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手到擒來(1 / 2)

除了甘棠特意蒸餾出來醫用的烈酒, 這時候的酒精度數普遍不高, 時人一口氣喝下這麼大的兩壇酒, 照樣下地乾活, 甘棠酒量不行, 喝了一碗就上臉, 喝完殷受就給她滿上。

“怎麼樣, 棠梨你暈了麼?”

甘棠看了眼正目光灼灼看著她的殷受,抬著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在心裡估量了一番, 首先她身份地位放在這, 殷受又是足夠清醒的人, 昏睡過後殷受也不敢拿她怎麼樣,其次盟約裡隻寫了她喝完一壇酒, 殷受就把丙方給她用, 沒說她非得要聽完他吹曲子,雖然聽了也不一定有事……

殷受見差不多, 拿著陶塤就開始演奏了,甘棠按住他的手, 晃晃腦袋搖頭,勸道,“阿受, 你我是夫妻,我若能心悅你,相處起來便自如得多, 也不用演得辛苦,你等等,等我把酒喝完,你再吹樂,效果會更好些。”

甘棠說得情真意切,目光真誠,殷受被她看得心裡軟得能沁出水來,哪有能不應的。

甘棠腦袋發暈,早就想昏睡過去,卻強撐著喝完最後一滴,喝完朝殷受亮了亮底,嘿笑了兩聲,腦袋發鈍,“阿受,你看,你看……喝完了不?”

她眸光潤濕,瓷白的臉上帶了一層緋紅,神態不似尋常,看起來反倒憨憨的,殷受看著她這模樣,心裡跟羽毛刷過一般,接過酒碗擱在一邊,笑應道,“喝完了,這就暈了,阿梨你酒量真差。”

甘棠昏昏沉沉聽不清殷受說什麼,隻知道大事已成,揚了揚手裡的盟約,撐不住趴在案幾上,不一會兒就心滿意足地昏睡過去了。

殷受喚了兩聲沒應答,伸手推了推她,人沒醒,瞧見她臉下壓著的盟約,反應過來頓時好氣又好笑,她是打定主意不聽他誘惑,小口小口等著酒勁上來,喝完直接到頭就睡了。

被耍了。

殷受知道她這一睡是不打算起來了,心裡無奈,又生不起氣來,見她姿勢彆扭睡得不舒坦,起身走到她身旁,把人輕輕抱起來。

殷受本意隻是想讓她睡得舒坦些,抱著她走了兩步,見她窩在他懷裡睡得香甜,反倒希望這裡離床榻有千萬步了。

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身形嬌小,睡著後看不出武場上的淩厲,庭堂上的大氣,反倒異常柔軟,殷受抱著人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不想放手,又想著她昨夜沒得睡,這才把人放到了床榻上,給她除了鞋襪,蓋好被子,也不耐出去與人應酬,自己拿了水渠的工事圖,靠在床榻邊看了起來,間或提筆批注兩句,把她沒完成的人力和工事期限都安排好了。

處理完政務便有些百無聊賴,殷受收了錦布擱在一邊,偏頭見甘棠在身邊睡得香,便覺一室安寧,不一會兒困意上來,躺在她旁邊沉睡了過去。

殷受這一覺睡得沉,醒來見甘棠還沒醒,看了看天色,便起身下了床榻,去廚房給做了些清粥飯食來。

兩人都是一日未進食,殷受回來見甘棠還未醒,便把人叫醒了,“棠梨,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甘棠猛地從床榻上坐起來,腦袋昏昏沉沉的,“我睡了多久了,今日還得回竹邑,上山呢。”

殷受看她迷迷糊糊的覺得可樂,把粥碗端過來,試了試溫度,遞給她,溫聲道,“外麵天都要黑了,上什麼山。”

甘棠睜眼見外頭天色果然已經暗了下來,拍拍腦袋道,“酒誤人,一天就這麼混過來了。”

“先吃點東西罷。”

甘棠接了粥碗,一嘗便知道是殷受的手筆,她熟悉這些味道,隻兩人漸漸長大,先前又關係決裂,她就很久沒吃到了,溫熱細潤的米粥落進腹中,她空落落的胃也跟著暖洋洋的,甘棠見殷受隻看著她,目光裡都是暖意,傳遞過來的情緒都是愛慕和善意,心裡到底有些複雜難言,便問了一句,“你用過了麼?”

殷受聽她關心,心情愉悅,點點頭,又給她倒了杯水,“還困麼,困的話接著睡。”

甘棠搖頭,擱下碗,感受著殷受心底直接又濃厚的善意,半響還是決定與他說清楚,“阿受,我有話跟你說。”

甘棠神色認真,殷受目光一動,點頭道,“棠梨你說。”

甘棠直言道,“阿受,你真的不必做這些,我們就是純粹的合作夥伴,哪怕我當真愛上你,也不能完全為你所用,你的觀念和做法,和我截然相反,兩個思想不合,立場相對的人,怎麼能在一起,你不適合我,我也不適合你。”

殷受擱在膝蓋上手收緊,看著甘棠未言語,他沒看出他們哪裡不適合,在他看來,他們是這世上最般配的一對,沒有之一,殷受心裡發悶刺痛,又有些難堪,卻還開口問道,“棠梨,你喜歡什麼樣的,你跟我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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