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
“就寫,”謝岫白短促地笑了一下,“鑒於立遺囑人從事高危職業,為避免後人因遺產繼承問題發生爭議,特立以下遺囑:”
“所有財產自願無償贈送,贈與——”
謝岫白指尖一動,觸上林澗的側臉,一片溫熱。
他無聲地說了幾個字,微笑:“……林澗。”
林澗呼吸一沉。
“上述遺囑為本人自願作出,是本人內心真實意思的表示。”
林澗按住他的手:“你在威脅我?”
“怎麼會?”謝岫白也不抽出手,單臂撐在他臉側,悠然笑了笑,“你應該知道,我沒有違逆那位的權力,如果真要這麼做,少說也得脫層皮。”
“如果你想讓我留下,我當然是全力去爭取,你不想我留下,我還費什麼勁呢?上戰場有什麼不好,我死在戰場上的幾率又不大,說不定過幾年回來,我軍銜比你都高了呢。”
林澗久久不言。
謝岫白屈起手指,碰了碰他的臉:“問你呢哥哥,給句話啊,你想我去嗎?”
“隨你。”林澗偏開頭,“你成年了,要學會為自己負責。”
“你還真是……”謝岫白失笑,心裡默默補完後半句——
口是心非。
謝岫白忽然問:“哥哥,你剛剛問我什麼來著?”
林澗:“?”
“就是我剛來時,你問我的那個問題。”謝岫白提醒。
林澗回憶了一下,不確定,“……我問你,這麼晚來找我,有事嗎?”
謝岫白鄭重道:“有。”
“?”
“來恭賀哥哥喬遷新居。”
林澗哭笑不得:“不用,我在這邊好幾年了,不算新居,暖灶也不用,琳達經常在這邊做飯,都是用順手的。”
“但床是新的啊,”謝岫白說,“不暖灶,我可以給你暖床。”
“……”林澗拒絕,“這就更不用了。”
謝岫白輕笑了一聲。
林澗伸手想去推他,“起開。”
謝岫白沒動,“哥哥,我們各退一步吧。”
“嗯?”
兩人隔著黑暗裡對視。
林澗看不清事物,漫長的寂靜裡,精神力前所未有地敏銳起來。
年輕男生手貼著他的臉,大腿隔著被子壓在他腰側,體溫格外熾熱,呼吸也是,馥鬱的荼靡花香讓夜色變得朦朧起來。
謝岫白說:“我不要其他的,你收留我一晚,無論這件事有多困難,我都想辦法留在這裡,怎麼樣?”
他用食指蹭了蹭林澗的耳垂。
“就一晚。”
第23章
哪怕什麼都看不見,也能感覺到那專注的目光,滾燙灼人。
林澗終於彆開視線,淡淡開口:“我不會拿這種東西和你交換。”
謝岫白無奈,“……真是一如既往的狠心啊。”
“這和我心不心狠無關——怎麼選擇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會替你做決定,”林澗輕聲說,“我記得我很早就告訴過你,學會對自己負責。”
謝岫白泄氣,鬆開他的手,整個人砸在床的另一側,頭拱在被子裡。
“好好好,我自己選,我自己負責,是我自己想留下來。但你彆想趕我走,這麼晚了,我不想回學校,也不想回家,你不收留我我就隻能睡大街了,睡大街沒有被子哦,說不定天亮的時候我就被……”
“現在是夏天,凍不死你。”
“但是會被收破爛的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