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幽靈酒店, 王靈仙一行人在第二天日出時坐上前往盧森堡的火車,約莫兩個小時能抵達目的地。
火車車廂內,王靈仙七人占據中間左右兩邊的座位, 前麵是兩個旅遊的四口之家,後麵則是九個出來遊玩的青年男女,聽他們聊天內容似乎是學生,利用難得的假期進行一趟歐洲之旅。
此前已經遊玩過日不落國、高盧和德意誌國,現在準備前往下一個國家盧森堡參加全球最盛大的搖滾音樂節, 他們興致勃勃地挑起各種話題, 聊到音樂節、黑兔樂隊, 慢慢將話題聊到當地的姑娘男孩,逐漸露骨火熱。
左後方一個黑人青年提議玩撲克, 輸的人說個故事, 可以是彆人的、也可以是自己的,但必須真實而且足夠有趣,當下吸引同伴們的興趣,不約而同玩起遊戲。
一開始有人說自己的青春糗事,有人說他的第一次結束在學校的小樹林,還有人說到學校的體育老師和教導主任雙出軌……
前後排熱火朝天,隻有中間的王靈仙等人要麼打遊戲, 要麼戴著眼罩補眠, 還有人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的風景,順道嗑瓜子。
這人是岑今。
黃薑在他對麵問:“什麼味?”
岑今:“焦糖。”
黃薑:“我有海鹽和蜂蜜,跟你換點。”
岑今指著桌上的瓜子說:“自個兒拿。”
這些口味的瓜子全部是王靈仙訂購的,淩晨半夜突然想吃辣條,所以打電話給自家的貼心管家,詢問隊裡每個人想吃什麼, 列了名單就用直升飛機送過來。
烏藍摘下眼罩問:“要不給丁老師送點?”
岑今遲疑:“他不吃垃圾食品。”
烏藍了然:“仙男人設,我懂。”接著歎氣:“真好啊,大佬能坐軟座。”
王靈仙有些煩躁地摘口罩和眼罩抱怨:“回去後我要抗議學生接任務必須使用校方和機構給予的經費,明明我們有能力提高行程質量,卻被死板的規矩束縛在這節狹窄嘈雜臟亂的車廂裡。”
圖騰閉目默誦經文,聞言開口:“我覺得比之前坐過的雞鴨牛羊豬車廂好很多。”
王靈仙眼底陰翳,眼下青黑,昨天趕路、忙碌至今沒好好睡過。
他冰冷地回複:“高貴的我和貧窮的你不是一路人。”
烏藍在岑今耳邊說:“大仙的中二焦躁病犯了,彆觸他黴頭。”
岑今:“理解。”
他垂眼,手機接收到丁燳青發來的短信,問他要不要去軟座車廂,那裡隻有他一個人。
岑今回複:不接受潛規則,這輩子都不可能色誘。死心吧,狗逼。
丁燳青:已截圖。
岑今莫名:“??”待他定睛一看才發現回複的時候過於激憤而順手輸出‘狗逼’兩個字。
媽的,麻了。
這時烏藍忽然用手肘頂著他胳膊肘示意:“仔細聽。”
岑今抬眼,發現全員沉默似乎都在聽某件事,便順著烏藍的目光看向對他來說是前方方位的九個青年男女,聽到當中某個白人金發女用低沉神秘地語氣說:“你們聽過死亡列車之旅嗎?”
其他人:“沒聽過。”
白人金發女:“看過人皮客棧嗎?”
當即有人嬉笑:“你該不會想說這輛列車會把我們送到陌生小鎮,然後將我們當成獵物,任由大佬們挑選並殘忍虐殺吧?”
還有人哈哈大笑:“或者像某個三級恐怖電影,從列車員到列車服務生都是盜竊販賣器官的組織,專門挑選旅客殺死後,挖走臟器賣掉。”
“很相似。”白人金發女見同伴根本沒人表現出恐懼,隻好聳肩說道:“好吧,這故事來源於我姐的男朋友的鄰居,那是一個麵部嚴重殘疾的中年男人。
他說這是他的親身經曆,在花都通往盧森堡的旅途中,鄰近萊茵河的峽穀有一個隱世小鎮,有一輛被稱為‘死亡列車’的火車偶爾會停在隱世小鎮的站點。
當它停下來的十幾分鐘內,就有一個來自小鎮的家庭混進來,他們將在火車內進行一場無差彆的屠殺。
那個中年男人告訴我,他和他的同伴當年試圖橫穿歐洲作為他們的畢業禮物,結果在滿月的夜晚坐上死亡列車,大概是晚上十一點鐘,列車在小鎮站點停下,上來一個四口之家。
十一點到淩晨一點的時間段,列車裡的人一個又一個減少,鮮血流滿每一節車廂,直到四口之家來到他們所在的車廂展開可怕的屠殺,最後隻有他活了下來。”
所有人聽完齊刷刷噓聲,故事無聊老套,多半取材於各種恐怖電影,他們說白人金發女一定是被那個殘疾男人欺騙了。
白人金發女說著說著也發現這個恐嚇她童年的故事很無聊,漸漸熄聲,換其他真實發生的事情替代輸了的懲罰。
“我想想……安徒生的紅舞鞋你們聽過嗎?”得到同伴一致的頷首,白人金發女看向窗外遠方說道:“我說的這個故事和安徒生童話裡的紅舞鞋故事有一些出入,它來自萊茵河、來自曆史和新聞,是真實發生過的事件。
傳聞15到17世紀末,萊茵河兩岸的村莊相繼發生跳舞瘟疫的詭異事件,教會找不出原因,於是聽從民間舉報將嫌疑人定罪並活活燒死。
第一起跳舞瘟疫事件發生,民間舉報一個女人,他們說是女巫,教會先讓群眾們用石頭砸得她奄奄一息,然後將她活活燒死。
跳舞瘟疫暫時平息,沒過多久又在另一個村莊發生,這次他們接到修女院的舉報,聲稱是一個英俊的牧師投入魔鬼的懷抱,在萊茵河裡投下瘟疫的毒藥。
這次教廷高度重視,耗費數月時間審判牧師,最後將他燒死在審判庭的中央廣場。
人們圍觀這場刑罰,一開始群情激憤,非常激動,直到他們發現被大火吞噬的牧師全程沉默,漸漸感到恐懼。
再然後聽到牧師臨死前的詛咒:‘上帝會證明我的清白,瘟疫永遠不會停止。審判我的、刑罰我的、汙蔑我的,冷眼旁觀我的你們,子孫後代,百年千年,將永遠承受災疫的折磨。
假使你們犯罪,災疫會降臨到你們的頭上,盲目盲隨直到發白發冷,身體乾縮成白森森的骸骨,直到有人親手砍斷你們的雙腿為止,直到你們真正懺悔,使徒帶著神明的指令原諒你們的所作所為為止——
審判和災疫永遠跟在你們的頭頂。’
處決完牧師之後,將近百年的時間內沒有發生跳舞災疫,教廷和當事人都以為牧師有罪,他們的審判是公正公義的審判。
沒想到一百年後,災疫再次大規模爆發,並在接下來的兩百年見持續不斷,地區集中在萊茵河兩岸,高盧、比利時、盧森堡等國家都有過類似災疫的記載。
到了17世紀末,教廷再次出動,抓到一個女巫並將她和她生產下來的孩子當成‘羔羊’完成兩場燔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