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用的藥有後遺症,再來幾場這樣費心又費力的鬥獵,她肯定吃不消。
好在商王這次田獵出來的時間已經夠久了,貞人占卜確認好歸期,商王設宴送行來朝的方國使臣,舉行完慣常的田獵祭祀,便告令臣子和士兵們收拾東西,整軍拔營,啟程回大商邑了。
馬車顛簸什麼也做不成,甘棠偶爾得了空,便將一些沒見過的動植物先畫下來,打算回去刻在金器上,算是她枯燥生活裡的一點調劑。
甘棠這些年習慣了獨處,拒了微子啟殷受等人的拜見,一個人坐馬車也不無聊,隻她本身有傷,再加上顛簸勞累,到了大商邑時臉色和精神都不大好,來郊野接她的兩位兄長當即變了臉,拉著她上上下下就是一通打量。
甘玉知道甘棠受了重傷,懊惱不已,“讓你跟我跑你不跑,這下吃苦頭了罷!”
甘玉說帶她跑出去這話都說了十年了,甘棠莞爾,擺手道,“我沒事,這點傷對我來說,還不夠看的。”
甘玉虛歲十七,還沒成年。
甘棠入府的時候甘府裡沒有女眷,兩個半大的男孩眼饞彆人家有小妹妹,她一來府裡,立馬得到了甘府的最高級待遇,連甘源都排在那後頭去了。
甘源對她感情複雜,甘陽甘玉就單純得多,全當她是親妹妹看,珍惜珍貴得不行。
小時候甘玉看她辛苦,時時念叨著要帶著她私逃去彆的地方,說那樣她就不用成天訓練學習了,坐騎閃電也是他送的,說是從小養到大,聽話好使,跑路的時候順利些,這些年可把甘棠給樂壞了。
甘陽年二十,剛剛成年,在內服領著職,這時候還一身官服,盯著她臉色發沉,“先回府養傷。”
甘陽說著又看向甘玉道,“你前日在街上惹事,也一並禁足,棠梨什麼時候傷好了,你什麼時候再出府。”
長兄如父,甘源不怎麼管府裡的事,甘府裡甘陽的話就是家長的話,甘玉性子跳脫,十六七的年紀,喜歡在外麵呼朋引伴,眼下聽甘陽這麼說,臉頓時皺成了一團,哇哇大叫道,“大兄,是那人非要惹我,我壓根沒犯事……不關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