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節會場眾人觀望, 教廷見大衛順利解決玩偶之家,頗感欣慰。
即使被灌輸一段虛假的記憶和虛假的身份,大衛的直覺仍然敏銳, 能力和智商也沒因此而蛻化,解救罪人令他們免遭玩偶追殺,也是應儘的責任。
觀看完沒有記憶的大衛解救被審判者這一幕,自覺原罪在身無可避免的部分人心生感動,代表教廷和上帝的大衛連有罪者都願意伸出援手, 那麼同樣有罪的他們應該也能獲得原諒、也能死後上天堂對吧?
出於這種利己的心理, 一部分原本搖擺不定的人徹底倒戈教廷, 但是對頭腦清醒的人而言,原諒罪人等於原諒罪惡, 他們不能接受這樣一個賞罰不能分明、失卻公義的救世主, 因此惡感陡生。
第三輪審判世界不知是否過於偏愛大衛,光屏基本播放他所在的玩偶房屋,等他解決玩偶回到大廳集合,光屏才吝嗇地給予他人一點鏡頭。
其他人的鏡頭基本匆匆掃過,直到出現黃毛才有所停頓。
“這是……”圖騰皺眉:“黃毛進的第一個玩偶之家?”
於文:“黃毛想乾嘛?”
“湯姆的玩偶之家,好像根本沒找到湯姆的玩偶吧?”黃薑心慌:“諸位,我有不好的預感。”
王靈仙喃喃自語:“感覺會有什麼不得了的騷操作。”
烏藍還是心情很好地笑眯眯:“難道他炮轟全歐洲和梵蒂岡教廷的操作不夠騷嗎?反正我們已經被包圍, 都不知道今晚能不能順利突圍。就算順利逃出音樂節和盧森堡, 不代表我們還能順利逃出歐洲,畢竟我們在人家的地盤挑釁。”
經此提醒,於文等人同時想起黃毛剛才的囂張語錄,不僅挑釁歐洲政府,還把主動撤退的兩方勢力拉扯進第三輪審判,徹底得罪死盤踞歐洲的幾個宗教大勢力, 好像確實有點四麵楚歌的味兒。
王靈仙:“你們說,現在跟黃毛劃清界限還有用嗎?”
烏藍環抱胳膊:“沒用哈哈哈哈……”
於文問黃薑:“你堂姐咋了?”
黃薑:“她跟我姑性格很像,情緒極端的時候就會表現得有點神經質。比如我覺得等黃毛出來,我們可能全員都得玩一場歐洲大逃殺,她可能覺得相當刺激,這會兒情緒亢奮,彆招惹她。”
這時黃毛進入室內庭院,沒人能看懂他的操作,與此同時有驅魔糾察隊似乎察覺到異常,同旁邊人低語兩句,轉身悄無聲息地離開。
王靈仙和圖騰留意到,前者悄悄從後台離開,跟蹤那名驅魔糾察隊來到一處隱蔽地帶,看對方打開一個黑色手提箱,裡麵是一套完善的無線通訊設備。
驅魔糾察隊掀開鳥嘴麵罩,麵部識彆後接入無線通訊設備,脫口而出是一段陌生繞口的語言。過了一會兒,通訊設備裡傳來回複,也是同一種古老的語言。
王靈仙將雙方對話全部錄製下來,等那名驅魔糾察隊結束通訊,幽靈似地出現在他身後將其打暈,拿走通訊設備和糾察隊特製衣袍、麵罩,麻利地換好服裝。
準備離開之際,他覺得不太保險,於是將赤裸的糾察隊人員拖進後台道具室綁死,這才安心回到隊伍中,衝著隊長無聲點頭。
隊長以為事情辦妥,心思便都放在審判一事。
此時人群嘩然引起注目,王靈仙抬眼看去,卻見黃毛居然在玩偶之家的室內庭院裡找到‘湯姆’!誰都沒料到‘湯姆’就是蜂房裡的蜂巢!
“等等,他在乾嘛?”驅魔糾察隊隊長不敢置信地低聲喝道。
“黃毛拿出不知道哪裡來的糖果,他把糖果給了糖果男孩湯姆,他和湯姆握手——素有殺人蜂之稱的毒蜂居然沒有蟄死黃毛,難道一把不知哪裡淘來的糖果就這麼換來糖果人湯姆的友誼?”
“——”
看眾們無語地看著舞台不知何時拿起話筒取代大衛和黃毛主持位置的烏藍,這女人的英語法語相當流利,轉換自如,還會當地俚語,而且擅長陰陽怪氣的聲調。
不爽黃毛的人覺得很煩,單純討厭大衛的人覺得她煽風點火很有意思。
“雖然聽起來很傑克蘇,但黃毛確實深受鬼怪邪靈凶煞妖怪的喜愛,羨慕嫉妒不來……這該死的魅力。”烏藍搖頭歎氣,下一秒精神抖擻:“開個盤吧。”
開、開盤?
