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一:“這就說得通了,草稿本記載鎮長兄弟跟著一起出海,卻沒有跟著回來,有可能進入濃霧後信奉邪.神,禍害另一個維京海盜後代群居的鎮子。”
岑今:“為什麼光盯著維京海盜的毛薅?”
李道一:“也許跟他們的邪祭有關。這批維京海盜拜一個神,後代也拜一個神,中間斷過信仰,拖回龍骨身染傳染病後,重續信仰。”
岑今:“他們信仰什麼?”
李道一:“諾倫。”
巫雨潔:“這又是誰?”
丁燳青:“命運之神。”
岑今:“?”
丁燳青:“北歐命運女神諾倫,原單詞是古語複數的意思,意思指命運之神有很多位。”
“……我們?”岑今琢磨著說道:“所以死神海拉當時提到的‘我們’,不單指兩個神,很可能是多位神——完了,祂想利用我殺命運,光一位就夠我死個百八十回。”
過了一會兒,他又搖頭:“可是死神海拉每次提及命運都隻用‘祂’來指代,很顯然祂想殺的命運之神隻有一個。”
當他還要再說什麼的時候,丁燳青驀地拽住他,拉扯到身後,警惕地瞪著天花板的方向,不過一會兒,岑今明顯感覺到他豎立起來的重力膜被攻擊。
有另一股頗為強大的重力撞擊他的重力膜,很快被狂暴的重力撕碎,眾人便看到驟然出現的龍老板。
龍老板看他們的目光相當陌生,頭頂則漂浮著死神海拉。
“商量好了嗎?”死神海拉抱著胳膊,將目光落在岑今身上,說:“想好了就跟我走吧,岑今。”
李道一等人都擺出防禦的架勢,丁燳青將岑今牢牢護在身後,全員一派拒絕商談的意思。
死神海拉見狀搖搖頭:“你們還是不明白人類和神明之間的差距。”
話音一落,便有沉重龐大的威壓自死神海拉的軀殼中流瀉而出,若開閘洪水奔騰流躥,猛然壓在李道一等人的頭頂、肩膀,連空氣都似被震得一蕩,向四周揮開。
身體的每一寸都似壓著一座泰山,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眾人嘭一聲落地,四肢匍匐,連跟手指都動彈不得,他們引以為傲的天賦、超凡之術在神明的精神汙染下,猶如一滴水遇到大海,毫無還手之力。
海拉:“知道為什麼我不屑於偷聽你們的談話嗎?因為無論你們做什麼、怎麼做,結果隻有一個!就算你們能猜到我真正的目的,又能做什麼?”
岑今還站著,動彈不得。
兩根鐵管飄下來,束縛住他的手腕和腰部,第三根鐵管飄下來,紮進他脖子後的脊骨,岑今嘴巴、眼球微動,四肢輕顫,像被綁縛在手術台上的青蛙,生死任人宰割。
海拉:“你要明白。”她伸出手,手指收回掌心,操控鐵管帶著岑今來到麵前,而後掐住岑今的脖子,另一隻手插.進他的太陽穴,隨意翻攪著大腦。
“你要明白。”她重複這一句,“我願意和你們說話,告訴你們前因後果,已是我脾氣最好的時候。”
岑今瞳孔擴散,眼耳口鼻開始滲出血液,身體的毛孔裡也有血液滲出,鮮紅的血液自眼中流出,像血淚。
他舌頭動著,聲音微弱。
“你說什麼?”
“放……放他們走。”
“他們的命運不會終結在這裡。”
“你是……究竟是,什麼?”
“看你能不能猜到。”
言罷,死神海拉拽著岑今飛向頭頂巨大的機械水母,被牢牢鎖在地麵的丁燳青眼睜睜看著岑今被帶走,目眥儘裂,額頭青筋暴突,超凡之術超負荷使用,雙眼充血,十指陡然能動,彎曲成爪,扣死地麵,指甲崩斷,血肉模糊。
巫雨潔咬牙:“老龍……我艸你爹,你他媽還乾站著不動?”
李道一牙齒緊咬,牙齦出血,同江白平措眼神交流一番,再艱難地吐字:“你們用超凡之術協助我,破開神明的威壓,為老丁辟出條路,讓他上去!”
巫雨潔:“老龍怎麼辦?”
江白平措:“可用藏密之術喝醒他!”
巫雨潔:“成。”二話不說便將超凡之術應用到極致,同江白平措、李道一一起,眼耳口鼻不住往外滲血,她一口血唾沫吐出來,對終於能起身的丁燳青說:“你和岑今都要平安歸來。”
說完順手將刀劍扔給他。
丁燳青接過刀劍,深深凝望三人:“謝謝。”
話音一落便蹬向灰白色鋼鐵牆壁,抓住鐵管往上蹦跳,龍老板察覺異動連忙跟去,抬手就是一記重力疊加,巫雨潔驟然擋在他前麵,李道一自後方襲來。
一前一後圍攻龍老板,後者許是有過奇遇,體術出神入化,竟能同時對付全盛狀態的巫雨潔和李道一,同時利用重力控製二人吸至跟前,一手扣住一人的喉嚨緊鎖。
二人雙手雙腿同時鎖住龍老板,李道一大喊:“快上!”
