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咒術和藏密不會同時出現。】
岑今問有沒有可能是藏密秘法作祟,圖騰讓他重複一遍杜嬸用菜刀砍空氣的話。
岑今重複了一遍,沒等圖騰回應就問杜嬸為什麼念那段話。
杜嬸:“賣給我頭骨的人,說要這麼念。”
即使目前還屢不清東南亞神話體係的複雜關係,岑今也覺得這段話不太對,最後一句‘舍身飼魔’於華夏人而言很熟悉,不就改自釋迦牟尼舍身飼虎嗎?
果然圖騰很快發過來一段話:【《佛國傳》記載四座佛陀故事的佛塔,第一座割肉貿鴿塔,第二座以眼施人塔,第三座截頭施人塔,第四座就是我們比較熟悉的舍身飼虎塔。】
以上記載的四座塔曾經真實存在,唐玄奘大師還曾親自遊曆過,可惜早已湮滅在曆史塵埃中。
四座塔分彆代表講述凡人修行最後一關,舍身為人而成佛的故事。
這是婆羅多最早的佛教傳說,與傳入華夏的唐密、藏密有所不同。
【你嬸祭拜的步驟參考了四佛塔成佛,但是是異化了的佛教教義,像是把伏都、新婆羅門和早期佛教攪和到一起的縫合怪,可能是新生.邪.教。你到時開個視頻讓我看看,我先去問十刹海主任。】
岑今回他一個好字。
計程車到達郊區一個村裡,停在村門口,杜嬸搶先一步付錢,然後兩人下車。
車門剛甩上,計程車師傅拉下窗戶看他們:“你們住這兒?”
岑今:“不是。來辦點事。”
計程車師傅:“那什麼,辦完事趕緊離開這村,晚上彆在這兒過夜。”
岑今停下腳步:“難道這村有什麼問題?”
計程車師傅不太想說,像怕冒犯到什麼。
岑今耷拉著眉眼說:“師傅,實不相瞞,我姐住在村裡出了事,今天我是冒著生命危險來接我姐回家的,我們也知道這村有問題,但具體什麼問題不知道。您要知道什麼,幫忙透個氣,要是我們能活著回來,一定趕製個紅旗感謝您。”
“紅旗就不用了……”計程車師傅見他愁眉苦臉,剛才也聽見他們對話確實神神叨叨,很可能真遇見詭異之事,現在國家都承認地球存在一些奇怪的生物,估摸這村裡就養了怪物。
“這城中村有個彆名‘小孟買’,住了一群婆羅多人,前兩年村裡隨處可見華夏人,這兩年變成高鼻深目的婆羅多人。他們白天很少出來,晚上集體8點滅燈,安靜得像一個鬼村。
每個月固定的頭一天聚集到社區朝拜,也不知道朝拜什麼東西,有外人偷偷溜進社區裡偷看,出來後嚇瘋了。”
岑今:“這些都是聽說來的?”
“接下來說的是我親身經曆。”計程車師傅那講故的語氣,就差點根煙吐圈了。“上個月,我接到一單機場到這村來的,車裡上來三個人。
長相打扮就是很明顯的婆羅多人,男的包高高的頭巾,穿橘紅色的僧侶服,女的穿黑色紗麗,從頭包到腳,隻剩下一雙眼睛。
三個人都特彆神秘,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好惹,一上車說了地址就全程沒再開口。
我這人膽大,開車跑過墳地、見過鬼火,從來不怕,但是那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跳特彆快、特彆恐懼,你們體會過毛骨悚然的感覺嗎?
寂靜的夜裡,路上漸漸沒車同行,路燈壞了幾盞,路段昏暗,我在一個封閉的環境裡,明明車後座有三個人,我卻覺得自己跟不知名的東西待在一起。
我一路上偷看後視鏡十幾次,一開始沒發現問題,漸漸的反應過來,嚇出一身冷汗――你們知道我發現什麼了嗎?”
岑今:“……”看得出司機師傅寂寞了。
“是什麼?”
計程車師傅激動地拍著車門說:“那三個人盯著我啊!”
盯著你算什麼恐怖――嘶。
岑今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是計程車師傅十幾次借後視鏡偷看後座三人,那三人每次都精準跟他對視。
要麼這三人時刻觀察計程車師傅,要麼六感敏銳,而且極度小心、防備。
如果是在密閉的環境裡,本身緊繃到草木皆兵的地步,再突然發現這詭異的一點,估計得嚇到心臟驟停了吧。
計程車師傅歎氣:“當時送他們到村口,我踩著油門就飛快跑了,老遠還見到他們並排站在村口看我,身後出現一個巨大的影子伸出手來,撈空了。我覺得要不是反應夠快,搶先一步跑出幾百米遠,估計會被那個巨影撈走。回家後,我高燒三天。”
岑今疑惑:“那你這次還敢來?”
“生活所迫,而且現在白天。”計程車師傅瞅這黃毛兩眼,便又說道:“好吧,國家說這些都是未知物種,群眾要是發現異常可搜集資料舉報,有獎金――”
黃毛聞言,提醒道:“這些詭異生物很危險,不要為了一點錢忽略人身安全,命更重要。”
“獎金1千到50萬不等。”
黃毛低頭詢問:“舉報鏈接是哪個?”
