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最後一節車廂,從另一邊打開門,熱鬨的人氣順著光線投映進來,車廂內所有人緊繃的神經頓時斷裂,所有人大鬆一口氣,爭先恐後地衝出去。
車廂內的乘客詫異地看著他們,這時乘務員遠遠看到他們便嗬斥不要集中在過道中央,快點回到各自的位置。
一行人各自找到座位號,發現竟是跟原來列車的位置一樣,便猶如劫後餘生般坐下來,不敢再打撲克或聊什麼恐怖故事了。
不過黑山羊樂隊倒是跟黃毛幾人互換聯係號碼,以便來日聯係。
拒絕不了對方的熱情,作為隊長的王靈仙留下聯係方式,之後各自回位置坐著,也是此時才發現列車製式跟之前乘坐的那輛列車製式完全不同。
之前那輛列車明顯就是早被淘汰的綠皮火車,但他們身處其中,竟然沒一人發現不對,可見它會蒙蔽人們的正確認知。
此時時間上午九點二十,才過去一個多小時,剛出隧道,橫跨山穀和萊茵河,王靈仙幾人順著黃毛指的方向看向峽穀深處的墳包,那兒綠植遍地,怡然幽靜,自然看不出什麼來。
列車風馳電掣,呼嘯而過,很快將峽穀和萊茵河甩在身後,墳包變成螞蟻般的小黑點,岑今這才收回目光,將視線放在對麵的丁燳青身上,因此錯過峽穀深處的小黑點突然移動的一幕。
丁燳青忽地抬眼,視線精準無比地捕捉到那個小黑點,露出若有似無的笑。
一隻白色飛鳥自雲端盤旋而下,鳴唳著掠過萊茵河,沿著刀削斧鑿般的斷壁仰衝而上,忽然橫空出現一隻烏黑色的怪物,通體鐵皮,外麵覆蓋透明的粉色薄膜,還有密集的神經血管,嘭嘭不停的心跳聲自鐵皮內部傳出,卻見這怪物的胸部一共四顆頭顱。
一男一女的頭顱居於前方,隱隱以女者為首,後背則有兩個頭顱,同樣一男一女,沉默不語,受前兩者驅使。
總共八條腿、八隻手不知經過何種處理,呈鐵灰色、乾癟且堅硬,表麵長出金屬類物質,牢牢抓住岩石,顯然被作為行動的肢體,而它整體外形像隻變異的蜘蛛。
當飛鳥掠至跟前,一隻手陡然伸出來,精準無比地掐住飛鳥的脖子,餘音不絕的鳴唳霎時戛然而止,而怪物已將飛鳥塞入位於頭顱下方、腹部正中間的大口,狼吞虎咽吃起來。
待吃完後,前方的女人抬頭,那張臉赫然就是金發少女萊妮。
萊妮:“三號救主接下解救幽靈列車的任務,準備尋求梵蒂岡教廷的協助。”她停頓幾秒,不太滿意地說道:“他應該立刻、親自解決幽靈列車,那是違背主的意願誕生出來的怪物,那裡麵都是有罪的靈魂,三號救主不該心軟。”
旁邊的埃阿勸說:“慈悲是救主的精神之一。”
萊妮:“主應該賞罰分明,明確善惡。”她低頭看著矮一些的埃阿不悅說道:“我不希望自己選中一個像耶穌那樣的救主,不僅救不了自己,最終還會連累追隨他的門徒。”
埃阿低眉垂眸:“您應該堅信自己的信仰,畢竟現在回頭也來不及啦,另外兩位救主已經有人追隨,您再倒戈恐怕拿不到第一使徒的名稱。”
萊妮:“我當然明白。”她高昂著頭顱,深深地眺望遠去的列車,深吸一口氣:“走吧,我們該去準備迎接救主的儀式了。”
這隻半機械化的生物體沿著山壁爬行,迅速消失不見。
***
盧森堡火車站,岑今等人出車站,租一輛公共汽車到市中心的酒店,將行李等一應物品全部放置好,眾人便來到岑今的房間集會。
王靈仙提著一個行李過來,拉鏈一開,裡麵全是各種口味的薯片和瓜子,還有辣條兔頭兔腿等各種垃圾食品。
他大手一揮:“邊吃邊聊。”
岑今將黑箱放到桌麵,正要說話,忽然眼尖地瞥見洗手間裡有道黑影一閃而過,當即警覺,小心翼翼朝那邊走去,猛地將門推開,看到李曼雲和蹲在馬桶上的怨童窸窸窣窣說話。
兩小隻一見他,頓時噤聲。
岑今:“……你倆怎麼突然出來?”
李曼雲指著怨童說:“她硬要我帶她出來。”
怨童梗著脖子說:“我這輩子沒出過國,我要來看看。”
“不是來收見麵禮的?”
怨童嚷嚷:“你不能冤枉我,我現在成佛了,人品得到天地見證的。”
岑今嗬了聲,外邊有人喊他,再見兩小隻不打算離開的樣子,無奈隻好招呼她們出來,介紹給其他人認識:“都是我認的養女……行了,各論各的。李曼雲,今早剛見過,怨童——”怨童現在也有個人樣兒了,也開始讀書,還叫怨童不像話,聽她說過生前的事,好像被騙去死的時候還沒有正式名字。
想了想,岑今淡定地說:“姓岑,隨我,叫岑元瞳。”
怨童抱著烏藍塞進她懷裡的垃圾食品,原本心神都被吸引了,聞言抬頭,愣愣地看著黃毛:“啥名字?”
“大名。”岑今又對其他人說:“小名叫小童、怨童,快樂水一等舔.狗……隨便叫,她都行。”
怨童當即跳到沙發抗議:“不行!就叫岑元瞳,請務必叫我的大名。黃毛,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名字?你知道我要修改多少作業本、課本和試卷上的名字嗎?筆畫還那麼多,我要寫得手廢啦。”
她嘴上抱怨,咧開八顆牙齒的笑容就沒停過,抱著零食故意挨著岑今坐,還故作大方地讓出一堆零食給他,連李曼雲的黑金卡都不在乎了,儘戳著李曼雲胳膊肘喊她名字,又讓李曼雲連名帶姓地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