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送人是巫雨潔,等閒破事不值得她發短信,可見事情真十萬火急。
岑今皺著眉,火急火燎趕到歌劇廳後台,門口有道修長的身影舉傘等待,在他前麵有一株綠植,寬大的葉子遮擋著,使人影若隱若現。
直至逼近,人影清晰,抬眼看來,眉目分明。
“丁燳青,”岑今憋著呼吸,“等人嗎?”
丁燳青:“等你。”他推開後台的門說:“該我們上場,就差你一個。”
什麼上場?岑今懵了一下才想起還有搖滾樂手的身份這回事:“還沒結束?”
丁燳青:“就剩我們這隊。”
岑今湊近,由於兩邊不是讚助服裝就是各種昂貴樂器,他動作幅度不敢太大,所以胳膊肘挨著丁燳青,貼得很近,還沒有自覺地攬住丁燳青肩膀,踮著腳尖試圖湊到丁燳青耳朵邊說話。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丁燳青:“十點半。”
岑今詫異:“第三次和第四次時空交錯的時間距離隻有八分鐘?”
丁燳青:“時空交錯的規律和時間長短無關。”
岑今:“也是。”他又問:“畫廊區的魔畫?”
丁燳青:“我拿走了。”
“乾得漂亮!”岑今激動地拍著丁燳青肩膀,覺得肩頭弧度挺襯他掌心的,就頂了頂、摸了摸,神似騷擾偏偏毫無所覺。
丁燳青瞥了眼搭在他肩膀的手,正要掙開便聽龍老板突如其來的大喊大叫,驚得岑今肝膽一顫,沒注意腳下的吸塵器而被絆倒,身體前傾,下意識繃緊腹部和腰部的力量,就要原地空翻躲避摔倒的命運卻被一隻手握住腰往後扯。
向前的衝力和向後的握力相互撕扯,岑今失去重心,力道一鬆懈,直接栽向丁燳青,臉提前墜機,撞向丁燳青的胸口,疼得眼睛冒淚花,兜裡的黑金戒指當啷一聲滾到角落裡,腳還勾著吸塵器的管子,一用力便拖曳吸塵器使其撞向後方的貨架。
堆滿貨架的樂器搖晃兩下便猝不及防地摔落下來,岑今瞳孔緊縮,滿腦子都是‘窮逼賠不起’,顧不得維持身體平衡,反手就利用重力操控樂器安全落地。
岑今大鬆口氣:“狗命保住了。”
隨即麵目猙獰地怒視龍老板,發出死亡的低語:“你的賬戶和遊戲id統統活不過今晚。”
龍老板挑眉,聳肩,抱著胳膊,摸著下巴,五官亂飛且猥瑣:“你狗命能活過今晚再說——老丁,你說是吧。”
關丁燳青屁事?岑今握了握手,捏到有點硬的肌肉,手感還挺好,像有磁性的玉石吸附掌心……“欸?”
他回頭看,狠嚇一跳,丁燳青心臟到領口的三顆扣子都被扯掉,襯衫被扒開一邊,他的手正貼著人家的胸口,而丁燳青左手握著他的腰,右手推著要倒不倒的大音響,抿著唇,麵無表情地看著岑今。
“可以鬆手了嗎?”
“可以是可以……”剛才情況太複雜,大腦和眼睛都沒來得及錄入,所以這姿勢究竟怎麼做到的?他怎麼做到扯掉扣子再貼住胸口就差握一握、捏一捏等一氣嗬成的動作?
話說回來,還挺好摸。
“那就鬆手。”
岑今哦了聲,表情依依不舍。
丁燳青抽了抽嘴角,將大音響推回原位,直接脫下沾滿灰塵的外套扔進垃圾桶,然後梳理頭發,試圖清乾淨灰塵。
這一係列行為下來,岑今知道丁燳青是潔癖發作了。
摸了摸臉頰,岑今猶豫著該不該告訴丁燳青他剛才被人頭骨湯潑了一臉,手也潑到了,跑上跑下幾個小時沒停歇,渾身上下似乎也沒乾淨到哪兒去。
丁燳青:“我去洗個澡。”
聞聲而來的帕特臉色大變,急匆匆說道:“快上場了,時間來不及。”
丁燳青很強勢:“來得及。”
帕特想去攔下丁燳青說服他先上台再整理儀表,被岑今拉扯住胳膊說:“淡定,巨星就該姍姍來遲,遲到兩三分鐘再上場你就會發現全場人的目光都在我們身上。”
帕特:“……”你確定還能再上台?
