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一直認為,柏易在他心裡獨一無二。
可他在柏易那裡,卻並非不可替代。
柏易不缺錢,也不缺社會地位,隻要柏易願意,他隨時都能自立門戶。
他不知道柏易缺什麼,於是隻能在一些小地方費儘心思,祈望柏易能看到他的好。
能因為他的好離不開他。
“你現在已經是成功人士了。”柏易拍了拍章厲的肩膀,好像章厲還是五年前那個未成年的青少年,他依舊扮演著知心大哥哥的角色,他語氣溫柔的安撫,“你站的越高,越有成就,就越能吸引人。”
“男人的魅力,永遠在事業上,不必在意一些小事。”
柏易嘴上是這麼說的,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一個男人,如果胸無大誌,不知奮進,那麼他的一生,實在算不上成功的一生。
柏易還記得自己決定開工作室,決定從商,就是因為這個舞台足夠大,台階足夠高。
無數人前赴後繼,都想在這個舞台上一展所長。
人的一生,都在尋找展現自我的舞台。
就像不停鳴叫的蟬,對所有人說:“看著我。”
章厲在柏易的勸說下終於放棄了下廚,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在一個領域裡實難安身,於是滿腹不甘地說:“那就請個阿姨。”
他擔心累著柏易。
柏易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願意讓阿姨進這個門?”
無論章厲表現的多麼體貼,他那刻骨的占有欲無論如何都無法隱藏。
柏易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人,卻了解這樣的人。
因為他也相同,他對自己的東西,都有一股占有欲和控製欲。
隻是情節沒有章厲的嚴重罷了。
章厲看著柏易。
他覺得自己被柏易看透了,柏易看到了他的低劣,看穿了他那見不得人的心思。
但柏易表現的很平靜。
他既沒有厭惡他,也沒有鄙夷。
好像這一切再正常不過。
章厲深吸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的胸膛裡有什麼東西正在劇烈的升溫膨脹,似乎馬上就要爆開來,他壓製不住,也不想壓製。
於是章厲的身體先大腦一步做出了選擇。
他一隻手抓住柏易的肩膀,一條腿半跪在柏易的腿旁。
他這麼愛他,願意為他付出一切,隻想得到一點微小的回報。
於是他朝聖般虔誠的低下頭,動作溫柔又堅定地吻了下去。
他吻下去的那一瞬間,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狂躁的大喊——占有他!
從裡到外,完完全全的占有他!
讓他屬於你,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記!
但他克製住了,他幾乎用儘了所有的自製力,才克製住那不斷膨脹的奢念。
和章厲一樣,柏易也在克製。
不過他卻是在克製著不把章厲推開。
他能感受到章厲熱情的唇,炙熱的氣息,這一切都讓他感到陌生,人麵對陌生的事物,下意識的反應就是逃避和遠離。
章厲在咬他的下唇,力道很輕,很纏綿。
柏易沒有閉眼,他雙眼無神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章厲。
章厲眼睛緊閉,他不知道自己這時的表情可稱得上猙獰,麵部肌肉糾結。
柏易被動的被吻著,他有些恍惚,也有些茫然。
章厲為什麼這麼愛他?
他究竟做了什麼值得被愛的事?
最後柏易還是推開了章厲——他實在是吻得太久了!
並且越發用力,柏易的嘴唇都變得紅腫水潤。
“疼。”柏易頭一次語帶怒氣。
章厲卻看著柏易的唇,他沒有因為柏易的發火而後悔。
走在沙漠中的人好不容易碰到一片綠洲,又怎麼能指責這個人不知收斂呢?
章厲的喉結上下滾動,他嗓音嘶啞,帶著無法言喻的難耐:“下次我會注意的。”
他伸出手,迷戀的用拇指摩擦著柏易紅腫的唇瓣。
柏易不是個能堅持發火的人——他已經養成了習慣,輕易不會發火,即便發了火,也會很快調整過來,把怒氣壓製下去。
於是他放緩了語速:“我覺得下次你還想這樣,可以提前給我打個招呼。”
章厲的眼睛亮了。
像是餓狼的眼睛看見了獵物一樣。
他靠近柏易,嘴唇貼在柏易的耳廓,輕聲說——
“我能吻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