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和沈青臨預想的那般不平凡,也許是疼痛實在難忍,劉發昏厥之後就再也沒有醒來,並且開始持續的發高燒。
其實這種小問題對於沈青臨來說並不算大事,但他依舊隻用靈力半吊著劉發的命。劉發越是苟延殘喘朝不保夕一天,王大嬸的臉色就要再青灰幾分。
沈青臨也不急,每天在小村落裡散步遛彎,過得悠哉遊哉,有時候甚至還會到不遠處的麥田裡幫鄉民收割糧食。
當然,絕大部分的出力者都是伏翎。
在這幾天裡,沈青臨在伏翎身上發現了不少以前沒有關注過的地方。比如說他會燒菜,會乾農活,甚至有一次沈青臨的衣袍被劃開了,伏翎都能夠用針線縫合起來。
就這樣閒散的度過了幾天,小女孩沒有再來,王大嬸卻忍不住了。她看著劉發每日愈發虛弱的身體,將自己隱瞞的事情全盤托出。
原來他們家不隻是有劉剛和劉發兩個兒子,還曾經有過一個小女兒。
在劉剛和劉發快要長大成人的時候,他們家迎來了第三個孩子。其實對於這第三個孩子,他們並不是十分期待,因為光是撫養兩個兒子已經耗費了全家的積蓄,他們已經無力再供養一個孩子。
可是當時發現這個孩子的時候,已經過了幾月有餘,再流掉這個孩子,會耗損王大嬸的身體。
就這樣,在期待和猶豫交雜的情緒裡,他們迎來了第三個孩子。
是個女兒。
這對於思想腐朽的一家人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而且最為致命的是,這個小女兒和常人不太一樣。
王大嬸現在還記得那天晚上,遠處還有哪戶人家冥婚的樂曲,她在撕裂的痛苦之下生下了這個孩子,就在她神情恍惚的時候,她猛地聽到了產婆的尖叫。
“為何?”羿辛坐在旁邊,聽到這裡忍不住道。
沈青臨拿著扇子搖了搖,替她回答:“那個小女孩眼睛有問題,是嗎?”
王大嬸想起這個就渾身顫抖,她忙不停地點頭,有些後怕的說:“那個丫頭,眼睛裡隻有眼黑,生下來的時候也不哭不鬨的,一雙眼睛牢牢地盯著我......這哪兒是一個正常人的樣子
?”
就這樣,產婆連酬勞都沒有拿,三更半夜的直接從他們家離開了。隨後一家人看著這個安靜得詭異的“新成員”,連夜商量好了解決的辦法。
他們家不遠處有一條長河,一直往下流。他們將剛生下來的孩子扔進了河裡,看著她慢慢被水衝遠。
“真是晦氣,”劉剛吸了一口冷氣,現在正值過年之際,河麵都有些要結冰的跡像:“都快要過年了,家裡出了這麼個禍害。”
看著越飄越遠的嬰兒,他翻了個白眼,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走了。”
靜謐的深夜,月光投射在水麵上顯現出幾道細碎的白影,模糊的白色光點,重疊著巨大的黑影。不遠處的女嬰在湍急的河水中終於有了幾聲細碎的啜泣聲,聲音絕望淒厲得像是要撕碎整個夜色。
劉發被這哭泣聲弄得有幾分害怕,他望著河麵遲遲沒有邁腿。
“走啊,”劉剛觀察到了弟弟的不對勁,拍著他的肩膀說:“沒事兒,就算她沒病,阿爹也不會讓她活下來。生個女孩子能成什麼氣候?就是敗家的玩意兒。”
劉發皺著眉頭,“真的嗎?”
“真的,”劉剛不耐煩地拉著他的胳膊往前麵走,說:“走了。”
就這樣,他們一家子就像是從來沒有過女嬰這個人出生過一般,沒有讓她死後有一個安身之所,沒有給她立下一個牌位,甚至她連一個名字都不曾擁有。
說到這裡,羿辛顯然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父母,瞪大了眼睛想罵又揀不出幾個能罵人的詞兒,憋了半天說了一句:“真是狠毒......”
王大嬸此時已經心急如焚,根本沒有在意羿辛對自己無關痛癢的評價,她焦急地對沈青臨說:“仙師,我兒子怎麼辦啊?”
“你兒子現在暫時沒有沒有問題,”沈青臨將手裡的折扇合起,道:“隻不過你要擔心,下一個遭遇不測的,很可能就是你了。”
王大嬸瞬間大驚失色,從椅子上滑下來跪在沈青臨麵前,下意識去抓沈青臨的衣角又頓住,顫抖著雙手說:“這與我無關呐,這全是老頭子的主意,我當時剛生產完,怎麼可能顧及到她啊......”
說了這麼多,遭遇了這麼多,將自己所做的事樁樁件件的說出來,王大嬸依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