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一離開烏藍,她差點虛脫。
圖騰和黃薑扶著烏藍,清楚地感覺到她冰涼的手心不住顫抖。
“怎麼回事?”黃薑低聲問。
烏藍閉眼:“……神明指導我做事。”她睜開眼,眉頭緊鎖,額際一排冷汗,儘量平複氣息:“我耳邊一直有一道很低很混濁的聲音,蠱惑我拿起話筒,像一個提線木偶,腦子異常興奮,脫口而出的話有時連我也不能理解意思。
比如每個人的信仰最多1籌碼,我怎麼會知道這些?
但是有一道聲音直接穿過耳膜進入大腦,腦子裡自動處理這道信息,感覺很不好受,仿佛我的大腦已經被僵屍攪碎吃掉了。”
黃薑猛地抬頭環顧四周,視線最終落在濃霧中的恐怖天使:“會不會是祂們?”
烏藍搖頭:“我不確定。開盤賭博明顯針對岑今,籌碼還是‘信仰’這麼敏感的東西,如果恐怖天使和金發萊妮的目的一致,都為救主而來。如果我們此前的猜測沒錯,祂們都將岑今視為救主,那這場賭博就能解釋。”
於文搓著胳膊:“媽的,雞皮疙瘩起來了。果然這種超出人類能理解的神明之力,和神神叨叨的信仰,最他媽恐怖了。”
黃薑附和:“令人不寒而栗。”
圖騰感慨:“黃毛是肉包子,什麼狗都惦記。”
“?”烏藍三人齊刷刷看著圖騰,後者麵露問號,似乎不解自己說錯了什麼,三人紛紛舉起大拇指:“勇氣可嘉。”
烏藍好心提醒:“那個控製我大腦的神說不定還沒走。”
圖騰:“……不至於。”
巴迦嶺小鎮。
教廷驅魔糾察隊和軍隊小心撤離糖果人湯姆的家,繼續深入小鎮,來到一座宛如城堡的酒樓,十層高,地底有三層,密室無數,地形複雜,酒店的廊道裡遍布機關,一不小心觸動機關掉進地底恐怕再也出不來。
“我們沒有地下室的地圖,如果有人不小心掉下去,我們沒辦法提供援助,最大可能是活活餓死在裡麵。如果地下滋生出其他怨靈詭異,可能等不到活活餓死。”紅衣主教說:“所以諸位小心了。”
約瑟華上校:“既然這麼危險,我們為什麼進這棟酒樓?”
紅衣主教:“為了找到666房間裡的魔女。”
約瑟華上校:“魔女?”
紅衣主教將類似於藍胡子的故事告訴約瑟華上校,後者疑問:“為什麼那個女人不痛?她是什麼人?”
“她就是魔女,一個自生下來腦部就受過重傷而僥幸活下來的女人。能夠感知疼痛的腦部區域被破壞,從小不知疼痛而渴望疼痛的女人,偶然接觸到女巫,修習召喚魔鬼亡靈的法術。又一次法術出錯,被帶進地獄飽受折磨,從此迷戀疼痛的滋味。
女巫將她帶離地獄,而她還想回去,可地獄拒絕了她。
後來遇到一個藍胡子,一眼就看出男人的本質,主動配合戀愛、婚姻,故意破壞約定然後被分屍,因為渴望疼痛的欲望過於極端且負麵,所以被迫永遠滯留在666號房間成為一個凶殘的獵殺者。”
紅衣主教解釋。
約瑟華上校:“這也是係列書裡的故事?”
“這是現實。”紅衣主教進入電梯,按下十樓的按鈕,語氣冷冰冰:“《上蜜園》係列書籍已經被教廷證實曾經真實發生過,那些汙染深重的特殊物品都被搬運至巴迦嶺小鎮,所以主題樂園開不了多久就倒閉。”
湯姆的蜂房、魔女的666號房間,還有其他詭異出沒的特殊地點都齊聚巴迦嶺小鎮,卻不知究竟是誰能有如此大的能耐。
電梯裡一共進來八名親兵,加上約瑟華上校和紅衣主教有十人,另外一批士兵和驅魔糾察隊乘坐下趟電梯上來。
很快電梯門打開,十人走出電梯。
樓道空曠、死寂,回蕩著他們的腳步聲,富有節奏,一記又一記,逐漸和心跳同步,所有人忍不住緊張得冒冷汗,莫名其妙幻聽各種各樣的咆哮在樓道內響起。
約瑟華上校身旁的親兵忽然停下腳步,直勾勾盯著前方,汗如雨下,渾身顫抖,牙齒直咯咯響,在上校詢問他看見什麼之後,驟然尖叫,轉身向前衝,怎麼攔也攔不住。
恰在這時電梯門打開,然而裡麵根本沒有電梯廂。
約瑟華上校臉色劇變,當即暴喝:“站住!”
