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臨在傘下看著一個又一個行禮的人,他們皆是雙手合十,眼神空洞。沈青臨看了一眼他們,又看了一眼君複。而君複須臾之間就明白了沈青臨的疑慮,道:“整個天界,都已經被我控製了。”
“......”沈青臨驚訝地望著他。
“不知青臨還記不記得鐘慶州,”沒等沈青臨回話,君複看著眼前的雨景,自顧自地說:“沒錯,都是我做的,我想要用全靈根的金丹,提前打開無間地獄。”
話音落了,沈青臨用像是看瘋子一般的眼神望向君複。對方話裡的意思十分清楚,飛升天界的神官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全靈根,而打開無間地獄,光憑鐘慶州一個人的金丹是不可能的,所以整個天界的神官,全部都被他刨去了金丹。
難怪這一路過來,他看到的神官全部都像是被人控製了一般。沈青臨的手指在寬大的袖口裡握著拳,皺起眉頭,君複的勢力究竟有多大,沈青臨就算是沒有真正領略,現在也知曉了不少。
君複既然重活一世,控製了整個天界,就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的表情全部被君複儘收眼底,他撐著傘閒庭漫步,似乎隻是想帶著沈青臨散步十分悠閒。可是沈青臨隨著他越往前走,越會看到不遠處一大片詭異的紅光。
那是一個猶如祭台一般的高台,一道光束猶如墓碑一般直直地立在最中間,四周是幾千步長階。光束延伸到天際,穿破了雲層,一直延伸到沈青臨看不見的地方。他剛走幾步,擊落油紙傘的聲音卻越來越大,足以傾盆的暴雨直直打下來,天空開始變得陰沉,尤其是那籠罩祭台之上的天空,暗得讓人發慌。
君複看著突如其來的暴
雨,輕嘖一聲,在自己和沈青臨的四周設下避雨結界,將油紙傘隨手一丟。沈青臨看著遠處的高台,腰間突然一緊,他被君複攬腰抱向了祭台之上。
他渾身僵硬,掙紮了幾下便任由君複將自己帶上祭台。
站上來之後的光景與在下麵看著不同,他發現祭台之中的光束不僅伸向了天際,甚至還直接穿透了天界之下。暴雨之中的光束明亮猶如希望的曙光,沈青臨卻覺得莫名悚然。
君複站在旁邊,伸出手輕輕一揮,麵前突然出現一道銅鏡。銅鏡上像是隔了一層霧氣般十分模糊,周圍雕著遊龍戲鳳、日月乾坤。
還沒等沈青臨說話,君複伸手輕輕一觸,模糊的銅鏡隨著他的觸碰慢慢清明,生出清晰的場景來——
畫麵之上,是人界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落。新年過後的人間皆是一片祥和,四處都是紅窗花和鞭炮聲,大街小巷歡欣雀躍,孩童拿著手裡的玩具胡亂跑著,即使這銅鏡無法聽到聲音,沈青臨卻都能從畫麵裡,聽到那喜悅的聲響。
一束亮光此時從人界的天際穿過,那是一道特殊的光線,除非是修道之人,否則凡夫俗子根本無法察覺。君複麵色平靜地看著銅鏡,說道:“前世你死得早,沒能來得及看看這一盛況,必定不知道這是什麼吧?”
還沒等沈青臨說話,銅鏡上的畫麵又再次翻轉。這次畫麵之上,是楚敬門。
見狀沈青臨呼吸一窒,他看著畫麵上的季長柯走在布滿了雪的長階上,季澤羽站在旁邊,這麼多天不見,他比之前沉穩了不少。他遙遙地看著天際,此時一道白光穿過,與之前那村落閃過的光束並無異處。
此時,沈青臨感受到麵前祭台上的光束十分明顯地比之前更亮上許多,詭譎的一直延伸到天際。他心中泛起不祥的預感,隻聽見君複說:“其實,我已經知道了,你就是無間地獄的鑰匙。”
!
聞言沈青臨猛地扭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君複。自從被挾來天界之後,他所知道的一切信息都沒有君複這一句來得驚訝,他先是吃驚,隨後臉色煞白。
君複將他的表情儘收眼底,笑了笑,用似乎是帶著安慰的語氣說:“彆怕,我說過了,我是來救你的。”
“......”
“獻祭之術,前世我既能動用,今世也不會有人再阻攔我。”君複神情淡然,嘴角帶笑,看著麵前的光束似乎是在欣賞著什麼藝術品。他遙遙看著,輕聲道:“千百年前無間地獄與季右族定下契約,季右族身為鑰匙之容器,隻有當容器有意願的前提之下,無間地獄才能夠打開。若是強製其人,隻能夠將容器獻祭。”
沈青臨皺起眉頭,反問道:“你想殺了我?”
他此時孤立無援,整個天界都被君複所控製,他的靈力也根本沒有辦法與之抗衡。如果說君複要利用他打開無間地獄,沈青臨的勝算微乎其微。
“我怎麼會舍得你死呢?”君複卻是搖頭,他看著銅鏡裡的人間,將視線落在沈青臨臉上,笑道:
“我會讓整個塵世的性命,代替你打開。”
作者有話要說:約莫著應該快接近尾聲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