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裡的周雲笑得非常燦爛，而且青春盎然。
蘇煙看到合照裡的周雲，一眼就看出來這是有沒有p過的，而顯然，這就是生圖。
她看著周雲臉上的笑容，心裡麵燒起嫉妒的火。
明明前段時間還被卷入了麻煩之中，怎麼這個女人狀態還這麼好？！
蘇煙忿忿地放下手機。
“蘇煙，你怎麼了？”好友莫蘭問。
蘇煙說：“沒什麼，刷到了一個討厭的人的新聞，看了心煩。”
“你現在這麼紅，有什麼心煩的，就算是心煩，不也應該是彆人看了你的新聞覺得煩？”莫蘭笑，“要是我有你這麼紅，我才不管其他人怎麼樣，我自己獨美就好了。”
“哎呀，哪有你說得那麼簡單，你現在看著我紅，可是你也知道，現在競爭這麼大，一不留神就過氣了，你看柳青青，折騰了這麼久也沒有見她真的回到之前的巔峰，我看著她這麼努力又心酸的樣子都覺得她可憐。”
“你就這麼一說吧，像你一樣紅了這麼久的女演員，能有幾個？”莫蘭說，“況且，你播的這幾部戲都很火，大家都很喜歡你，就這麼保持下去，地位穩穩的。”
“希望能夠借你吉言吧。”蘇煙歎了口氣，“其實到我現在這個年紀，我才真正意識到，演員還是要拍電影。”
“嗯？”
“你看我，電視劇再火有什麼用，紅了這麼多年，仍然戰戰兢兢，擔心自己被取代，那些演電影的就不一樣了，他們兩三年不出來都沒有關係，地位總是穩固的。”蘇煙說，“那個尹淩霖，不就是仗著自己演電影，頤指氣使，搶了我好幾個代言了。”
“那也不是因為她演電影，是因為她的新片很火嘛。”莫蘭說，“等你新戲播出以後，那些品牌自然就回來找你了。”
“彆說了，我這一兩年也不是沒有拍戲，但是這些戲都給卡著沒過審，不能定檔，我都有快一年沒有戲播出了。”這也是蘇煙為什麼這麼焦慮的原因，她現在的人氣和熱度因為一年的空窗有些下滑，參加的綜藝熱度也不及預期，以至於現在很多合作的品牌方都不續約，找了其他的熱度正高的藝人。
現在很多品牌簽約都是簽短約，因為現在明星藝人的熱度來得快，去得也快，更新換代的速度遠超從前。
蘇煙本身就是走的流量路線。
一旦熱度回落，反饋到她身上的反應也很明顯。
莫蘭說：“這有什麼，你看你一年沒有拍戲，之前不是有人做了一個女演員勢力榜單排行嗎？你還是排在前五的。”
“那有什麼用，都是些假的東西，鼻子真正靈的都是那些品牌方，你紅不紅，他們的反應是最直接的。”蘇煙說，“我現在都不敢進劇組，隻能接綜藝，一進劇組又是幾個月不能出來，沒有曝光，熱度會下降得更快。”
“要不你就借鑒一下周雲的操作，她不是三天兩頭的上熱搜嗎？”莫蘭說，“弄一點噱頭出來，以你的知名度和粉絲數，大家隻是沒有東西運營的時候顯得你熱度走低了，但真有什麼噱頭弄出來，那肯定是受關注的。”
“我還沒有落魄到這個份上吧？”蘇煙自己有一口心氣憋著，還不願意這麼做，“你看那個柳青青，一會兒分手一會兒複合的，雖然大家都關注吧，但是對她的名聲和形象打擊多大？現在還有人把她當演員看嗎？綜藝節目都隻有一些婚戀類的節目邀請她了，這半年來，她增加了一個商務沒有？”
“柳青青那是她自己路線走錯了，非要把自己往負麵的形象去折騰，這個社會，你一個女人，還是個單親媽媽，跟自己男朋友分分合合的狗血劇情，誰樂意看嘛。”莫蘭說，“但是你看周雲，跟一群高中生拍個合影也能上熱搜，我一開始還以為是買的熱搜呢，點進去看才發現是因為這個合影擊中了大家的情緒點，很多人都覺得我們明星藝人太不真實了，全都是一些虛偽的形象，大家想要看真實一點的東西，你為什麼不在這個方麵下點功夫呢？”
蘇煙陷入沉思。
莫蘭的建議給了蘇煙一點靈感。
蘇煙不想像柳青青那樣搞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熱度營銷，但是像周雲這樣的熱度，她當然也希望多多益善。
蘇煙猶豫了。
莫蘭又說：“當然，還有一個最方便的方式，談個戀愛，隻要你談個戀愛，那你的熱度想降低都不可能。”
