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聊起這件事,我才心有餘悸地說那輛裝棺材的車在開過我身邊的時候忽然震顫了一下。
我肯定棺材有很明顯的震顫,明明馬路平坦,也沒有突出的石頭,一個裝死人的棺材怎麼會震顫?車裡的兩個人為什麼無動於衷?
朋友聞言,表情一變,連忙把我拽出房屋,疾言厲色不準我踏進去,然後關上門,過了一會兒抱著一個泥罐從屋裡出來,從裡麵掏出散發一股奇怪臭味的濕泥往我額頭、兩頰兩側和脖子抹,抹完後才鬆口氣讓我進去。
我這時已經有點生氣,質問為什麼這麼侮辱我。
他這才無奈解釋,說我犯了當地兩個大忌諱。
一是被喪車上的棺材影子籠罩,容易被剛過世的死者盯上,從而找上門。
二是機場撞到的老女人是當地巫師,負責幫彆人看屍、運屍和走屍,聽描述,當時應該是去死者家庭走屍的日子。
當地習俗,不舍得逝世家人離去,就會請巫師幫忙,用特殊的黑魔法把屍體帶走、貯藏,等時機一到,就會帶屍體回去,在家屬麵前再讓屍體行動,補償家屬的思念之情。”
學生妹妹吐槽:“就不能入土為安嗎?死者太慘了吧,死後還得表演行走。”
其他人不置可否。
“尊重他人習俗。”縛日羅聳肩,繼續說:“如果不小心得罪黑巫師就會被死者找上門,以上兩種情況統稱為中邪,化解的辦法就是朋友用泥土在我身上抹泥痕。
還有,他說我遇到的這個黑巫師滿臉折疊的皮,很可能是因為她遭到巫術反噬。”
“我滿心歡喜受朋友邀約而來,結果一落地遇到那麼多糟心的事情,當然會不開心,情緒低落,關鍵朋友解釋完後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對我愛答不理。
房間裡不開燈,窗簾密不透光,我一開燈就遭到朋友神色陰沉的怒聲嗬斥,說實話這時已經有點害怕了。
我在房間裡打轉一圈,眼尖地看到一張蓋下來的照片,好奇翻開看,照片裡是我朋友和一個挺漂亮的女孩子。
他們姿勢親密,應該是情侶。
可以啊兄弟,說好一起當狗,結果背著我脫單?
我剛想打趣,冷不丁透過麵前的玻璃櫃看到沙發上的朋友此時正扭過頭冷冷地看我,忽然背脊一麻,因為我不知道我朋友到底什麼時候盯著我。
或者說,他其實一直監視我?
他為什麼監視我?害怕我中邪了嗎?如果我出現異常舉動,他會對我做什麼?
我不敢繼續想下去,瞥著照片裡女生的手指,匆匆將照片放回去,腦海裡忽然電光石火閃過,趕緊發消息示意妹妹打電話催我回去。
妹妹不解,但是聽話,聯係幾個電話催我回去,語氣非常著急。
我衝著朋友表現出無奈的神色,不顧朋友再三挽留,趕緊提著行李箱飛奔下樓。
跑到樓下,站在烈日下,我才發現自己驚出一身冷汗,內心感到劫後餘生的同時,趕緊攔一輛計程車,路上跟司機聊起當地習俗。
司機說:‘驅邪嗎?得看是什麼濕泥,假如是親人的濕泥,確實起到祈福的作用。相反,如果是有愧於死者的濕泥,抹上後會被尋仇,等於當了一回替死鬼。’
我顫抖著問:‘濕泥……是哪個屍?’
我之前沒說,我朋友和遇到的司機都是華人。
司機說:‘就是你想的那種。’
他透過後視鏡看著我頭上的泥印沉默了一下,猛然急刹車,讓我下車。我祈求他救我,他異常堅定,不顧我的尖叫,將我拽出車並扔出去,而當我抓著行李拍車門時,車窗降下來,裡麵竟然坐著剛才在機場裡遇到的老女人。
我嚇得發不出聲,渾身顫抖,可是老女人卻抓著我的手,用生硬的漢語說:‘謝謝。’
然後計程車調頭奔向我朋友家裡的方向,而我看著老女人背著的乾屍突然福至心靈,慢慢露出一個放鬆的笑容出來,拍著胸口對自己說:逃過一劫,好幸運。”
縛日羅看向帽子少年說:“對了,路上遇到的棺材正麵寫著一個‘d’字。”
帽子少年臉色頓時難看至極。
縛日羅衝大家露出爽朗的笑:“我故事講得不太好,請多包涵。對了,我的關鍵詞是因果。”
岑今詫異,直接切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