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變得有趣生動(1 / 2)

誌怪有時雖是荒誕戲劇, 但和本源或多或少都會有些關係, 後人皆知九尾狐與妲己共生, 甘棠在收到密報時難免要想起妲己來, 是以拆了密信, 見果真是有蘇人氏, 四月一, 己月旦日出生的女孩,且家族富足, 原為有蘇氏的貴族侯爵世家, 便知十之八[九確實是妲己了。

當年殷受滅了有蘇氏, 負隅頑抗被俘的貴族們都變成了人牲奴隸, 被送往竹邑,分在各個工坊莊園勞作, 甘源掌管著冶鐵工坊, 手底下有自己的莊園田地,撞上蘇氏的概率不算小。

至於九尾狐, 雖說甘棠沒見過,但這時候到處都是後世已經滅絕的飛禽走獸, 她沒見過,不代表當真沒有。

蘇氏一族已經被南宮適派兵看護了起來,避免甘源為控製女嬰殺了這一族一家。

九尾狐的傳說至少在大禹之前便有了, 甘源在這上頭做文章,和當年她棲息玄鳥而生是一個道理,見九尾狐者為賢王, 脫離出殷商王室,九尾狐在棠地,比玄鳥好使很多。

因著外頭陰雨連連,出行不便,甘棠這幾日多半在營帳裡研究染布的技術,無論石染和草染都需要上色媒介,甘棠了解過這時代的織染技術,很成熟,但不算尖端。

至少在媒染劑這一塊上,她稍加點撥,按配比提純鋁鹽和鐵鹽,就能讓染工們少費力氣時間,就能染出色澤純正均勻的布料來,算是減少勞動必要時間,提高效率罷。

營帳裡燒了個小火盆,外頭陰雨涼寒,營帳裡卻溫暖如春,殷受靠坐在床榻邊,見甘棠看了奏報後便一直若有所思地坐著,知道許是和甘源相關的消息,畢竟處在她眼下的位置,還當真難有什麼事能讓她為難的。

殷受坐去她身邊,提著茶壺給她倒了杯暖茶,問道,“要動手了麼?”

甘棠收了奏報,搖頭道,“還不到時候,先讓他狂著,既是要犯事,自然是動靜越大越好。”

這是鐵了心的要處置甘源了。

殷受看著麵上雲淡風輕,吐字間不帶一絲感情的甘棠,那種她冷情心硬比他更甚的印象又深了三分。

他能殺人如麻,視人命為草芥螻蟻,十幾年來一直未下定決心要了微子啟的命。

甘棠愛民如子,為了平民百姓的生活奔波勞苦費儘心血,出了甘源的事,難過大概難過,卻始終清醒理智,當斷則斷。

相識十幾年,殷受也說不上來甘棠是什麼脾性,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她心性堅韌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殷受心下複雜,見她這幾日過去是真無事了,便問道,“當真動了他,你不難過麼?”

甘棠呷了口茶,回得漫不經心,“難過又如何,雖不是你死我活,但我和他理念不同,今日不分道揚鑣,往後也必然決裂,況且路要往前走不會停,我便是難過幾日,過上幾個月幾年,或許再不覺得這算個事,那我現在又何必難過,白白添堵罷了。”

心靜如水不為外物所惑。

甘棠將茶飲儘,最後說了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沒有對不起甘源。”

殷受凝視著她的容顏,忽地問道,“那你對我呢,在明川落難的時候,你幫我收屍,言行舉止無半點錯亂,可見也是不難過的。”可彆跟他說她當真一點不在乎,那他一顆心隻怕馬上就要裂成兩半了。

甘棠見殷受目光不錯分毫地盯著她,眼裡心裡皆是緊張,不由樂了一聲,回道,“盯著那些事做什麼,我都忘了,現在你受傷,我不還悉心照顧你麼?”

究其原因,他對她有一顆真心罷,兩人十幾年來揪扯不清,時間日久,她大概是被他所作所為的點點滴滴打動了。

十歲那年在己方,為防止她被箭射中,給她當了回肉盾。

十五歲在崇國,因涉及她的身世,以身入險,深中劇毒,幾乎命絕。

先前在明川不會水下河救她,護著她不被水流擊傷。

這次在山洞,她沒受一絲傷,他要養三五月。

他心裡未曾不想殺了她,但當真禍及性命,本能的便想想護著她,一個生死之際沒有絲毫猶豫沒有任何條件便要護她周全的人,若是親人,值得她一生守護,若是朋友,那是過命之交。

她這輩子真心結交的人不多,精力和感情和十分有限,她承他的情,往後有十分情,便給他十分情,願兩人相互珍惜,不相負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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