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好事情(2 / 2)

甘棠心裡哈哈樂了一聲,麵色卻冷了下來,“你質疑我的話我不跟你計較,我說會醒,沒說能好,你耳朵有毛病麼?還是說你不想獻心頭血,非要硬說王上好了?”

微子啟神誌一清,連連否認,看了眼旁邊的殷受,勉強定了定神色,“今日父王可需用藥。”

甘棠就笑了笑,意味深長,“自然是要用的,本是想著去給王上複診時一並帶上,不想子啟闖了進來,正巧給子啟看看,省得明日沒有心裡準備。”

人血饅頭能治病這樣的事,擱在其它年代可能信的人比較少,但在這裡不一樣,知識水平落後之極,生產力低下,人文意識形態極其不完備。

人們迷信,野蠻,愚昧。

包括眼前這一群站在權利頂端的大地主們在內。

誰掌握了新東西,誰手裡有武器,誰就有話語權,她說這樣能治,便沒人會質疑反駁。

甘棠朝殷受笑了笑,點了點案幾上放著的白玉碗,示意他過來躺好。

這是當真要給他剖心了。

難說她記恨先前的仇,借機一刀了結他。

但許是體內的藥效,還是對她蠢蠢欲動的愛慕在作祟,他竟是當真站了起來,朝她身邊走去的時候,心裡平靜之極。

甘棠沒打算用這樣的辦法弄死微子啟,更彆說殷受了。

甘棠見殷受連一絲猶豫也無就過來,甚至連心裡傳遞過來的情緒都沒有絲毫變化,心裡倒是有些詫異了,甘棠也沒二話,指尖覆上他前胸,估量過,匕首刺進去,血流夠半碗,□□,上藥止血。

殷受連哼都沒有哼一聲,疼也疼,但因著麵前的人是她,好像也不是很疼了,她真是好看,做什麼事都很認真,又很奇特,有時候很心善,有時候又非常毒辣,簡直看不透她了。

吃人肉喝人血是常有的事,甘棠的話合情合理,沒人質疑,仆人捧著白玉碗下去的時候,眾人看著殷受的目光都變了,敬畏且複雜。

微子啟有如喪家之犬,神色灰敗,甘棠擺手示意眾人退下,“都下去罷,我給王上準備針劑,莫要相擾。”

商容等人給甘棠行禮,又給殷受行禮,一一退下了。

微子啟勉勉強強行了禮,深一腳淺一腳的跟著走了。

甘棠給殷受施過一次針,藥力退下一些後,殷受臉色也跟著蒼白起來。

殷受悶咳了一聲坐起來,穿好衣服,見甘棠收拾完藥箱便杵著下頜發呆,心說她定是被氣得不清,否則以她先前拚著手被燙傷也要把小孩從鍋裡撈出來,殫精竭力就想讓子民吃飽飯的脾性,哪裡會想到這樣的辦法,殷受想著心裡便也跟著發悶,她並不喜歡這些勾心鬥角,以後還是讓她做她喜歡事罷,這些本該是他自己要處理的事,反倒帶害她進來……

殷受便覺得自己先前實在愚蠢,他心有天下,一心為殷商中興,可後巢不穩,他在外做再多,也是白費,動輒還有性命之憂,縱是嫌煩,往後也得在這上頭多用用心。

殷受扶著床榻坐起來,就與甘棠閒談道,“棠梨,你的辦法好歹毒,哪裡學來的,大兄他擔心被你借機戳死,明日必定裝病不來,孝順的名聲是決計裝不下去了。”

甘棠是累的,聞言便看了殷受一眼,好笑道,“我跟你學的,傳說你為了給妲己治病,非得要比乾的心頭肉,比乾剖心而死。”雖說曆史記載比乾是因死諫而亡,但演義裡確實有這麼一出,甘棠還記得。

殷受不記得有這樣的事,覺得妻子又開始神神道道起來了,“妲己是誰?是你麼,棠梨。”

自然不是她,蘇妲己確有其人,是殷受征伐有蘇氏帶回來的俘虜,眼下估計剛剛出生不久,或者是沒出生。

甘棠懶得管這些,便也不說話了,斜靠在床榻邊閉目養神,喘口氣便要去給商王複診了。

殷受凝視著她的容顏,妻子妻子的念了幾聲,心裡雀躍不已,忍不住輕聲問,“棠梨,我們真的成親麼?”成了親,不管如何,名份上她也是他的人了,再也不會出現付名之流了。

甘棠眼皮也沒抬,心意闌珊地回道,“不知道,看情況而定,兩情相悅也未必要成親。”看商王的態度。畢竟殷受才十四歲,尚未成年加冠,成親尚早。

殷受心臟忽上忽下,看著她無半點情誼的模樣,心裡泄氣不已。

甘棠嫌他煩,伸手推了他一下,“這次我們互利互惠,剔除微子啟,我也算幫了你大忙,我贈送一千鐵犁給你當酬勞,我也不求你感謝,隻有一個要求。”

殷受直覺不是好事,便沒有立刻應下,“棠梨你說,能做到的我定然做到。”

“很簡單,對殷受你來說一點都不難。”甘棠就是一笑,指了指門外道,“以後除非必要,請記得隨時與我保持十五步開外的距離。”

果然不是好事,殷受臉黑沉了下來,默不作聲,不打算應她這個無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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