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了你?”蒼寒話音未落,就揪住王飛鴻的衣領,啪啪啪幾大耳光狠狠的打過去:“饒一個曾刺殺本總捕的人?”
蒼寒一邊斥罵,一邊拳腳齊上對著王飛鴻一頓暴揍,打的對方鼻青臉腫,卻不敢還手絲毫。
“如果打罵可以宣泄蒼總捕的憤怒,那就請儘情折磨我吧!”王飛鴻說著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話語,慘笑不已。
為了活下去,他拚了!
什麼臉麵,什麼尊嚴,比的了命麼?
好死不如賴活著,何況是身為未來王家之主的王飛鴻呢。
他還有很多事要去實現,怎麼能死在這裡?怎麼能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死?
“還打你?本總捕閒手疼。”蒼寒做回到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挽了挽衣袖,讓店小二取來筆墨紙硯,指了指道:“寫個欠條。”
“欠條?”
“沒錯,就寫賭輸了,一共欠下三十萬兩白銀。”
“三十萬兩?”王飛鴻倒吸涼氣,料想蒼寒真是獅子大開口。
“你拿不出來,你父親總有吧?”蒼寒冷哼道。
“我…我寫,”王飛鴻像是看到了希望,猛地一把死死的抓走,迫不及待的爬起來,工工整整的寫下欠條,按上手印。
“不錯不錯,”蒼寒接過後仔細看了幾遍,相當滿意的收了起來。
隨後笑吟吟的開口:“派了兩人殺我,那就留下兩根手指頭吧。”
“你……”王飛鴻看著那笑容,仿佛魔鬼的譏笑,心底發寒。
“怎麼?不同意?”
“我…我……”王飛鴻舉起手,舉起不斷顫抖的手,欲哭無淚。
“你應該慶幸的告訴自己,你隻是派了兩個殺手,而不是五個六個。”蒼寒懶洋洋的搖著腿,半靠在牛皮椅子上,悠哉的很。
“好…好……”
悲憤欲絕的王飛鴻取出一把短刀,對著自己右手上的無名指和小拇指,比劃了幾下。
他瞪著眼,咬緊牙關,用力的深吸幾口氣後,哢的一聲,驀然斬下!
“啊——”
潮水般的刺痛衝擊著他的身心,眼看著兩根手指頭落在地上,鮮血直流。立馬服下兩枚生元丹。
他一邊包紮傷口,一邊擦拭著臉上不斷冒出的冷汗,狼狽之極。
“你可以走了。”蒼寒挑了挑眉毛,揮了揮手,示意對方離去。
“多謝蒼總捕,多謝蒼總捕……”王飛鴻念念叨叨著縱使失去了不少,但終歸是撿回了一條命,值得。
他小心翼翼的把右手塞進衣兜,收起短刀,激動的推開屋門,走了出去。
離開了好比地獄一樣的天字一號間後,王飛鴻緊繃的心終於鬆懈了下來,他拍了拍衣角,正打算昂首挺胸的坦然離開。
卻忽然發現,在這醉仙樓的頂層裡,在這天字號雅間外,坐著不少人。
一人如青鬆聳立窗沿,氣息靜逸似磐石之固,赫然是葉家家主葉懷仁。
又一人大馬金刀的坐在太師椅上,喝酒吃肉好不痛快卻是那裘海裘總兵。
還有一靜靜品茶,笑而不語的錦衣蕭執事。
再說那林家家主林動,典史風長雲,乃至掌櫃店小二和一堆食客,都一一打量著他。
“你…你們……”
王飛鴻環顧四周後,腦海裡霎那間一片空白,他愣在原地,或者說,是不敢動彈的凝固在地板上,徹底傻眼呆住了。
“不…不…不是這樣的,不——”
他承受著一道道犀利的目光,仿佛承受了所有人的嘲笑,忽然大吼一聲。
他的心神在崩塌,他的意誌在瓦解,他的思緒在粉碎。
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無法接受這個從一開始就被眾人聆聽到清清楚楚的真相!
“你的局,遠遠不如我的局。”蒼寒笑容淡淡的走出雅間,走到王飛鴻身邊,貼著他的耳朵輕輕的開口。
“你…是你——”
王飛鴻猛地扭頭看去,他終於明白了,明白了蒼寒為什麼之前遲遲未到,想來,是喊人去了!
“沒錯,就是我。”
蒼寒並不避諱這個話題,反而很是從容不迫,像隻手攪動天下的謀士,極為享受的見證著眼前這圓滿的成果。
“為什麼,為什麼——!”王飛鴻如墜冰窟,如踏鬼門。
在這一聲聲強烈的質問中,更是瘋狂的撲過來,似乎要和蒼寒同歸於儘!
可惜的是,還沒完全出手的他,就被裘總兵一腳踹倒,命手下死死的給摁在地上。
“蒼寒你言而無信,你欺人太甚!”王飛鴻拚命的掙紮著,像隻扭動的泥鰍。
他喊著罵著詛咒著,幾乎恨死了蒼寒,更恨自己的愚蠢之舉。
此刻看著蒼寒那滿意的目光,王飛鴻仰著腦袋,翻著眼珠子,悲憤欲絕道:“你這是要我死啊?”
“不,我要你生不如死!”蒼寒抿嘴冷笑,居高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