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買的房子在一個不算老也不算新的小區, 但環境在市中心來說確實是頂尖的,小區地理位子很好,園林美化在這個時代也算是頂尖,房子格局合理, 更重要的是——它大。
章厲站在客廳裡:“可以把這堵牆打通, 後麵放健身器材, 臥室兩個就夠了,一個主臥,一個客房。”
主臥很大, 有內置的衛生間和陽台, 房間的空間也很大,一個主臥就比的上一套小戶型的房子。
柏易對這套房子的滿意程度很高,他並不喜歡現在住的房子, 哪怕裡麵的裝修很像他五年前在筒子樓裡自己改裝的模樣。
然而柏易並不是一個念舊的人,他一直在往前走,從未停下腳步向後看過。
“很好。”柏易誇獎道,“我很喜歡。”
章厲現在還處於極度亢奮的狀態, 他的心跳一直很快,沒有半點放緩。
但現在他不覺得痛了。
他終於嘗到了一點“幸福”的滋味。
哪怕這點“幸福”可能在彆人看來微不足道,但對於章厲來說。
這一切都是他深深渴望而從未得到的。
章厲聲音低沉:“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了, 你想添置什麼都可以, 你需要什麼都能告訴我。”
“你想養貓或者養狗都可以。”
“如果你喜歡孩子, 我們也可以去領養一個。”
他幾乎考慮了方方麵麵, 隻要柏易喜歡,他可以放棄所有堅持讓柏易得到滿足。
柏易:“養隻烏龜吧。”
柏易認真思考之後說:“烏龜可以活很久。”
章厲自然沒有意見,準確的說,柏易現在就算想上天,他也會想辦法實現。
房子還需要重裝,他們暫時不能搬進來,正好去旅遊,旅遊結束回來之後他們就能搬過來了。
此時的章厲在腦子裡勾勒著未來的藍圖,他所能想到的完美生活近在眼前,他狂喜中又帶著濃烈的不安,覺得這一切來的那麼不真實。
可柏易顯然察覺不到章厲此時的情緒,他腦子裡盤算著的是章武。
他要保證章武不會死在章厲手上,保證章厲最後不會變成一個瘋子。
當天夜裡,柏易和章厲躺在同一張床上,和以往規矩的章厲不同,這天晚上,章厲是握著柏易的手睡的。
他怕自己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怕傷害到柏易,更怕柏易恨他,怕柏易反悔。
於是他壓製住自己那幾乎要噴湧而出的激烈渴望,在睡前握住了柏易的手。
這對於柏易來說也是個新奇的體驗。
他經常和人握手,握手的對象什麼人都有。
談生意總免不了這個。
但這是柏易第一次覺得心慌,也是第一次去感覺對方掌心的溫度。
章厲的手掌有繭,觸感粗糙,但是很溫暖,非常溫暖。
氣溫逐漸升高,但室內開著空調,柏易以為今晚自己會很難入睡,但是當他閉上眼睛,卻不覺得難以入眠,睡意醞釀的恰好,室內除了他和章厲的呼吸外沒有彆的聲響,安靜舒暢,他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柏易聞到了一股味道,像是什麼東西燒焦了,他坐起身來,仔細聞了聞,終於聞出那是粥味了。
但卻是燒糊了的粥,還有幾不可聞的米香。
等他走去客廳,果然看見了站在廚房裡手忙腳亂的章厲。
章厲沒做過飯,筒子樓的廚房他從沒用過,章武也不管他吃喝,自然不會給他錢去買菜。
他第一次正式下廚,場麵堪稱慘烈,廚房裡滿是濃煙,鍋裡的粥煮得糊了底,炒出來的蛋都成了黑色。
因為廚房動靜太大,章厲也沒聽見柏易的腳步聲。
直到柏易拉開了廚房的門。
那股濃煙瞬間飄出來,柏易差點被熏出了眼淚。
也不知道章厲是怎麼在密閉的廚房裡待著的。
章厲連忙關上火,摟住柏易的肩膀,關上了廚房的門,把煙霧關在廚房裡。
他看著柏易被熏得發紅的眼睛,心疼不已,連忙摟著閉著眼睛的柏易去了沙發,引導柏易坐上去,又去打濕了毛巾,讓柏易敷敷眼。
“你沒開抽油煙機?”柏易一邊用毛巾熱敷,一邊問道。
章厲一愣,問道:“要開嗎?”
柏易笑了:“有煙你為什麼不管火?”
章厲:“……我不知道熟沒熟。”
既然不知道,那就煮著吧,自然就糊了。
柏易歎氣:“做飯這事,還是讓我來吧。”
他又問:“上次怎麼沒糊?”
章厲:“上次隻做一個黃瓜,不用切這麼多菜。”
章厲也不明白,他每一步都是按照食譜來的,怎麼會做不好呢?
他希望柏易什麼都不用做,每天享受生活,不然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能給柏易什麼。
“我喜歡做飯。”柏易不希望章厲鑽牛角尖,畢竟如果章厲一定要昨天做飯,受傷的隻有他的胃。
柏易極儘溫柔體貼:“做飯對我來說不是麻煩事。”
章厲聲音極低地說:“我隻是想為你做點什麼。”
他並沒有安全感,即便柏易願意給他機會,即便他們的關係比之之前已經有了質的飛躍。
可他依舊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