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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不斷吹襲在沈青臨臉上,他舉起火把照過去,火把中間躺著一個人。那人一身黑衣,身上還有斑斑點點的血跡,頭發散亂地被銀冠立起。他躺得很安詳,像是睡著了一般,可是此時的他看上去實在有些慘不忍睹。

他的眼睛下淌著血,眼皮之下十分平坦,似乎是被人剜走了雙眼。嘴巴旁邊也流著血,沈青臨看了旁邊的季澤羽一眼,隨後將手裡的火把遞了過去。他伸出手探向那人的鼻息,然後淡淡舒了一口氣。

還好,還活著。

他手裡寒光微閃,從歸墟中拿出九章,用劍柄挑開眼前人的雙唇。果不其然,火光照射下,眼前人嘴裡血肉模糊,顯然是被拔了舌頭。

雖然眼前人的樣子實在是慘烈,但依舊能夠辨認出是早就在幾天之前死在楚敬門的鐘慶州,沈青臨探覺出有什麼東西一直吊著鐘慶州的最後一口氣,才讓現在這人如此苟延殘喘的活著。

這個鐘慶州還活著,而死在楚敬門的那個鐘慶州沈青臨確認過已經死亡,不會有任何差錯。所以,現在兩個鐘慶州的身份都存疑,誰是真身隻能等眼前這個醒來才能知曉。也許眼前這個鐘慶州,還知道所有事情的原委。

而之前那一番波動,估計是沈青臨和季澤羽無意之間撞見了幕後之人的所作所為,那人欲偷襲兩人殺人滅口。

想到這裡,沈青臨的腦海裡又不得不出現了那黑衣人的身影。他和季澤羽都是不知不覺間闖入了彆人的領地,連他們自己都沒有察覺出,卻被那黑衣人救了個正著。以那個黑衣人的語氣,顯然是知道這件事所有的來龍去脈,難道那人一直藏在暗處,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在明而那人在暗,沈青臨想不明白。

就這樣,沈青臨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依舊沒有得出結論。季澤羽看了他一眼,實在是有些憋不住了道:“師尊......這怎麼辦啊?”

思緒被打斷,沈青臨看了季澤羽一眼,隨後神色淡淡的將九章收進歸墟裡,說:“背他走吧。”

“......哦。”季澤羽垂下頭認命的回答道,將手上的火把放在旁邊,彎身將鐘慶州背了起來。

兩人隻不過是出來找狗,卻沒想到

來了這麼一串的連鎖事件,沈青臨禦劍回去的時候還是有幾分心不在焉,手裡的靈力也有些紊亂。

九章騰空而升,扶搖直上,夜風灌入沈青臨的領口,吹拂著他被荊棘刺傷之後完好無損的腿。他努力不去回想之前那個黑衣人,可是那黑衣人卻像是怎麼都甩不掉一般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裡。

包括那人噴灑在他脖頸上微涼的氣息,包括挾製住他雙手的力道,一切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這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直到黑衣人離開之後都沒有消失,反而愈發濃重。沈青臨在腦海裡過了許多人,都對不上那人給他的感覺。唯一能夠合上的,隻有——

沈青臨下意識搖頭,他一定是太累了,或者想得太多了,才會有這樣認識上的偏差。

而季澤羽在旁邊有些擔心地看著沈青臨,他一人背著鐘慶州在一把劍上,而沈青臨獨自禦劍,他生怕自家師尊再恍惚一下,就會從劍上摔下去。

所幸他擔心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兩人到達永寧村後平安落地,為了不打草驚蛇,便直接回了兩個人的住處。

將鐘慶州安置好了之後,兩人沒來得及處理自己身上的狼藉,就聽見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村長和曹大嬸就站在門口十分擔心說:“兩位仙君回來了嗎?”,

他們離開這裡已經超過了好幾個時辰,白天都輪轉成了黑夜,村民們估計都等得著急了。季澤羽和沈青臨互看一眼,在鐘慶州身上施下了簡單的障眼法,隨後打開門,村長和曹大嬸就站在眼前。

村長見狀迎了上來,見兩位仙君完好無損地站在門口,又驚又喜地問道:“兩位仙君沒事吧?”

說完,他就看見了沈青臨腿上沾了血跡的長袍和季澤羽滿身的泥,驚訝得張開了嘴,指著說:“這是怎麼回事?”

出去一趟還被村長惦記著,這種溫情讓兩人心裡都泛起一陣暖意。季澤羽聞言看了沈青臨一眼,隨後安慰道:“沒事的村長,我們就是在山上摔了一跤,不礙事。”

見狀曹大嬸也走了過來,看著沈青臨被劃了一道口子的衣服說:“還好就是劃了衣服,要是弄出了傷就不好了。”

“......”知道事情全過程的沈青臨笑著點點頭,道:

“多謝記掛。”

曹大嬸手裡此時還抱著的土狗,季澤羽見了指著說:“大嬸兒,你的旺財回來了呀?”

一提到自己的愛狗,曹大嬸便摸著旺財的狗頭笑著說:“是啊,往日裡他都是在日落之前就乖乖回來了,誰知道今日等了好久都沒有見到他的影兒,所以就找了兩位仙君去尋。真是麻煩了!”

“沒事兒沒事兒,”季澤羽笑著搖頭,隨後跟旁邊的村長說:“那我和師尊先歇息了。”

“好,好......”村長連忙擺擺手示意兩個人進去,隨後又補了一句:“如果要藥膏的話儘管來敲我們的房門!”

季澤羽應了一聲,目送著兩個人離開,隨後關上門鬆了一口氣。鐘慶州死狀詭異,來曆不明,一身華貴的衣服一看就不是當地的住民。如果被村長發現了,估計又是一樁麻煩事。

而沈青臨此時走進屋裡,將鐘慶州身上的障眼法除去,仔細檢查傷勢,發現鐘慶州身上出了眼睛和舌頭,沒有其他傷口。他的喉頭被血液黏住,如果將吊著他一口氣的力量給取走,就立馬會被喉頭的鮮血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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