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相公司雇傭你們是為了盯梢黃大仙祠裡的深紅玉珠?你們——”
圖騰問到一半停下腳步,目光落在這群六月天還穿著長袖的混混身上,突然快步上前,隨便拽住為首的混混抓起衣袖看到旺盛的毛發和畸態的胳膊。
“水屍鬼!”圖騰略震驚:“是三相公司將你們異變成水屍鬼?你們居然任由三相將你們改造成詭異?”
“不是異變。”為首的混混臉上毛發激增,骨骼發出劈嘙聲響不斷拉長,肌肉鼓增如健美先生身上誇張的肌肉,五官如返祖的猩猩,臉皮褶皺一層又一層,咧開嘴,迅速長出一□□錯的獠牙:“是進化。”
伴隨此起彼落的野獸吼聲,七.八隻異化了八成的水屍鬼便跳躍而起,彈跳力驚人,雙腿好像安裝了彈簧一樣,一蹦四五米高。
一邊對月嚎叫,一邊交錯跳躍團團困住圖騰,發出令人厭煩的戲耍笑聲,讓人聯想到電影裡的主角無端被一群飛車黨混混圍困,來回咆哮的摩托聲響和呼嘯聲,止不住的煩躁情緒在血管裡奔騰狂吠,叫囂著暴力和鎮.壓。
然而圖騰異常冷靜,分析著這群水屍鬼、港城通靈新咒和三相生物公司的關係。
通靈新咒必然是阿修羅邪.教搞出來的東西,詭鎮、平西村、三相公司和港城都是實驗地,各有目的。
詭鎮是為了得到長生漿液,平西村煉製阿修羅王,港城的通靈新咒和海裡的滅世級神明有關,那麼三相公司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這群水屍鬼和詭鎮水電廠遇到的水屍鬼雖然外貌有些相似,但智商高太多,還保持作為人類時的記憶和理智,非必要時候還能擁有正常人的麵孔。
如果不是深知詭異的秉性,圖騰可能也會以為這不是畸變,而是進化了。
圖騰的眼睛劇變成黃色,眼瞳縮成紅點,雙手垂在身側,在他手腕間纏繞四五圈的佛珠鬆鬆垮垮地垂下來,陡然一隻水屍鬼從天而降,鋒利五爪狠狠抓向圖騰的後腦勺。
下一瞬,一道身影垂直向上躍起,仰麵朝天,翻過水屍鬼的頭頂,紅色的大披肩在月色下高高揚起一角,圖騰餘光鎖定齊齊圍攻而來的水屍鬼,而後收回視線,身體瞬間消失原地。
攻擊而來的水屍鬼尋不到目標,茫然對望片刻,忽然一隻水屍鬼仰天痛嚎,重重墜地,腰間清晰一個大坑顯見脊椎被打斷了。
其他水屍鬼見狀戒備,接二連三中招,卻連圖騰的影子都捕捉不到。
砰!重物墜地,為首那隻水屍鬼如裝滿雜物的垃圾袋摔在地上,四肢俱被折斷,動彈不得還掙紮著想殺死穩健走來的圖騰。
圖騰:“佛家講究慈悲為懷,所以我不喜歡刑罰,哪怕對詭異。如果你配合,我會讓你走得沒那麼痛苦。”
為首的水屍鬼發出尖銳的嘲笑,驟然怒目圓睜,朝天吹響尖銳的口哨,遠處山坡涼亭頓時閃爍回應的亮光。
圖騰來不及阻止,也不打算阻止,因為他們還打算潛入三相公司偷竊計劃書,被發現也無不可,還可以誤導對方他們此行的目的。
至於執行秘密任務是否被發現而受到阻撓……圖騰相信等三相公司收到消息並反應過來,他的隊友們已經出色地完成任務。
圖騰慈悲地看著暴戾的水屍鬼,一一擰斷他們的脖子。
***
岑今回旅館放下購買物品,頗為滿意準點歸來的哥特男等詭,然後放出去下一批喜歡晚上遊玩的詭異,叮囑他們明天早上八點就必須回來。
這群詭異異口同聲回應:“保證早上八點回來。”
便飛快跑得不見人影。
岑今換了套輕便的衣服,戴上兔子麵具翻窗爬到天台,果然見周圍不少路人蹲點。
他走天台,跳落到大街攔下一輛的士前往紅磡隧道口。
連接九龍半島和香港島的紅磡隧道口,因是港城第一條隧道,已投入使用將近五十年,去年遭到破壞需要修葺,至今沒能完成開放。
因此半夜十二點的時間,隻有一小段路的路燈開著,其他路段全部熄滅,被黑暗淹沒,隧道內死寂一片。
的士到隧道口,司機就不肯再往裡麵走,他說:“被拍到會罰款扣分的,而且路麵崎嶇,再走一段路就開不進去了。”
“行吧。”
岑今給錢下車,司機調頭就跑,跟被鬼追一樣。
乍然‘嘀’地聲響,岑今看見不知何時出現的丁燳青扛著一個攝影機對準他,還有模有樣地做起起旁外音科普:“去年八月風和日麗的一天,紅磡隧道照常開放,車流拚接成一條長龍等待檢票口通過。”
岑今偏著腦袋看他能編出什麼花來。
“忽然隧道裡出現一群似鬼似猴的怪物襲擊過往車輛,大肆破壞路麵、屠殺無辜人類,因此隧道暫停開放。據電視台記者采訪,當時隧道口有些汽車裡載有小孩子。
這些小孩突然哭鬨不休,父母迫不得已調轉車頭,不料僥幸撿回一條命,而被采訪的小孩無一例外,口徑一致,指著海底隧道外麵說——”
丁燳青偏頭,看著岑今笑說:“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