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困於黑暗之中(二十)(1 / 2)

拯救惡毒反派[快穿] 蜀七 15111 字 10個月前

柏易遭到了暗殺。

他當時下意識的向後一避, 躲開了致命傷, 但光彈還是擦過了他的肩膀,留下一道深刻的血痕,但沒有危機生命, 當時他正從一位小貴族的家裡出來, 在倒下去的那一刻他還在想, 這件事應該不是對方做的。

但那位小貴族還是遭到了亞撒的遷怒。

“我不該讓你去。”亞撒緊抿著唇, 手臂和額頭青筋畢現, 他的聲音很輕,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的這句話。

躺在病床上的柏易臉色蒼白, 嘴唇也沒有血色, 這個光彈和普通武器不同,它是無法治愈的, 也就是說, 除非醫學再進一大步, 否則柏易很有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恢複健康。

就算做基因手術也無法修複。

亞撒既恐懼又憤怒。

恐懼可能會失去柏易,憤怒有人竟然敢對柏易下手。

柏易在病床上偏頭看著他, 擠出一個笑容來“也不是很大的問題,醫生不是說了嗎隻要好好養, 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隻是每天夜裡,柏易都疼得睡不著覺,他的五臟六腑都像是浸在冰凍的鹽水裡, 讓他日日夜夜不能安眠, 頭疼欲裂。

而最痛苦的是, 他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下床。

即便下床,也要坐輪椅。

動手的人估計就是打著哪怕殺不了他,也要讓他痛苦一生的打算。

柏易搖頭說“他們動不了你,當然會選擇動我。”

亞撒身邊的人太少了,柏易就是他的左膀右臂,柏易看著他的眼睛,堅定道“你需要更多的支持者和追隨者。”

亞撒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他一動不動,像是一座雕像。

柏易“不要自責,我不怪你。”

但亞撒不能原諒自己,他每天都在醫院裡陪伴柏易,會把柏易抱上輪椅,帶柏易出去曬太陽,會親手給柏易洗澡,給柏易刮胡子換衣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柏易,就像在照顧一個一碰就會碎的瓷娃娃。

亞撒幾乎從不閉眼睡覺,每天都靠藥物提神。

他自虐般虔誠的照顧著柏易,柏易睜開眼就能看到他,閉眼的前一刻看到的也是他。

柏易雖然痛苦,卻並不覺得這痛苦難以忍受。

他也並不想死。

上一次他離開時隻敢給章厲留下一張紙條,但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想堅持到最後一刻。

於是哪怕注射藥劑的時候再痛,他都會咬著牙堅持住,不發出一點聲音。

他不想讓亞撒擔心,也不想讓亞撒更加自責。

“不是你的錯。”柏易幾乎每天都會對亞撒說,“是我自己選擇的。”

“我知道有風險,但我還是願意去。”

“我下決定的時候,就做好了承擔風險的準備。”

可柏易越是這麼說,亞撒就越是沉默寡言。

等柏易趁亞撒短暫離開,打開通訊器以後才發現,他住院的這段時間,外麵已經天翻地覆了。

亞曆山大被抓了。

包括那個他被暗殺前去拜訪的貴族,也被革除爵位成了平民。

並且被沒收了所有家產,隻能住到貧民區去。

惡狼失去了顧忌,不再用溫柔手段,露出了猙獰的爪牙。

哪怕亞撒還沒有成為皇帝,他都已經是無冕之王了。

但亞撒依舊待在醫院裡,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柏易。

柏易一天睡得比一天多,最開始他疼得睡不著,現在他卻每天睡得昏昏沉沉。

醫生都驚訝柏易的意誌如此強大,有時候藥物到位了,但如果病人自己沒有活下去的意誌,再高端的醫學也無可奈何。

“如果這一年能修養好,以後還是有站起來的機會的。”醫生在一旁恭敬的對亞撒說。

亞撒的雙眼通紅,他現在隻有在柏易麵前看起來還像是個人,在彆人麵前看起來就像是隻惡鬼,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發瘋。

“我要他恢複成以前那樣。”亞撒極度冷靜地說,“我要他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醫生的額頭分泌出汗珠,他不敢說不可能,隻能說“我會儘全力治好他的。”

亞撒在一個午後,等柏易睡著了以後去了監獄。

監獄位於地下,這裡的犯人永遠不見天日,一輩子都不會回到地麵。

亞曆山大就被關押在這裡。

亞撒甚至不用說什麼,獄警就知道該怎麼做。

畢竟現在,亞撒已經沒有敵手了,他將會是帝國的新任皇帝。

亞曆山大形容狼狽,他雙手被斷了,並且沒人給他醫治,吃飯隻能自己趴下去,像狗一樣進食,但他還保持著清醒,還沒有瘋。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來自己是怎麼輸的。

好像一夜之間,所有人都站到了亞撒的身邊。

就連跟他打擂台的蓋爾,也成了亞撒的忠實走狗。

他看著亞撒走進牢房,一臉興奮地問“怎麼樣他死了還是生不如死”