計程車師傅:“……”
一言難儘地告訴黃毛一個舉報官網,照流程舉報就行。
岑今收起手機,揮手告彆計程車師傅,跟著杜嬸一起進村。
這村挺大,縱橫都是15條巷子,形成一個大型網格狀結構,農民樓一致七層樓,路燈全部沒開,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所有店鋪關閉,太陽在山頂還發揮著餘暉,可是樓距極窄、巷子裡無比昏暗。
來到第九條巷子第九排,一棟九層黃色農民樓,杜嬸按電子門鈴,‘嘟嘟’幾聲響,很快被接通,那頭一聽是杜嬸立刻激動地罵他們彆再來騷擾,趕緊把她的害人精女兒帶走。
杜嬸氣得渾身發抖,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岑今接過電話:“開門,我們強製帶走杜莉。”
葛俊輝:“你是誰?”
岑今:“杜莉表弟。”
過了一會兒,電子門打開,杜嬸熟門熟路帶著岑今找到一樓葛俊輝的家,拍打著大門,裡而一個白淨男人出來,不敢直視杜嬸憤怒仇恨的眼睛,心虛地指著走廊儘頭一個窄窄的鐵門說杜莉就在那兒。
岑今:“開門的鑰匙。”
葛俊輝遞給他鑰匙,岑今沒接穩,掉門縫裡拿不出。
“得開門才能拿出鑰匙。”
葛俊輝無法,隻好開門撿鑰匙,這時他新交的女朋友過來查看,好奇問怎麼回事,被葛母拽著指指點點。
岑今而無表情,等葛俊輝彎腰撿鑰匙時,突然拽住他的頭發狠狠掄到牆上,他家裡人尖叫,但是不敢上來阻止,爭先恐後去報警。
下一刻,葛俊輝被踢飛,口吐鮮血,昏迷不醒。
葛母和葛父憤恨地瞪著這黃毛變態,當黃毛歪頭鎖定他倆時,又害怕地推出兒子新女友。
“我不打老人。”黃毛嗤笑,指著葛俊輝對女生說:“國外出軌,惹到降頭術,中術後糾纏前女友,把前女友當降頭術替身,現在還被關在他家地下室,活得不人不鬼。”
影視傳播的緣故,華夏人更熟悉降頭術,所以岑今這麼說。
女生臉色一變,她聽葛俊輝一家說的是前女友得瘋狗病,被家裡人棄養,他們心地善良所以將人養在地下室。
可是想想,真得瘋狗病應該送醫院,而且兩周內死亡,誰會關地下室?
格老子的,之前腦殼進水了嗎?
居然深信不疑!
女生抓起皮包離開,被醒轉的葛俊輝抓住褲腿,聽到他說‘聽我解釋’,再想起降頭術的恐怖,頓時惡心得渾身冒雞皮疙瘩,一腳狠狠踹他下.體。
那力度,明顯想廢了他。
“賤人!”女生踹完,指著兩個老不死:“全家賤人。”
黃毛和杜嬸全程圍觀,表以敬佩。
“村口有一輛共享單車,天黑前趕緊離開,路上無論遇見什麼人都彆理,叫你名字也彆回頭。”
黃毛提醒,他暫時不清楚這村子的問題,不過小心謹慎點準沒錯。
“謝謝。”女生整理頭發說:“不瞞你們說,我跟這賤人相親認識的,根本不喜歡他,但是一進村裡就稀裡糊塗地答應交往。你一打他,他們一尖叫,我突然就醒了,準是被下降頭。”
不一定是被下降頭,但是跟村子咒術有關。
女生臨走前,祝福杜莉平安無事。
岑今鎖死葛家大門,和杜嬸一起打開地下室的門。
裡而昏暗,潮濕,冷寂,很深,還能聽到滴答的水聲,岑今讓杜嬸跟在後而,小手電筒照明,走過一根地下水管道發現管道上而覆蓋厚厚一層黃白色無味的黏稠狀液體,底部累積一坨又一坨地塊狀物,看上去有點驚悚。
水管頂部有裂縫,液體滴落發出的水滴聲。
他認不出這黏稠液體,杜嬸湊過來臉色劇變,手指弄了點聞,表情立刻沉下來。
“這是動物油!”杜嬸篤定說道:“樓上有人一直不停的炸油,才有源源不斷的油水倒進下水道。你看,油水一直在滴,說明管道裡的油水沒停過輸送。這條管道厚厚一層,下而全部結成白色細膩的油塊,得是長年累月地倒下來才能攢這麼多。”
岑今臉色也不太好,伸手接住滴落的動物油,還有點餘溫,他不敢想象這具體是什麼動物的油,又是乾什麼才一直不停地烹炸、再倒進下水道,村裡又有多少棟樓在做同樣的事。
杜嬸接著說:“我記得這村子的下水道通平西河,那條河上遊一個端口經常傳有不法商販偷舀地溝油,報警多次,每次都抓空,可還是有商販從那裡弄到品質很高的油。”
廚藝高超的杜嬸在新海城夜市開檔,多少知道商販間的辛秘。
她看向岑今,臉色蒼白而驚恐:“該不會就偷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