親兵根本聽不見,沉浸於幻覺中,直接跳進電梯井,‘砰’地巨響摔得血肉模糊。
約瑟華上校咬牙,肌肉緊繃,突然將槍口對準紅衣主教:“告訴我們,你們來小鎮的目的。”
紅衣主教:“人類的獵槍不能傷害我。”他十指交握置於腹部前,低眉垂眸活像一個謙虛的修行者,食指隻輕輕一撥動,約瑟華上校的槍口立刻扭轉方向對準親兵。
“你們對神明和神明的使徒根本沒有正確的認知。”
豆大的汗珠自約瑟華上校古銅色的額頭滾落,他目眥儘裂,半晌放軟語氣:“我並非有意冒犯,但我得對自己的兵負責。主教大人,請您告訴我,我們此行的目的。”
紅衣主教又勾動手指,封鎖其他人的聽力,盯著約瑟華上校開口。
約瑟華上校聽不見,卻能讀懂唇語,看懂的瞬間心生莫大的惶恐。
——“為了聖槍。”
殺死救主耶穌的聖槍,就在巴迦嶺小鎮?
約瑟華上校難以置信,卻也不敢掉以輕心,能讓教廷如此重視,消息至少五成是真,但也間接說明小鎮很危險,必定是他職業生涯最危險的一段經曆。
能活下來就是可以吹噓一輩子的那種,前提是‘能活’,這意味著生還幾率非常低。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們。”
紅衣主教:“沒有應不應該的說法,我們和你們的職責一樣,為了拯救世人,不畏生死。我們麵臨的危險和恐懼,比你們多。”
言罷,他轉身就朝666房間走去,邊走邊說:“這些該死的怪物知道聖槍的線索,我們必須儘快找到它們,問出聖槍藏在哪兒。”
用糖果從湯姆那兒換取一罐蜂蜜,岑今找到一個布袋將其裝在裡麵,隨即以百米飛人的速度衝出房門並迅速關上。
聽著裡麵屬於玩偶的咆哮以及蜂鳴,岑今彈了彈蜜蜂罐子說道:“好東西。”
旋即看向又在室內撐傘的丁燳青,繞到他麵前,發現這人似乎在發呆,岑今抬手在他麵前揮舞兩下,忽然被握住手腕。
“好了?”丁燳青瞟了眼密封罐便說:“走了。”
他沒鬆開岑今的手腕,岑今對他的摟摟抱抱似乎也有點習慣,快步跟上丁燳青的步伐:“你剛才在發呆。”
丁燳青:“有嗎?”
岑今很篤定。
丁燳青:“發呆而已。”
岑今:“彆人發呆很正常,你不太對勁。”頓了頓,他補充:“直覺這麼告訴我的。”
丁燳青笑了笑:“那你直覺對了,我不是在發呆,剛才我……”他湊到岑今耳邊低聲說:“跑去賭博了。”
岑今乜著他:“扯。”
丁燳青但笑不語。
話題暫告一段落,兩人抵達大廳,此時大家互相交流完信息,大衛儼然成為靈魂人物。岑今仔細一瞧,發現又死了兩個人,再加一個紅鞋小姐,隻剩下16人,丁燳青還是不算在內。
黃毛總覺得丁燳青跟其他人的畫風格格不入,有種彆人來遭罪、他來度假的錯覺。
大衛走過來:“聽掃羅說你們又去湯姆的玩偶之家,見到湯姆了嗎?”
黃毛麵無表情:“見到了。”
大衛:“真的?”他打量黃毛和丁燳青,發現兩人毫發無損:“騙我的吧?沒必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見黃毛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大衛的笑臉有點掛不住:“如果你們真見過糖果人湯姆,怎麼會安然無恙地回來?”
黃毛一本正經:“因為我跟湯姆聊了會兒天,他覺得我為人不錯,所以我們兩短暫地成為朋友。”
其實應該用結為短時間盟友形容更準確,不過算了,反正大衛不一定能懂‘朋友’和‘盟友’的區彆。
大衛的笑臉頃刻間消失,冷冷地注視黃毛:“不想說就算了,何必諷刺我。”
“……”黃毛大惑不解,覺得大衛神經敏感,玻璃心還神經質。“男人,不可捉摸。”
說完這句評價還相當刻意地看向丁燳青。
丁燳青熟練地拽住岑今後腦勺一撮的黃毛:“又無緣無故衝我發脾氣。”
黃毛拍開他的手,找個角落蹲下來想休息。
掃羅這時候撥開人群走過來,因為站著不方便說話就想蹲下來,不熟悉亞洲蹲,一把摔倒在地,乾脆盤腿坐著聊天。
“之前一共十九人分成5個小隊,當時我們在二樓,其他四個小隊都去三樓,14個人隻死了一個,因為大衛解決自己隊伍的玩偶後,出門幫助其他小隊。本來所有人都能得救,可惜有人活活作死自己,但是大衛的能力已經展現出來,那些人都擁護大衛。”
掃羅說:“剛才我一個人回大廳,大衛問我們的經曆,以及你們的行蹤,我沒回答,那群人就有意無意地排斥我。直到我主動告知——我沒說全部,紅鞋小姐的死以及你跟玩偶的交易,我都沒說。”
“乾得好。”黃毛說。
作者有話要說: 紅包評論,求營養液~~競爭激烈,上不去榜單,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