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貪生怕死(8)
離禾奚送飯已經過去了很久,白靳隨一直坐在地上安靜看著門口,心裡難得有些不平靜。
有些怒其不爭,對他自己。禾奚給他送了下飯,說了一句要找人照顧他弟弟,他就認為禾奚沒有壞到無可救藥,全然忘了那些禾奚隨時隨地罵他野種的日子。
這樣不對。
他被關在這裡是因為禾奚讓他簽那份莫名其妙的合同,間接惹怒了儲應珣,如果不是因為禾奚,他今天就不會被關在暗房。
所以禾奚是這一切的源頭,他沒必要因為禾奚後麵做的事對禾奚改觀。
白靳隨手裡捏著那一張寫著字的小白紙片,脊背靠在牆壁上,閉上了眼睛。
暗房又冷又潮濕,冷風鑽進人的骨頭裡很不舒服,白靳隨一直沒有睡死,他不知道儲應珣什麼時候會放他出去,看桌子上空掉的酒瓶,大概睡醒也要日上三竿以後了。
白靳隨做好了要被晾上一晚的準備,卻沒想到又過沒半小時,暗房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打開。
刺眼的銀光照了進來。
白靳隨下意識蹙眉,唇角也緩緩壓直,他抬眼看去,隻見是晚上把他送進暗房的那一個小弟,對方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又回來開了暗房的鎖。
白靳隨開了口,還沒待上半天他的嗓子已經變得沙啞:“怎麼了?”
那小弟把鑰匙放回兜裡,小跑著走到白靳隨身邊,一手扶住白靳隨的右胳膊,想要把人扶起來,嘴上不忘說:“老大讓我把你放出去,趁老大還沒有反悔趕緊走吧。”
他望了一眼地上的那碟東西,沒當回事,抬腳繞了過去,“不過白哥,你那事做得確實不厚道,老大很生氣。”
禾奚要和白靳隨拍攝的事大部分小弟都知道了,沒人知道內情,但隻從結果來看,禾奚畢竟名義上是儲應珣的人,白靳隨在合同上簽名字多少有點像是橫刀奪愛。
白靳隨沒說話,直到走出了暗房,才忽然冷冷開口:“是我願意的嗎?”
他用眼角睨過去一眼:“是我願意簽嗎?”
小弟被反問得一噎,想不到該回什麼,隻默默訕笑,借由轉過身鎖門的動作緩解尷尬。
雖然沒有人了解白靳隨和禾奚之間的事,但已經有人猜到是禾奚單方麵強迫,畢竟禾奚從來都看不上白靳隨的出身,不止一次找過白靳隨的麻煩。
這次應該是要往死裡弄了,簡直是在踩著儲應珣的底線給白靳隨下套。
白靳隨也這麼想。
隻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快就把他放了出來。
坐上電梯離開地下三樓後,還要再拐兩個走廊的彎,才能到彆墅的客廳,白靳隨心裡想著事,大步往前走,腳步迅疾。
不應該這麼快就能放過他,這其中應該有能讓老大鬆口的因素,會是什麼?
白靳隨沒有停頓地往走廊儘頭有光的地方走,頭頂的燈光照射下來,讓人很難不注意到他那張被造物主偏愛的臉,他眉心微微蹙著,很明顯在思考事情。
隻見在即將走出大廳的時候,白靳隨忽然停了下來,黑眸晦暗難辨。
彆墅客廳的建設當初是由儲應珣選定的,偏高調的北歐風,客衛的旁邊有一條直通五樓的旋轉樓梯,從上繞到下,到了一樓後扶手卻呈直角直直橫了過去。
剛出走廊就能看到在扶手邊上的兩個人。
儲應珣肩膀寬腰窄,將扶手上坐著的人牢牢遮住了大半,從後麵看隻能看到那人兩條細腿勾在男人腰間,不知怎麼在發狠的打著哆嗦,男人環著他的後腰,一半的手掌幾乎都探到了褲子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