。
他聽媽媽說過,她的家境不錯,想必外公外婆肯定養得起他們。
“大寶,你聽我說。”二寶眼珠子轉得很快,孤兒院日子都這麼好,那外公外婆家肯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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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市的刑警非常苦惱,他們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
剛開始,他們還以為人販子們為了逃過刑法裝瘋賣傻,直到精神病診斷醫生十分肯定地說,他們是真瘋。
“那也瘋得太不正常了。”中年刑警忍不住說,“一批集體生孩子,一批性轉覺得自己是女人,正在被男人傾犯,還有一批覺得自己是剛出生的女嬰,正在體驗各種死法……”
警察中有個小年輕,雖然當了警察,但從小在農村長大,比較信這些神神叨叨。
不過他並不敢開口說什麼,他還是覺得這些人鬼上身。
“這叫集體癔症。”中年警察麵上十分肯定地說。
“我懷疑這些村民因為壓力太大,導致表演型人格障礙……”年長些的警察說出自己的看法。
其他人紛紛附和,“我也覺得是集體癔症!集體癔症一般出現在經濟落後,文化程度較低的貧困地區……”
總之這是科學的社會,是不可能有鬼魂這種東西的。
“可是……”年輕的警察忍不住說,“據目前的調查,這些發病的人販子所體驗的痛苦都是他們施加給受害者的……”
怎麼看都是變成鬼的受害者一個接著一個輪流來複仇了。
年長的警察拍拍小年輕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小睿啊,這世上是沒有鬼的!我們要堅定科學的世界觀。”
“沒錯,精神因素作用於易感個體時,就會引起分理性障礙,這些都是短暫性,突發性的意識,身份或行為……”負責帶小年輕的中年刑警同樣意味深長的拍著他的肩膀,“對著大眾,這就是科學的解釋,明白嗎?”
年輕警察神色一
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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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真的唯心,對著大眾也隻能是唯物。
**
“是的,要堅定科學!”
給蛇哥作審訊的警察摸摸口袋裡的護身符,一再如此告訴自己。
蛇哥涎著口水,表情癡呆,“我的銀行卡賬號是1298749……賣家有張XX李XX,除了拐賣婦女,我們還拐賣一些兒童,有些有特殊愛好的人不吝嗇高價購買。”
“經手的受害者名單?女人都是貨物,你會記貨物的名字嗎?有一些來頭太大的貨物,我們生怕家長發現不好收拾,都暗中弄死了……”
沒人看得到的地方,一個透明的鬼飄在那裡。
鬼爸爸一邊操控著蛇哥,一邊神遊。
好了,工作時間就要結束,他要先去看閨女,閨女從各科老師那裡重新要了一份作業,正在趕生趕死,彆人都回去休息,她還在教室裡寫個沒完。
當鬼爸爸收回控製蛇哥的鬼氣後,蛇哥打了個寒顫,眼睛清醒過來,當下發出嘶吼:“鬼!我被鬼上身了,當才的話都是假的,是鬼控製我說的……”
“啊啊啊……”
鬼爸爸扭頭,淡定地看著警察發出可惜的歎息,然後示意將蛇哥押解下去。
“唉,每到下午五點,就準時發瘋,不肯再說一個字。”警察歎氣,“上班族都沒那麼準時……”
鬼爸爸表示,自己要按時下班,誰也彆想他加班,尤其這加班還沒加班費呢。
這些警察啊,都快化身為社畜了,996不是福報啊。
鬼爸爸離開警察局,去了女兒的學校。
當然,他走的都是樹蔭下,或者是屋簷下。
“笑笑,作業寫完了嗎?”鬼爸爸探頭查看進度,心裡很驕傲,不愧是他閨女,正確率就是高。
蘇笑笑手中的筆仍動個不停。
鬼爸爸心疼地說:“沒寫完先彆寫了,先去吃飯,去晚了食堂的飯菜就不新鮮了。”
蘇笑笑還是聽爸爸的話的,總算放下手中的筆,聽話地去吃飯。
食堂已經沒什麼人,蘇笑笑邊吃飯邊背單詞。
鬼爸爸坐在對麵,看著女兒碗裡的飯菜,十分心疼,白米飯和青菜,還有免費的鹹菜,他閨女過得怎麼這麼苦啊。
蘇笑笑看了眼鬼爸爸,心裡有點愁。
她是很高興鬼爸爸經常守著她啦,但吃飯的時候除外。
食堂裡的粥和鹹菜都是免費的,她以前都是吃免費的,可鬼爸爸在,她怕他看到難受,隻得打了米飯和青菜。
唉,獎學金都不夠花了。
有了親爸後,蘇笑笑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如此的厭惡養父母一家。
她知道揭發他們的罪行後,以後放假的話,自己就沒地方可去,假期時,學校禁止學生住宿,她得租房子住,這錢是大問題。
鬼爸爸也在思考錢的問題,他現在限於是鬼,很多事都不方便做,況且,本金也是問題。
突然,鬼爸爸問:“閨女,你怕鬼嗎?”
蘇笑笑拿筷子的手一抖,若是鬼爸爸,她當然不怕,但其他的鬼,她心裡還是有點毛毛的。
看她的臉色,鬼爸爸瞬間明白,他歎氣,自言自語地道:“驅鬼賺錢是賺錢,但你害怕就算……”
蘇笑笑瞪大眼睛,猛地一拍桌子,兩眼放光地站起來。
“鬼有什麼好怕的!貧窮更可怕!不就是驅鬼,我可以!”她握緊拳頭揮了揮,滿臉興奮。
鬼爸爸一臉懷疑地看著她,“閨女,有些鬼死得慘,死相特彆難看,有些甚至千奇百怪。”
蘇笑笑聞言,想起鬼爸爸哭起來時血淚流個沒完的模樣,是有點可怕,可隻要想到能賺錢,她又覺得好像沒那麼可怕。
“同學,你怎麼了?”食堂大媽關切地問,“是飯菜出什麼問題了嗎?”
蘇笑笑尷尬地笑了笑,她又拍桌子又自言自語,看著確實有點不妥。
“沒有,我這是……飯菜實在太好吃了,感動的!”
食堂大媽一臉憐憫地看著這孩子,她自然認識這個總是吃免費白粥鹹菜的高材生,今天好不容易打了份米飯和青菜都吃得一臉感動,實在太令人心酸。
她覺得下次見到校長時,有必要建議他給貧困的優秀學生補貼一下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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