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的同時似擋了下施加在司尾和朱厭身上的威壓,兩位下仆終於能將臉蛋從地麵挪開,一點點爬起。
司尾小老頭搖晃著站都不太站得穩。
朱厭大概聽出老者的身份了,站起後偷偷擦去嘴角血跡。
“溜去哪玩了?”
“爺爺知道我出門了啊。”蒼伐揉好臉蛋忙站直了。
那老者雙腳未沾地,看都不帶看後頭兩隻妖的,從始至終,他的注意力都在蒼伐身上,“怎麼染了一身的人味,是不是偷跑出帝畿了?”
“嗯。”
“去哪胡鬨了?”
“去了荒服,”蒼伐回答完一句忙問:“兄長呢?”
“切!”老者很不雅的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屑道:“那小子在雲亭。”
“我去找兄長!”蒼伐對後使了個眼色,忙大步往前要溜。
然而他的這點道行在老者麵前根本不夠看的,老者也不見動,蒼伐一腳往前卻愣是踩不下去。
用儘全力亦無法掙脫,蒼伐頗為頭疼的抽了嘴角。
老者麵帶審視繞到他身前,一手摸著自己的下巴狐疑道:“不對啊,你往日見著你兄長跟見著鬼一般,離你兄長能十米遠絕對不九米半,這次偷溜出去玩怎麼回來就要去找他?”
“我想兄長了。”蒼伐麵不改色。
老者不太相信,“是嘛。”
“我都想死兄長了,”蒼伐撒嬌,“爺爺就讓我去吧。”
“是嘛......”老者很詫異,盯著蒼伐看了會後好在沒再為難。
蒼伐見自家爺爺動了動手指,自己忽然就能動了,他跟陣風似的連句多餘的話都不說,瞬間從老者身前消失。
直到進了兄長的地盤。
“那是尊主的爺爺嗎?”司尾到現在都還沒回過神,之前的那股威壓太可怕了,他有感覺那老者並不針對他們,隻是那般淡的威壓便讓他和朱厭差點沒顯出原形來,若非尊主在關鍵時刻幫著擋了下,恐怕......
“你現在還高興嗎?”朱厭輕聲。
司尾無聲搖頭,一路走來從震撼到暗暗雀躍再到魂不守舍隻用了幾分鐘。
這府中的全是幫怪物,不說動他們,或許隻是打個噴嚏自己就無聲無息的死了,太可怕了,這種地方呆著太可怕了。
“一會見到我兄長,”蒼伐邁步上石梯,低聲警告道:“趴著彆說話,彆抬眼。”
“......”
“還有,”再擦了把臉,蒼伐相當無奈,“剛那是我爺爺,他就好個玩。”
“您的爺爺很寵您。”司尾嘿嘿笑著討好。
蒼伐無聲搖頭,似警告般,“他什麼都玩,興致上來了玩掉幾個妖府都是常事。”
“呃......”
“我兄長很難說話,”蒼伐瞥了眼上方,他們說話的功夫有血淋淋的腦袋滾了下來,一路還張嘴咦咦啊啊的叫著,“但起碼是能說話的,至於我爺爺......”
朱厭抿著唇。
蒼伐目光掃過他們,平靜道:“既然跟我回來了,你們以後也要在這府中住,記得躲他遠點。”
這句躲遠點含義可頗深啊......朱厭無聲點頭,司尾抖的更厲害了,可憐的老蜘蛛還扭頭看著從腳旁滾過的腦袋,那妖顯然還沒斷氣,一路滾,石梯上一路留下了對方磕下的大白牙。
爬上石梯迎麵看到的是左右的參天大樹,雲霧深處有探出修建的涼亭,涼亭側邊有琉璃八角的建築物群。
建築物前齊刷刷跪了一片穿著整齊的妖,至於那雲霧繚繞的涼亭正中端坐著位紅衣的妖。
司尾還沒來得及往上看,“砰”一聲落地變成了八條腿的蜘蛛。
朱厭比他反應快,早雙膝跪地趴著,這會看蜘蛛爬動,一手往前,蜘蛛跳到他手心。
蒼伐深吸口氣,右手垂在身側默默指了指旁邊的空地。
朱厭一路跪著爬過去,到了那群妖中間。
蒼伐再吸口氣,嚴肅表情後上前。
涼亭之中除了自家兄長外,左側還站了位白衣飄飄的青年,那妖邪魅笑著,歪靠著涼亭柱子似隱沒在雲霧中,右側的青年麵容看著普通,嘴角點了顆過分妖豔的紅痣,這會正彎腰將卷公文攤開在桌麵。
蒼伐上前,發現石桌前還跪著一位妖聖期的家臣,對方脖子上纏繞著明顯不屬於他的繩索,隨著自家大哥拇指有節奏的敲擊著膝蓋,那繩索勒的越發緊。
蒼伐蹙眉看對方瞪大的眼珠子,覺著下一秒可能就要滾落下來了。
他無聲往旁避了步,那隱沒在雲霧中的青年笑著對居中貌似沒有看到他存在的兄長招呼道:“尊主,您親愛的弟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