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注定沒有結果的感情,糾扯來揪扯去,都是浪費時間,甘棠勢必要讓殷受死心,便開口問道,“當初你利用我謀算兩方,可曾後悔過。”他謀算她的時候心裡就已經有她了,又哪裡來的後悔,就算對她有歉意。
殷受果然沉默下來,甘棠就笑了笑,“這就是了,我不需要感情這種東西,若要,就要一份純粹的,在我這裡,摻雜了算計的喜歡就不算喜歡了,阿受你做再多,都是無用功。”給她做飯吃,學她喜歡的樂曲吹給她聽,幫她處理政務,都挺好,卻改變不了遇到類似的事他會毫不猶豫舍棄她的事實,這樣的喜歡算不算喜歡,她不了解,也不想花心思琢磨。
殷受想開口,被甘棠抬手製止了,“你需要的是一位全心全意為你著想,愛你,且思想觀念和你站在同一高度的女子,阿受,我是先知,有這麼個女子在的,她會為你出謀劃策,也能與你同生共死,而你也深愛她。”
她不想要他,瞧不上他也不必將他推給其他人。
殷受聽得心裡發僵,盯著她心裡怒氣翻湧,目光暗沉,“你又要說什麼妲己麼,我根本不認識,你強加來我身上,是否太無禮了些。”
甘棠見殷受生氣,默然不語,把晨間那張錦布拿過來,毀了,“早上就是個玩笑,權當沒這回事,總之,我們兩人各人有各命,以後是合作的生意人,這樣乾乾淨淨清清爽爽,對大家都好。”
她是心硬如鐵,變臉如變天,說變就變,殷受看她波瀾不興的模樣,胸口堵著一口氣,問道,“你說的妲己是誰,哪裡人,我們相識多年,告訴我心愛之人是誰,這要求不過分罷。”他若愛上其他女子也好,多半手到擒來,也免得這諸多心痛和難堪。
甘棠一愣,回道,“我隻知她是有蘇氏的女子,名為己旦或是妲己,美若天仙,其它就不知道了。”
殷受哪有心思記她什麼誰叫什麼名字,隻盯著甘棠,問道,“你即是先知,知我大殷可千世萬世麼?我壽數如何?”
甘棠斟酌良久,開口道,“沒有百世千世,你比平常人活得久一些。”說了他也不信,反倒徒增煩惱。
殷受就冷笑了一聲,盯著甘棠的表情,問道,“你夫君是誰?你不肯應我,是在等他?”
甘棠本是想搖頭表示沒有,後又想著一口氣了結了此事也好,便點頭道,“有是有這麼一個人,但我不能告訴你。”
她的夫君,她等的人。
殷受氣血翻上頭頂,心裡的怒氣和悶痛絞裹在一起,再在這呆不下去,猛地就站了起來,轉身就要走,他亦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何須要在這受這一份辱,天下女子何其多,他何必在她這耗費心思。
自認識這麼多年以來,甘棠這還是第一次在殷受心底感知到惡意,和善意膠著在一起,濃烈得她在他轉身的時候便從地上站了起來,手不由自主便握向了袖間的短劍。
殷受大步走回來,瞧見她的動作,心裡一滯一痛,嘲諷道,“想和我動手,你打得過我麼?”
甘棠神色一僵,心裡倒有些釋然,說清楚總比不清不楚攪合在一處的好,今日丙方的事,雖是玩鬨中不經意的結果,但讓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兩人不清不楚的,她消費了他的感情,她可以通過彆的辦法拿到這些東西,不想這麼做,也不需要。
殷受轉身看到她的動作便後悔了,但他清楚他一旦踏出這個門,先前融融溫馨的情形就沒有了,他沒機會與她徹夜不眠,也不能看著她入睡,等著她醒來了。
殷受在甘棠麵前站定,挽留的話在她冷清的目光下堵在了喉嚨裡,一句也說不出,一時間手足無措狼狽之極。
殷受猛地踏上前一步,製住她的手攬著她的脖頸把人推到了後頭的立柱上,低頭在她唇上狠狠吻了一下,碰到她柔軟的唇心裡又怒又痛,心裡發狠,重重咬了一下,直至出血了,這才鬆開道,“這是先前你非禮我的代價,扯平了。”她很甜,可心硬得跟石頭一樣,不要也罷。
殷受說完轉身大步走了,不一會兒唐澤便過來稟報說,崇國有緊急軍務,王子不能陪她一道回竹邑,領兵連夜走了。
甘棠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兩人成日黏在一起,今日她白天也沒出過房門一步,外頭風言風語指不定傳成什麼樣,殷受這麼急匆匆走了,哪怕是怒火衝天,也不會有人懷疑什麼。
就這樣最好,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彆夾雜不清。
甘棠自胸腔裡緩緩吐出口濁氣,拿過銅鏡看了傷口,上了藥,去洗漱沐浴過,上床睡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囧,兜兜轉轉繞了一圈,以後還是晚上更新,最遲十點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