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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影是中修界的秘聞,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在以前它是各派曆代掌門保命的最後一道符。用神木注入靈力和鮮血,鑄造出一個與施法者一模一樣、活生生的人。這個人會隨著施法人一起成長,有心臟有金丹,他最大的作用,就是在施法者遇到危險的時候,作為代替,為施法人擋下死劫。

而這一道秘聞,在多年前被各派掌門所用,創下一道雙影在飛升的時候為自己擋下天劫,踩著屍體飛升上修界。

隻不過對於他們來說,這並不是什麼不齒的事情。在他們眼裡為他們擋下死劫的隻不過是一道神木,就算是有心臟有金丹,也不過是一個本來就要死的死物。能夠為他們擋下死劫,也算是它們的最大的殊榮。

直到一百年前,神木逐漸稀缺,這道秘聞也因為無計可施變成禁術,至少沈青臨修道這麼多年,已經再沒有聽過關於雙影的傳聞。

沒有想到,自己眼皮底下就發生了。

聽到鐘慶州的話,神木猶如有了人才會具有的思想和意識,他是因為鐘慶州而生,所以鐘慶州所說的每一句話,之於他來說都是一種命令。

他跪在地上雙手作揖,而鐘慶州雙目斜睨,像是十分滿意自己的作品。他從懷中拿出一道銀白色的麵具,上麵雕了一隻鶴,猶如泣血一般伸長了脖子,幾滴紅珠點綴在眼角的位置,似是孤注一擲啼哭一般,淒厲詭異。

他將麵具遞過去,遠處不斷傳來雙華門獨有的鼓聲,一連串鼓點擊過,麵具被接了過去。鐘慶州淡道:

“鶴生,你的名字。”

而鶴生此時接過麵具覆在自己麵上,在沈青臨的角度看過去,戴上麵具之後的鶴生和未戴時是不一樣的。在沒有戴上麵具時,那與鐘慶州一模一樣的眼睛極度具有侵略性,讓人不得不膽寒。

可是他將麵具覆上,下半張臉線條卻是柔和的。隻是這一樣,沈青臨就感覺到了麵前這人,與鐘慶州是不同的。

即使他的生命由鐘慶州而生。

眼前的畫麵因為鐘慶州這最後一句話慢慢變暗,沈青臨眼前又是一陣黑暗,他不知道下一幕會去哪裡,於是在幻境之中他睜著眼睛。此時他置身於一個寬敞的通道,寬道的兩邊依稀亮起光,鶴生的回憶猶如一道道碎片拂過,上麵由他跟著鐘慶州四處遊曆的經過,有他在雙華門修道練劍的剪影,在這一道道碎片裡,沈青臨大致看出了現在所處的時間。

如果沒有猜錯,他現在所處的時間是在幾年之前,雙華門建派,鐘慶山為掌門。在鶴生的記憶裡,他也終於看到了鐘慶山其人的模樣。

出乎他的意料,鐘慶山長得還算有幾分清秀,更難得的是,他的眸子與鐘慶州不一樣,裡麵全然是和季長柯一般的和氣。模樣與鐘慶州差彆不大,隻不過看上去更柔和、更溫柔。

而在鶴生的記憶碎片裡,他看到鐘氏兄弟互相扶持,在偌大的中修界裡穩住腳跟。他們一道探討武術、一道遊山玩水,如果不是知道後麵的結局,單憑表麵沈青臨一定會認為他們就是這樣一對和氣的親兄弟。

畫麵不斷往前,沈青臨發現鶴生如他本人的氣質一般,清冷不染世事,整日裡幾乎全部都在雙華門暗道裡修煉,旁人與他而言皆是道中過客,隻有鐘慶州的命令才會給他平淡無奇的日子裡多加幾分不一樣的色彩。

長道被沈青臨慢慢走完,眼前是一道白光,沈青臨走出去,就看見眼前又出現了熟悉的房間。

此時不知道是鶴生誕生在這個世上的第多少年,但是按照鐘慶州的樣貌和身量上的變化,沈青臨認為眼前的場景應該是幾年之後。

離鐘慶州篡位,還剩不到幾年的時間。

而鐘慶州站在鶴生麵前,拿起一副畫卷慢慢展開。

上麵畫了一個人,眉眼清麗,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雖是置於畫中,卻極是勾人心魄。她的模樣十分周正,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正是剛剛好的模樣。

而鐘慶州隻是看了一眼,就將畫卷交給鶴生。而鶴生看了一眼後便和鐘慶州一般移開了目光,像是如往常一樣接到命令一般行事,以為要除掉畫卷中這個女人。

隻不過這一次的任務不像是他所想一般,鐘慶州看著窗外背過身沉聲道:

“月澤城常芳閣樂妓柳偲,你這次的任務,是接近她。”

作者有話要說: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選自宋玉《登徒子好/色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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