烏藍:“開個盤,賭黃毛在詭異世界中的人氣。
一共高中低三檔,我們這場審判以七宗罪為標準,而我剛才搜索《上蜜園》係列書籍的解析,發現被埋在角落裡的一個有趣分析,指出《上蜜園》係列書籍隱晦地暗示七宗罪,一切都在最後一本書玩偶屋裡有所對應。
相信黃毛他們能在玩偶屋裡遇到七宗罪,就堵黃毛能收獲哪幾宗罪為代表的喜愛。
高:7-5宗罪。中:4-2宗罪。低:1宗罪。”
觀眾竊竊私語,有人躍躍欲試,有人認為賭博也是原罪,是墮落的開端,無法接受烏藍當眾引誘普通人墮落的行為,紛紛叫囂著讓她滾蛋。
驅魔糾察隊見群眾的注意力從大衛轉移到黃毛,深感不妙,便有幾人上前試圖阻攔,圖騰等人立刻擋在烏藍前方,齊齊拿出武器毫不畏懼地對抗。
眼見小摩擦將發展成大紛爭,關注現場的教廷遠程通知糾察隊隊長注意影響,黃毛的同伴甚至黃毛本人都不重要,想讓黃毛出儘風頭那就遂他們的願。
[計劃不會更改,岑今是最好的跳板。]
“明白。”糾察隊隊長低聲回應,而後勒令全員退下。“讓他們鬨。”
王靈仙瞥了眼隊長的耳麥,通訊直連教廷,還有連接外界的直播能同步知道審判情況,那麼剛才為什麼多此一舉讓隊員離隊彙報情況?
他心生疑惑,內心波瀾起伏,表麵鎮定自若。
糾察隊主動退避,摩擦瞬間化解,烏藍似笑非笑:“圖騰,勞煩你聯係官方,請求二十分鐘內搞定一個可運行的賭盤小程序。”
圖騰搖晃手機:“張部長來短信,已經編程好小程序,掃描二維碼就能進入網頁。”
烏藍:“牛逼。”
編寫賭盤小程序並不難,投入運營才困難,國內審核可以走捷徑,但國外無捷徑無走,除非國家出麵說服外網軟件同意這款小程序入駐。
於文:“張部長他們也在看直播?”
黃薑:“國內很多人都在關注。我迷惑的是官方怎麼也下場,開賭盤是突如其來的想法,有什麼好處值得官方在意?”
於文腦洞大開:“大概官方也想知道黃毛在詭異世界裡究竟有多受歡迎?”
黃薑:“……”
於文:“我開玩笑的。”
黃薑:“不無可能。”
於文:“……”
圖騰將二維碼投影在舞台中央,所有人都能通過現場投影或直播掃描二維碼進入賭局。
烏藍:“賭局即將開始,但我們先說好賭資,這次賭博非同凡響,我們不賭錢,賭信仰。”她豎起大拇指,懟著心口:“向神明起誓,將信仰換算成籌碼,看你們敢賭多少!當然你們贏了,我們照價償還。”
以信仰為籌碼?
笑話。
信仰這東西不是隨時可以有,也隨時可以拋棄的東西嗎?不是虛幻且看不見的,甚至大多數時候根本不存在的東西嗎?
太天真了。
他們完全能脫口而出一個天文數字,幸運的話賭對,一夜暴富不是夢。相反賭輸了,也不會損失什麼東西,反正信仰這東西拋棄了還能再找回來,大不了轉移信仰,這是很唯心的事。
烏藍:“那麼賭局開始,半小時時間,買定離手!”
半小時恰好是黃毛等人的休息時間。
導演特彆讚助兩台投影機,一台投影二維碼,另一台投影電腦參與賭博的人數和籌碼,隻見籌碼數字不斷擴大,參與的人數不斷增加,阿拉伯數字飛快閃爍跳動,源源不斷、滔滔不絕,仿佛全世界七十億人類共同參與這場賭博。
全球各國各地的網民們都在這一刻守著電腦,參與這場以信仰為籌碼的賭博盛宴。
半小時後截止。
籌碼總數19億3千4百萬,參與人數22億3千4百萬,總數龐大,全球網民總共466億,將近二分之一的網民參與了賭博。
但籌碼和參與人數相差甚多令人惶惑。
舞台之下當即有人質問為什麼參與人數眾多,籌碼卻那麼少?
烏藍:“因為每個人隻有一個籌碼,有的人信仰不足隻能支付半個籌碼或四分之一個籌碼,有人更誇張,一個籌碼都支付不起。”
她微笑著說:“你們該不會覺得隨便說出一個數字就能替代信仰籌碼了吧?當然不是啦,親愛的觀眾們,賭博當然不可能使用虛擬幣,我們一向追求真實。”
話音一落,全場寂靜,哪怕不是很懂這場賭博的意義,也都察覺到非同尋常。
連驅魔糾察隊、教廷、總機構和華夏官方,以及歐美機構與官方都死死地盯著烏藍,盯著賭盤上的數字,那麼龐大的數字幾乎代表全球七分之二的信仰,怎麼可能人為計算出來?
即使是先進的高科技,又怎麼在短短的時間裡收集並計算?
人類的信仰究竟要如何收集、如何計算?信仰怎麼可能具象化成一塊塊籌碼?
究竟怎麼做到的?
實際答案已經悄然浮現在眾人的心裡,除了神,還有誰能有這般的超凡之力?
黃薑、於文和圖騰也都愣怔地看著烏藍,直到他們發現烏藍背在身後的左手止不住顫抖才察覺事件異常。
他們三個不著痕跡地靠近,保護烏藍,後者宣布收盤,等審判結束就能判斷輸贏。
而後燈光熄滅,頒獎典禮經常出現的‘隆重登場’音樂響起,導演深諳節目配樂和燈光效果,營造出相當尿急腎緊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