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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唱詞還在不停繼續,而沈青臨的視角隨著鶴生的動作仍然不斷變化著,周遭的看客視線都被高台上兩位女子吸引了,拿著手裡的鮮花歡呼著擲上去,更有甚者嘴裡吹起了口哨,眼裡皆是旖旎。

而鶴生隻是看了一眼,緊接著又朝著柳偲的方向看過去。柳偲的水袖拂動,清顏緋衫,青絲猶如墨染一般。

她抬腕撚起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彆於耳邊,樂聲和歌聲夾雜在一起,柳偲垂眉瀲眸,水袖生風,典雅中帶著獨屬於樂妓的柔情和蠱惑。

而鶴生此時置身於閣樓之上,也許是被柳偲的聲音所吸引,他慢慢走下了古木台階。暖風將看客們熏得有幾分微醉,也順道將紅紗翠蔓緩緩吹起,珠簾叮鈴作響。光影不斷隨著鶴生的動作變換,沈青臨看到台上的柳偲也看了過來。

就在視線相撞的那一刻,幻境戛然而止。

隨後沈青臨眼前突然變黑,顯然他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就是鶴生一生中最為珍視的時光。隻不過沈青臨不明白,為什麼柳偲會和鶴生有關係,細想到鶴生胸口的手帕,難道是他單方麵覬覦掌門夫人已久?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常芳閣的景象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他感覺鶴生的身體似乎沉睡了很久一般,困頓中帶著清醒。他知道他現在所要去的,是鶴生其人生命的源頭。

在這裡,他即將看到鶴生的生母抑或是生父。沈青臨和鶴生一樣閉上眼睛,良久之後他感覺到周圍開始有人的聲音,於是慢慢張開眼。

突如其來的明亮讓沈青臨一時之間難以適應,他皺眉閉上眼睛隨後睜開,就看見麵前有一張空蕩蕩的床,周圍是全然陌生的環境。而床榻上旁站著一個人,那人一身黑衣長袍、燙金染邊,他緩緩轉過身子,緊接著沈青臨就看見了對方的臉。

是鐘慶州。

可是眼前的鐘慶州沒有現實中那一個高大,也沒有像現實中那般眉宇間全是諂媚,他的神情幾乎可以用陰鶩來形容。隻不過沈青臨已然沒有驚訝,他早就知道鐘慶州並非浮於表麵那般世故圓滑,在他那張麵具之下,全是對於權勢的野心。

他身上同樣

沒有佩戴雙華門掌門人玉佩,由此可見,現在還不是他在掌權。

隻不過沈青臨不明白,他現在置身於鶴生生命的源頭,為什麼會出現鐘慶州?按照道理來講,這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身形年齡也不差分毫,如果回溯到鶴生生命的源頭,那麼鐘慶州也應該是一個嬰孩才對。

沈青臨站在原地不動,他現在全然看不見摸不著,即使是共靈者也不能夠感受到他的存在。此時鐘慶州轉過身去,手裡的靈力頓起,這個角度沈青臨看不見他在做什麼,於是往前走了幾步,就看見鐘慶州手裡的靈流形成一道不長不短的氣流,而氣流中間,是一段形狀奇怪的木頭。

那段木頭通體黝黑,紋路不順著普通的樹木流動,它隨著靈力氣流不斷旋轉著,散發著普通樹木未曾有過的光亮,沈青臨看得出是一段擁有特殊靈力和用處的木頭。

那段木頭被鐘慶州的靈流緩緩放在床榻上,隨後鐘慶州突然手起刀落,在自己手掌割下一道不大不小的傷痕。鮮血隨著他的動作不斷下滑,順著指尖落於那段木頭之上。

刹那間,床榻上迸發出強力的亮光。華光模糊了沈青臨的視線,他用手捂住眼前劇烈衝擊著眸子的強光,指尖的縫隙裡,他看見那段木頭慢慢幻化,慢慢長出手臂、長腿、頭顱......

直到光亮慢慢減退,沈青臨慢慢將手放下來。出現在眼前的、現在躺在床上的,是一個和鐘慶州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第一次被喚醒,木頭當然也有幾分恍惚。他緩緩睜開眼睛,而鐘慶州就站在他床榻旁邊,一雙眼睛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你......”明明是剛剛被喚醒,他卻像是已然在這個世間生活了許多年一般,熟撚地從床上起來,對鐘慶州說道:“你是誰?”

仔細想來,這還是沈青臨第一次聽見鶴生說話。他的聲音帶著些少年的稚氣,可這稚氣中卻有著成年人獨有的韌。

而鐘慶州卻是不答,他幾乎是居高臨下地看著麵前這個和他一模一樣、如出一轍的男人,隨後說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隻用記得你以後便是我的影子,你是雙影。”

雙影。

鐘慶州的話隨著幻境旋繞了幾周,這時鶴生誕生在這世上聽

到的第一句話,對於以後的他來說,便是永誌不忘。

而此話一出,幻境外除了柳偲,其他三個修道之人皆是恍然大悟。站在旁邊觀看了全程的沈青臨,也終於理清了故事的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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