蘇煙搖頭。
“我不想這麼做，維持熱度永遠隻是暫時的，我隻需要撐過這段時間，等我有戲上了就好了。”蘇煙說，“而且，我現在最關鍵的還是要轉型，如果我能夠拿到一座有分量的獎就好了。”
“但是衝獎的話很難吧？而且，要衝獎基本上都要拍現實主義題材的作品，拍這樣的作品，基本上都要投入大量的時間，播出的效果還未必好，每年能夠引起討論的現實主義題材的作品都不過兩三部而已。”
“那也要轉型。”蘇煙說，“我總不能夠一輩子當個流量演員。”
莫蘭聽蘇煙這麼說，也就不再說了。
不同的人所麵臨的環境本來就不一樣。
莫蘭做演員也有一些年了，隻是她從來沒有紅過，一直就是一個普通的、沒什麼人認識的演員。
她渴望紅。
比起拿獎，她更渴望紅。
因為她也知道，自己基本上拿獎無望。
一個演員不是說不走流量路線就可以拿獎的，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莫蘭每一次走進一個新的劇組，都會有一個問題出現在她的腦海中，這個角色會讓她紅嗎？
比起莫蘭，蘇煙顯然幸運很多。
蘇煙紅得早，得到了很多演員一輩子也得不到的名氣。
但是紅得早，蘇煙也因為過早地站上了頂峰而不得不麵臨走下坡路的問題。
每一個當紅的演員都害怕走下坡路，見識過了峰頂的風光，誰還能接受山下的庸常？
蘇煙想要一直站在峰頂，就必須獲得一個長久的、穩固的位置。
要麼是與身俱來的、傾倒眾生的明星風範，要麼就是資曆和口碑奠定出來的江湖地位。
“你說，周雲她為什麼就可以輕鬆地演得讓人心動呢？”蘇煙喝了酒，在醉醺醺的狀態下，曾問過莫蘭這麼一個問題。
莫蘭說：“演員嘛，本質上就是要打動觀眾，有的演員隻需要看向鏡頭就可以打動觀眾，有的演員沒有那樣的先天條件，就隻能夠靠後天的努力了。”
蘇煙撐著自己的下頜，說：“那我是哪種演員呢？是靠先天的條件，還是靠後天的努力？”
莫蘭想說你其實兩頭都靠了一點，但兩頭又沒靠全，但開口還是說：“你當然是兩邊都有，你紅得早，就說明觀眾買你的賬，你又能紅這麼久，出這麼多爆款，說明你努力，紅了也還在努力地拍戲。”
蘇煙雖然喝醉了也知道莫蘭是在說好聽的話讓她開心。
但是，蘇煙願意聽這樣的話。
她聽了高興。
……
文息去國外參加時裝周。
古槐春在劇組拍戲。
喻楚已經複工，在周覽的安排下馬不停蹄地進了進組。
尹舟簽到了宋遲的公司，但暫時沒有簽主角戲，基本上都簽的配角戲，進劇組拍戲大約隻有十來天的戲份，這是他本人的要求，可以多去喻楚那裡陪一陪她和孩子，也可以回家陪父母。
汪鏡沒有拿下《招流》，在周覽的安排下去擔任了一檔綜藝節目的嘉賓，提高曝光。
黃子程和路中庭則都進了組，拍戲。
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工作而努力。
反倒是之前最忙碌的周雲這段時間清閒了不少。
她隔三差五地拉著朋友們去看展，聊天，也會組織一些聚會，說笑玩樂。
她的朋友圈也不儘是藝人，從編輯到記者，從編劇到攝影師，各行各業的從業者都有。
周雲之前一直沒有時間張羅這一大幫人聚一聚，現在終於得了空。
因為文息的關係，雖然文息沒有來，但周雲還是邀請了金塑。
她知道金塑現在非常需要機會，所以，她也不介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為金塑提供一些幫助。
能讓金塑在這個聚會上認識多一些人，也是有好處的。
但是周雲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來跟她說：“小雲，那個金塑是你的朋友嗎？他有點奇怪，你可能要注意一下。”
“嗯？怎麼了？”周雲聽到朋友這麼說，心裡麵頓時有點緊張。
朋友說：“我聽到他一直在跟彆人說，你跟他關係匪淺，希望彆人多關照他，怎麼說呢，聽起來不像是跟你關係很親密的樣子，否則也不用這麼一個個地強調這件事，我是擔心他在彆人麵前打著你的旗號給你惹禍。”
