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這是這是......”司尾結巴著。
蒼伐甩了下袖,直接往前走去。
朱厭站在岸邊猶豫了下,脫下鞋子也要跟上前。
司尾欲哭無淚,看著黑色河水隻覺自己的魂靈都要被吸收進去,可是尊主都往河裡走了,他又能如何。
那河水看著隻到蒼伐小腿深,可是朱厭一腳踩下去居然淹到了胸口。
司尾看他行動艱難,動了小聰明,也沒脫鞋子試探著往前。
按道理,大妖想要浮於水麵簡單不過,司尾本以為就算不飛,在水麵上移動還是可以的。
可誰知他腳底剛觸碰上河水,身子便跟塊石頭似直接沉了下去。
“哎!咕咕咳我!”
“怎麼樣?”前頭尊主就離著兩三步遠,看著走的很是容易。
朱厭努力在水中站穩,一手將可憐的小老頭拎了上來。
司尾那一腳直接沉到了水裡,連喝幾口水後差點沒淹死在河底。
“我,我剛才,”彎腰咳嗽大半天,司尾終於喘過口氣來,“好像碰到河底了。”
“你站好吧。”眼看雲霧中尊主背對著他們已經走的遠了。
“我......”司尾硬著頭皮自己站好,發現剛剛還能沒過頭頂的河水這會隻淹到他脖子,他小心往前邁步,同時提醒一旁的同伴,“你彆摔去了,水裡壓根沒法呼吸。”
妖若動了術法,彆說一小會,一整天不呼吸都沒事,可是這條黑色河流明顯不正常,短短幾分鐘就差點要了他的命。
“我們要是跟丟了尊主,那真的死定了。”朱厭已經察覺到周圍不妙的氣息。
這河水中一定潛伏著許多未知的危險,若非前頭帶路的是尊主,恐怕自己和司尾早被撕碎無數遍了。
蒼伐涉水走著,右手不知何時提了盞燈。
那燈散發著銀白光亮,上頭罩著半個不知名妖的頭骨。
因為這點亮光,周圍黑色雲朵纏繞著未將他吞噬,包括身後幾步遠處跟著的兩位下仆。
“這是什麼?”越來越看不清前方,好在尊主提了盞燈,司尾得以看清從身旁流過的花。
“花嗎?”朱厭也看到了那些浮在水麵流淌移動的花朵。
“不,不是。”司尾仔細看後嚇了一跳,忙輕聲道:“你看花中間。”
這些從他們身旁流過的“花”中心都托著個發光的小球,仔細看,球體中似困著妖,那是一張張痛苦求救的臉。
隻要仔細去看,隱約仿佛還能聽到它們的叫聲。
“嗯?”蒼伐走著忽然停了下。
因為他那一聲,無知無覺就要被河水吞沒的兩隻大妖猛地回過神來。
朱厭馬上從水中站起,仰頭大口呼吸著,一旁的司尾和他反應相同,不知什麼時候他們兩一同停下了腳步居然屈膝跪了下去。
若非蒼伐這一聲將他們“震醒”,司尾和朱厭差點沒將自己給淹死。
“不該看的彆看。”
清冷聲音從前頭飄來,朱厭和司尾蒼白著臉馬上應聲。
蒼伐搖搖頭,提著燈繼續往前走。
這會,朱厭和司尾再不敢胡亂看,隻死死盯著前方的背影,可就算如此,越往前,他們似乎離的越遠。
“怎麼回事啊?”司尾慌了,不管他和朱厭怎麼追,前頭的尊主都越來越遠。
“快點。”朱厭催促,在水中拚命往前。
兩隻大妖眼看要跟丟尊主,驚慌下往前死命撲騰,可是下一秒,在他們忍不住要開口呼喚的下一秒河水忽然翻湧打來。
司尾和朱厭本能揮舞雙手要求救,窒息的感覺讓他們張大了嘴。
“啊!啊啊!!”
手拉著手,兩隻大妖沒控製住叫出聲,隨著失重的墜落感,任憑他們怎麼喊都無法聽到對方的聲音。
直到......“嘭”一聲。
屁股著地,司尾狼狽的一隻腳還架在朱厭的胸口。
朱厭閉了下眼,適應了會從黑暗到刺眼的光亮。
司尾還麵朝上傻傻躺著,直到回過神來的朱厭將他腳拿起扔開。
“這......這是哪裡?”老蜘蛛從地上坐起後看向四周一臉的茫然。
朱厭戒備著從地上快速爬起,眼前的場景早就變了,周圍哪還有幽深黑暗的河水,頭頂是藍色的天,腳下是青石板鋪成的路。
大路儘頭插著高聳入雲的妖旗,後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壯觀妖府。
尊主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換了,頭上還戴了頂白色的帽子。
他和司尾四仰八叉的摔著時,周圍默默停留了不少他們壓根分辨不出境界的妖。
蒼伐立在那,無聲看著朱紅色的大門,離家出走短短幾年,再回家他居然有了恍如隔世之感。
察覺出氣氛不對,朱厭拽著司尾默默站到蒼伐身後。
周圍的妖還在打量他們,小老頭挺直胸膛剛想說點什麼壯壯聲勢,那些妖忽然動作整齊的衝著他們單膝跪了下去。
“......”司尾被當場震懾,一動不敢動的僵著。
門口所有妖低垂著頭顱,恭敬萬分的齊聲問安,“少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