龍老板耳朵一動,有股寒氣自頭頂襲來,下意識抬頭,正見江白平措舉著降魔掌印重重拍向他的大腦:“醒來!”
如羅漢金剛怒目嗬斥,震得魑魅魍魎退散,重回清朗明智。
龍老板眼球瞪大,渾身僵硬,神色萎靡,跪趴在地麵嘔出大量黃水,嘔吐物裡還有一個熟悉的紙團。
“命運紙……我日你個仙人板板,你他爹的把命運紙吃進去了?”
巫雨潔脫力地坐在地上,實在沒法動了,轉頭一看,李道一和江白平措也都躺下了。
剛才的爆發耗費力氣和精神力,又被威壓壓著,真動不了了。
龍老板剛嘔完就被威壓乾趴在地上,一臉茫然:“我怎麼會在這兒?你們仨什麼怎麼在這兒?這什麼地方?靠!我不是在冰島一小破城裡嗎?”
“你,遇到什麼了?”
“我?”龍老板迷茫地說:“我去冰島調查,進一小城鎮裡,到處潮濕陰冷得難受,那裡的人也古怪,經常出入挪威海禁區。
有一次,我看他們帶個小孩進入海上濃霧再出來,小孩不見了,就懷疑他們搞人口買賣或是邪祭。第二次,我就躲進他們船艙,發現小孩被跑進烏黑色的大海,接著有一群鮫人遊過來。
我想救人,一著急就暴露了。”
“那紙團怎麼回事?”
“道林紙!我搶到那張紙,紙上寫著‘封棺’二字!”
“?”巫雨潔茫然四顧:“有誰知道封棺什麼意思嗎?”
江白平措平生隻讀佛經、看佛理,因此不清楚,扭頭看李道一。
李道一臉色難看至極:“所謂封棺是種針對神明的秘術,神明隨身攜帶汙染,還有遠比人類強大的肉.體,更有超凡之術和強大武器輔助,所以上古時期,人類圍獵神明就用了一種秘術對付祂們。
這種秘術本源來自神明……祂們教給人類,對人類而言無比歹毒,對祂們來說,隻是一個製作好用牢籠的方法。”
“少廢話。”
“簡單來說就是人殉。死者或怨念深重,或信仰堅定,集體死亡,隻要屍體不腐,牢籠不破,神永遠被困其中,能力、精神和軀體都會被削弱。”
“那些小孩——”
“是人殉!!”
***
機械水母內部。
四周圍有數十個玻璃艙,裝滿藍色液體,下方有管子連接到正中央的玻璃艙,裡麵沉睡著一個男人,那人的臉對岑今而言頗為熟悉。
“伊萬。”
“請叫祂命運。”
岑今的雙眼血紅,腳下聚滿一灘血液,他的身體源源不斷地滲血,內部的造血細胞又在超倍速工作,補充身體所需的血液。
血管經脈裡流躥的狂暴能量不停撕開血肉、神經,又飛快修複,修複速度快於破壞,也是岑今沒缺胳膊少腿的原因,而綿密的劇痛能使他保持清醒。
“我是怎麼回事?”
死神海拉的手插.進他的腦殼一通翻攪後,岑今看見世界樹倒塌、諸神黃昏的畫麵,靈魂像覆蓋世界樹九個國度,冷漠地、高高在上地俯瞰這片堪稱美麗的土地。
驟然而至的強大也讓他看到這座‘世界樹’的真實麵貌,瞧清楚死神海拉和機械水母的本體。
“腦域激活。體驗到當神的無所不能了嗎?你現在能理解我們為什麼看人類如螻蟻了嗎?”
巨大的能量被壓縮在脆弱的軀體裡,舉手抬足就能摧毀原本在他看來強悍無比的山巒湖海,但岑今隻覺得怪誕和不可控。
“你不怕我殺你?”
“你最多和我同歸於儘,完成屠神的命運,卻不能阻止命運的蘇醒。”死神海拉指著玻璃艙裡的伊萬,說:“他在沉睡,沒有任何生物能抓到祂,連蘇美爾眾神、奧丁、宙斯、燭龍……都抓不住祂!但祂很弱小,一個小孩就能輕易殺死祂。”
“可你們抓不住祂。”
“我試過很多辦法,終於找到一種可行性很高的辦法,那就是打造一座能夠禁錮住神明的牢籠,再殺了祂。”死神海拉看向岑今,眼神興奮:“對付普通神明的牢籠沒用,那就換一個,還是沒用,那就一起!所有牢籠一起疊加使用!”
“小到封棺,大到以神軀為誘餌,引祂上當。”
“祂始終沒能找到一具適用的軀體,隻能不斷寄生在弱小的生靈身上,如果寄生神明的軀體就有被抓住、吞噬的風險,所以你最合適。”
“精神和身體都瀕臨瓦解,扛不住狂暴的能量,和命運相比也強不到哪裡去,是個萬年不遇的最佳寄生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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