周雲聞言，震驚不已。
朋友這麼轉述，肯定都是已經委婉了許多。
周雲都不敢想象，金塑在他們麵前說話是這麼說的。
她心底宛如被人捅了個窟窿，凶猛地漏風。
今天被她邀請過來的，都是一些工作上有過交集、比較熟絡的熟人。
她知道如果金塑真打著她的名義去請他們幫忙，他們中很多人都會幫忙的。
周雲心中後悔不迭，不應該把金塑喊過來的。
隻是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已晚。
周雲隻能夠想辦法先把這件事的糟糕影響給減少到最小。
周雲不得不跟每一位來參加的朋友暗示了金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在最後大家一起用餐的時候，還專門提杯，說：“各位，給大家介紹一下，金塑，是文息的師弟，本來金塑也要來的，但是她正在國外參加時裝周，所以就隻有金塑代表他師姐來了，他也在做演員，大家如果有什麼好機會，多記得一下他。”
她這樣說，是把金塑的來曆給大家說清楚，以免讓彆人誤會他和她真有什麼關係。
大家心照不宣地乾杯。
金塑並沒有反應過來周雲說這番話的目的，還以為周雲是在專門向所有人介紹他，都有些興奮。
等聚會結束以後，周雲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給文息打電話說這件事。
略一思索，還是算了。
周雲把這件事跟文息說了，文息也不好做。
畢竟今天周雲邀請金塑也不是文息要求的，是周雲想起了金塑這麼號人，知道他需要這樣一個機會，才請了他。
這件事周雲自己吃個教訓就好。
她默默地把金塑拉入了自己的黑名單。
周覽聽說這件事以後，哈哈大笑，說：“你就是有的時候對朋友太好了，這種事情，既然文息都沒有開口請你幫忙，你主動幫這個忙乾什麼，要是金塑真值得栽培，文息也不至於是這麼個態度，想想，文息自己估計也拿金塑無奈，疏遠了，顯得做師姐的不願意扶持師弟一把，真提攜呢，這個人又不值得提攜，隻能像現在這樣吊著。”
“你說得對。”周雲點頭。
周覽說：“不過，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大事，你沒有必要放在心上。”
“我隻是在反思自己。”周雲微笑，“我感覺我最近有點失控了。”
周覽嚇了一跳。
她震驚地問：“你覺得你失控了？等等，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還是在認真的？你用這麼平靜的語氣跟我說你感覺你有點失控了，我跟你說，我是真的被嚇到了。”
周覽知道演員往往心理都比較脆弱，尤其是處在周雲這個位置的演員，他們在進入這一行的頭十年，是心裡麵最容易出問題的十年。
百分之百地投入進去，感覺自己身體裡存在著很多個人格，而周雲所飾演的角色，一個比一個複雜，深邃。
周覽一直擔心周雲出問題。
周雲聽到周覽這麼激動，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笑了笑，說：“放心，不是你以為的精神問題，隻是我覺得自己有點無法掌控我的生活了。”
周覽疑惑地皺起眉。
在周覽的眼中，周雲的生活可謂是簡單至極。
她沒有家人，生活裡除了宋遲，就是一些朋友，特彆簡單。
她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圈子，交際圈更是簡單。
周覽不明白，周雲為什麼會有一種對生活的失控感。
如果周雲都會對她的生活失控，那她們算怎麼回事？
周覽很多個問題想問，但是她什麼都沒有問。
因為她知道，這問了也沒有意義。
她隻能說：“沒事，咱們慢慢來，如果你覺得你無法掌控自己的生活了，我們先看看，到底是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