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之後三人便收拾好了行李準備離開,因為他們來得倉促去得倉促,大叔一家都沒能好好招待,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留下來吃一頓飯再走吧?”大叔手裡拿著鍋鏟,將三人要走皺著眉頭挽留。
“不用了老伯,”羿辛走上前去勸慰,“住上一晚我們就十分感激了,就不給您添麻煩了。”
“怎麼能是添麻煩呢?”見三人去意已決,他將鍋鏟放下,把三個人送到了村門口,送行的時候還在嘀咕:“昨兒我們家丫頭還好好的,今日不知為何總耷拉著臉,給三位仙師送行都沒來。”
他嘀咕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被沈青臨聽了去。他看向旁邊的伏翎,而後者像個沒事人一樣立在一旁,仿佛昨天哭得梨花帶雨的姑娘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又在村門口婉拒了一會兒,沈青臨一開始覺得大叔熱情好客,到了後麵實在被囉嗦得受不了。
他白衣掠地而起,佩劍九章隨著靈力的灌輸逐漸變大,他攬過羿辛的腰,兩人一前一後站立在九章之上。伏翎也緊隨其後,長身玉立在執競劍身上。
大叔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呆在原地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就在他呆愣之際,沈青臨禦劍乘風,道了一聲“多謝”便消失在了天際。
一路乘風疾行,羿辛站在沈青臨身後道:“師尊,我們帶回去的是鄒公子的死訊,冉芃姑娘聽了之後會難過嗎?”
到底是小孩子感性的想法,沈青臨略思索了一會兒,說:“也許會吧,雖是風月之人,但也有溫情。”
他覺得自己的回答簡直滿分,充滿哲理又浪漫。他久久沒等到係統加分的提醒,回頭就看見羿辛若有所思的看著前麵,似乎是在思索他這句話的意思。
沈青臨轉過身去,沒有再說。一路禦劍原路返回,等抵達月澤城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三人找了一個客棧用膳,休息了一會兒便直接去了常芳閣。
也許是最近正好在忙手裡的事,冉芃姑娘和上次見時一樣沒有接客,隻是臉上有些蒼白,讓她本來妖豔的臉上多了幾分柔弱。
羿辛不疑有他,將調查的結果全盤托出,隻是
隱了些老太太的細節。這第一個任務看上去簡單,再加上沈青臨懶得和人相處,伏翎看上去就不適合與人相處,所以沈青臨將大部分需要溝通交流的任務全部給了羿辛。
他聽羿辛說話,一邊觀察著冉芃的神色。和他想的不一樣,冉芃姑娘聽到之後竟然潸然落淚,像是死了至親之人而並不是死了一個露水相逢的恩客。
“沒想到我與那鄒公子實在是緣淺,”冉芃皺著眉頭,手裡的帕子沾了她的淚水,她原本就有些蒼白,這一哭起來臉上終於有了些血色,“仙師們一定要主持公道啊,不能放過那個老不死的!”
羿辛顯然對“老不死”這個稱呼有些接受不能,勉強笑著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而旁邊的伏翎則是一直盯著冉芃,盯得冉芃有些害怕,時不時得往他那的方向看,然後又開始隨著羿辛哭訴。
沈青臨執著扇子,拿在手裡百無聊賴地扇動了一會兒,等到羿辛說完準備走的時候他突然站了起來,在冉芃的閨房裡緩緩走了幾圈,最後站定在一個放鞋的木櫃麵前。
上麵有幾雙女鞋,皆是庸俗的粉色大紅色,他斜眼看了一會兒,冉芃猶如驚弓之鳥一般走了過來,笑著說:“仙師在看什麼?”
“無事,”沈青臨將站在門口的羿辛招了過來,又指了指上麵的鞋子,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夠聽到的聲音說:“看。”
羿辛一頭霧水的點了點頭,仔細翻看了鞋架上的幾雙鞋,將視線落在一個地方時瞪大了雙眼。
鞋櫃並沒有什麼問題,隻是放在鞋櫃旁的一雙黑色的布鞋引起了他的注意。那鞋擺的地方十分隱蔽,不仔細翻找根本找不到。羿辛看了一眼沈青臨,得到他的首肯之後將那雙黑布鞋拿了出來。
他動作每進一分,冉芃的臉上的血色就要再少幾分,等到羿辛將布鞋擺在她眼前的時候,她臉上已經慘白。
“姑娘,”羿辛指著地上的鞋,“這是怎麼回事?”
饒是再巧舌如簧,冉芃也隻是瞪大了眼睛,然後哆嗦著解釋:“隻是一雙布鞋啊......有什麼稀奇的?”
“這月澤城富饒,姑娘又是以皮肉生意為生,怎得還需要出入在有泥土的地方?”沈青臨緩緩說道。
“我......
”冉芃手裡的帕子被她揉成了一團蜷在手心裡,她十分心虛的沒有直視沈青臨,側過臉說:“我隻是剛好最近去了山上踏青而已。”
沈青臨看向一旁的伏翎,而後者視線對上之後立馬點頭,駕著冉芃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