“如果你不跟我作對,他就不會出事。”

“後不後悔你後不後悔”

亞撒忽然對亞曆山大露出一個笑容來“你以為他出了事,你的下場隻是失去兩隻手嗎”

亞曆山大的笑容一僵。

亞撒用那雙殘酷的眼睛看著他,亞曆山大後退了一步,他大喊道“你不能動私刑”

亞撒卻冷漠地說“我可以。”

牢房裡傳來一聲聲慘叫哀嚎。

但監獄裡的所有人都裝作沒有聽見。

隻有一個小獄警剛就職不久,躲在一邊偷看。

他看著那位身份高貴的大人親手,把雙手斷掉的犯人打死。

小獄警驚恐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眼睜睜看著犯人被打成了一團肉泥,幾乎看不出來那是個人,鮮血布滿了牢房,牆壁上都是濺出的鮮血,鼻尖是濃重的血腥味,或者還有彆的味道。

但那位身份高貴的人,身上卻一點汙漬都沒有。

好像動手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然後他聽見那位大人對他的同事們吩咐道“把他處理乾淨。”

小獄警依舊躲在角落裡,他瑟瑟發抖,第一次發現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折磨人的方式。

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赤手空拳就能把一個人活活打死。

在他不知道自己該到哪裡去的時候,那位大人走了出來,朝著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被發現了

小獄警的心臟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樣,恐懼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那位大人走出大門,小獄警才發現他已經被嚇得尿了褲子,鼻尖全是自己的腥臊味。

同事們沒一個人管他,他們正讓機器人去清掃牢房。

亞曆山大的死,蓋爾的投誠,大臣們的站隊讓亞撒已經沒有了敵手,他隨時可以舉行典禮,成為帝國皇帝。

甚至已經有很多人在催促了。

但亞撒卻忽然之間沒了動作。

他隻是專心的照顧著柏易。

沒人知道,每個夜晚,當柏易沉沉地睡過去的時候,他都會顫抖著手去探柏易的鼻息,確定柏易有呼吸,他才能重新安定下來。

但失去柏易的威脅一直掛在亞撒的頭頂上。

過了一年左右,柏易終於能下床了,他雖然還是虛弱,但看起來也隻是比普通人虛弱一點,他抓著亞撒的胳膊,在亞撒的引導下走了幾步路,自己也很高興。

“你看,我能走路了,說不定再過幾年就完全好了。”

柏易笑著安慰亞撒。

但是當他轉過頭,卻看見亞撒通紅的眼眶,以及眼角那一滴還沒來得及滑落的淚。

柏易抱住亞撒的肩膀,最嘴唇吻掉那一滴淚,他輕聲說“不用擔心,現在醫學這麼發達,說不定要不了幾年就能找到完全治愈的辦法,我是很有信心的,你也要有信心。”

亞撒緊緊地摟著柏易的腰,把頭埋進柏易的頸窩。

沒人知道他這一年多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好像每一天都是世界末日。

好像他第二天就會失去柏易。

所以他不敢睡,他在無數個深夜守在柏易的床邊。

在極度的恐懼之下,他甚至產生過殺了柏易,自己再給他殉葬的念頭。

柏易問他“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亞撒握住了柏易的手,他的手那麼大,又那麼有力,卻又那麼冰冷。

柏易微笑“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答應的。”

在柏易出院的那一天,亞撒拿出了戒指。

他們在冰冷的病房裡訂了婚。

他們搬回了皇宮,搬進了正殿,登基儀式將在八月二十日舉行。

柏易看到這個日期的時候還怔了怔,這個日子太特殊,他想忘記都難。

八月二十日,是他離開章厲的日子。

“不對嗎”亞撒已經從浴室出來了,他隻圍著一條浴巾,露出精實健碩的身材,頭發微濕,性感非常。

柏易搖頭,把光屏關上“沒什麼。”

“快睡吧,你明天還有事情要做。”柏易掀開了被子,邀請亞撒上床。

亞撒把柏易抱到了懷裡,他們肌膚相親,柏易能感覺到亞撒的蠢蠢欲動。

但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親熱過了。

因為亞撒顧忌著柏易的身體。

哪怕柏易已經再三說自己沒問題了。

但亞撒寧願為柏易服務,也不願意動柏易。

柏易一方麵覺得他太固執,一方麵又也不是不為亞撒的體貼而感動。

哪怕是為了亞撒,他也想多活一段時間。

登基儀式那天,柏易坐在距離亞撒最近的位子上,他親眼看著亞撒穿著白金相間的禮服,肩膀上淺金色流蘇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亞撒的頭上戴著白色禮帽,帽子的邊緣有淺金色的金屬裝飾,他手裡拿著象征著帝國最高權力的權杖,腳踩在猩紅色的地毯上。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這是個安靜又神聖的時刻。

等他走到最高處,亞撒親手摘下了禮帽,他看向柏易。

所有人都看向柏易。

他們看著柏易站起身,朝著那至高無上的人和位子走去,然後從旁邊的侍者手上拿起了王冠。

他要為亞撒加冕。

眾人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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