黃毛攬著他肩膀推著向前走:“放心,不要著急,冷靜鎮定——”
主辦方工作人員在舞台入口的位置催促:“輪到你們上台,快快快!”
巫雨潔等人稀稀拉拉地走過去,龍老板一靠近岑今就捂住鼻子:“你身上什麼味兒?”
岑今:“有味嗎?”
巫雨潔:“味道很重,相當腥臭。”
聚在工作人員身邊,那人問:“不是七個人嗎?少一個不行。”他回頭看了眼舞台中央,便劃掉岑今他們的樂隊,頭也不抬地說:“是不是自動棄權?”
帕特著急,這是他通往夢想的道路,不能輕易放棄,便想伸手阻止。
黃毛拉住他:“相信我,這局勢能穩住。”說罷就對工作人員說:“麻煩關個燈或音響,就說維修,拖延四五分鐘就行。”
工作人員哂笑,剛想拒絕,眼前出現五張英鎊,話到嘴邊變成:“最多三分鐘。”
黃毛:“可。”
工作人員拿走錢就去拖延時間了。
黃毛淡定地收回錢包,巫雨潔眼尖:“你這錢包……老丁褲.襠裡偷來的?”
“什麼叫偷?我跟青哥關係鐵得很,好比兩腿進同一褲.襠你懂吧?都是同一褲子裡出來的錢包,哪能叫偷?”黃毛揮揮手,見帕特聽不懂他們中文便大咧咧詢問:“你們去了哪?有什麼收獲?”
巫雨潔:“我不是跟利德曼夫人約了明天的下午茶嗎?她推了下午茶,改成邀請我參加今晚的奇幻夜。”
李道一:“奇幻夜一向神秘,名單有限,怎麼突然做出讓你一個陌生人參加奇幻夜這麼冒失的事?”
巫雨潔:“我也覺得有詐,不過還是想進去看看。我感覺利德曼夫人對我的態度似乎有點急,不像下午那樣遊刃有餘,也許船上發生某些事情,打亂他們的陣腳。”
龍老板:“我潛入利德曼夫人、洛基和羅賓的房間搜索,在羅賓和洛基的房間裡找到一些文件,看不懂文字就帶過來讓老李和江白看。
還在羅賓的房間裡看到一櫃子的玻璃罐,罐子裡塞滿畸形的左手和大腦,還有桌子吃了一半沒收拾乾淨的肉塊、腦漿。
洛基的房間表麵很乾淨,多是各國原版書籍,也都有翻看過的痕跡,這人似乎很有文化。”
頓了頓,龍老板想起件事說道:“不過他房間有很多沒清理乾淨的皮屑,細細碎碎的,不仔細就發現不了,一旦發現就會覺得很臟。
還有,他房間裡還藏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女性,有一個行李箱放滿時下流行的女裝。”
岑今格外注意龍老板描述的‘洛基’,若有所思,接著便是李道一和江白平措的述說,他們一直留在後台觀察觀眾、工作人員和後台表演人員,留意他們的聊天內容,提取細碎的信息並推理出完成的邏輯結構。
江白平措:“當時堵在後台的狗仔急匆匆離開時,說過觀光酒吧發生命案,之後沒有再回來。”
李道一:“觀光酒吧和畫廊區被封鎖,前者有命案,後者暫時原因不明,估計跟命案有關,而命案一定不普通。我注意到前台觀看表演的諾倫四人先後離場,超過半小時才回來。”
岑今猜測應該是觀光酒吧先發生命案,記者跑去搶奪第一手消息,很快注意到畫廊區的異樣便深入其中,發現無頭屍體,興奮過頭忽略室內的不對勁,因此被魔畫梟首。
之後工作人員發現問題,報給船隻主人,也就是李道一發現四人離席那段時間。
他們帶走三十七具無頭屍的頭顱,對失去血液的乾屍毫無興趣,接著丁燳青發現無頭乾屍並帶走魔畫。
時間線捋清,岑今簡單講述他和丁燳青的遭遇,引來李道一等人的興趣。
“時空交錯一定有原因,跟地點和幽靈船各有關係,如果能拖回幽靈船、記下現在的坐標,或許能研究透時空。”李道一當即腦洞大開,想了很多。
岑今:“二十年後的時空裡,幽靈船發生混亂後失蹤,遊客十不存一。”
龍老板:“既然我們知道結局,不能改變命運?”
巫雨潔:“十不存一……遊輪還有一千多個人,起碼得起個八.九百,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
江白平措念了佛號說道:“我無法見死不救。”
李道一開始盤算怎麼救人的計劃,卻聽岑今說:“我不覺得人力能扭轉命運。”
最樂觀積極的岑今此時冷靜得可怕:“那個結果也有我們的參與,或許還有‘時空交錯’這一性質包含在內,說不定導致未來的結果裡,也有眼下我們商討如何避免那個結果的一幕。”
李道一沉默片刻說:“時空因果律。”
巫雨潔抱著胳膊:“就算什麼都不做,也有50%的幾率陷入時空因果律,導致你在未來看見的結果。”
五五開的幾率,乾預和不乾預都有可能是導致未來那個最糟糕結果的‘因’。
龍老板:“我選擇乾預,總比什麼都不乾來得好。”
江白平措:“我甘心接受任何因果。”
李道一沒有發表觀點,岑今摳著手指乾涸的汙漬,沉默不語,隻有感同身受的黃毛知道他不是不乾預,而是尋找解救之法。
在巫雨潔等人看來,乾預和不乾預造成糟糕結果的幾率五五開,而在岑今眼裡,他曾站在未來看過去發生的時間線,立足於那個結果、觸摸到那個結果,大腦和心臟認定那個結果的幾率是百分百,乾預的失敗率高達99%。
99%,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成功的幾率。
岑今歎氣:“這就是我為什麼還在緊迫的時間裡抽空跑來參加搖滾比賽的原因啊。”用乾淨的手指撓了撓頭,齜牙咧嘴,滿臉痛苦:“乾涉命運有多難,我認為你們明白。
就像古往今來每一個寓言故事告訴我們,越試圖乾涉預言、改變命運,越是成為命運的推手,推動人們走進既定的命運滾圈裡。
不過也不是沒有成功的例子。”
龍老板:“比如?”
岑今:“比如預言宙斯的權勢會被墨提斯的兒子取代,結果他吞掉墨提斯從而改變預言?”
眾人:“……”
李道一突然開口:“也不是沒道理,解決源頭,連因都沒有,哪來的果?”
“問題是‘因’早就開始,我們晚了不止一兩步。”丁燳青踱步而來,換了新行頭,濕潤的水汽撲麵而來。“隻能強行乾預,正麵剛。”
“你有想法?”岑今問。
丁燳青:“伊萬說的是‘一乾名流政要失蹤’,隻是失蹤,不是死亡。”
岑今瞠大瞳孔,興奮之色爬進眼底,其他人也都明白過來,龍老板一個激動抬手就朝丁燳青胸口拍過去,下一秒就被丁燳青踢出去。
帕特驚詫地張大嘴,巫雨潔等人麵色如常。
丁燳青潔癖還龜毛,拒絕莫名其妙的肢體接觸很多年了。
龍老板艱難爬起,不解地吐槽:“不是,黃毛他渾身都有味兒,手還臟,剛你倆又摟又抱,他手還擱你胸口,你怎麼沒反應?”
丁燳青皺眉:“所以我去衝洗了。”
龍老板:“??”你tm踢飛跟衝洗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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