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三)(2 / 2)

帶男不動聲色瞥了眼秦讓,說:“你來和我住。

聽著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秦讓笑容裡散發著陰冷的氣息,佯裝沒聽見走到趙南貴身邊,表示既不想和小北-屋,也不願意

同繃帶男一起,就要保持原來的狀態,和趙南貴睡-間。

趙南貴當場表示拒絕,可秦讓陰魂不散地跟著,他也無法。

秦讓涼颼颼道:“明天早 上記得叫我,可彆再像今天-樣,獨自下來吃早餐。

趙南貴氣性上來,抱著雕像直接衝上樓,關門反鎖的聲音格外大。

秦讓被撇下沒有生氣,一點點撫摸著阿槐的牌位, 眼神裡的光越來越冷。

祈天河深刻認識到副本裡千萬不要隨便抱團,上個 副本裡真正的謝今時就是被遷怒沒及時伸出援

手,活生生成了剝皮怪。

老人說了幾句聽著像關懷的話,讓他們早點睡,最後又叮囑睡前記得把牌位放在床頭。

祈天河有些擔心白蟬那邊,提醒說:“晚 上儘量小心點。

餘光瞄到桌上的斷手: 要不你把這個掛門上, 辟邪?”

我有辦法應對。

陶連的房間在陰麵,對比先前住過的那間更加陰濕,祈天河問老人多要了兩床被褥打地鋪,順手把牌位放在後麵的櫃子上,權當床頭櫃用。

旅館的位置可謂是荒郊野嶺,陰麵風更大,陶連還在為小西的死傷神,祈天河:“你們為什麼要跑這麼遠的地方玩冒險遊戲?

陶連:“網 上看到的。

祈天河突然側過身盯緊他的臉:“僅僅如此?

陶連咬緊牙關不說話了。

祈天河:“小西已經死了, 說不定下一

“夠了!”陶連緊張地打斷他,捏住被子一角, 緩了好久才說:“其實阿槐的故事不是編的,用了一個核園我們幾個都是恐怖愛好者,可現在這些鬼故事越來越無聊,所以我們就千方百計收集一些漸漸消失的傳說,阿槐的故事是一-次聚 會聽老師無意間講起的。

咽了下口水繼續說:“這還是 二十多年前老師剛開始教學時流傳的校園傳說,阿槐死後怨氣不散,附身在石膏像上,被她盯上的人會漸漸被奪去人生, 最後變成石膏像。聽說那個年代人還比較迷信,學校請了好幾次除鬼的大師。

說到自己感興趣的領域,陶連忘記恐懼: 幾年間, 學校發生過很多離奇的故事,可惜後好像一夜之間就被抹平了,再然後我們在貼吧看到有人說這座旅館可以讓怨魂蘇醒, 便抱著好奇心組團來了。

替死鬼的故事白天朱殊瑟也講起過,內容大致相當,甚至直接點名替死鬼就是校園副本裡的一個。串聯起來不難推測出當時學校是一 個副本,後來這個副本似乎被取消了,連帶替死鬼也消失匿跡。

直到旅館的老人吸引冒險者來,想要依靠他們重新喚醒替死鬼。

“二十多年前祈天河:“有沒有更為具體的時間? ”

陶連搖頭:“不知道, 反正不會超過二十五年,老師的工齡差不多也就這麼長。”

聊天的時候時間過得格外快,一樓的燈沒關,目測老人應該還守在前台, 橘黃色的光芒照在門口, 弱化了部分屬於副本的恐怖。

就在祈天河有些著迷地望著外麵的光亮時,屋子一暗, 樓下傳來輕微的響動,隨後徹底陷入沉寂,預示著老人已經休息了。

……

這個夜晚注定不安穩。

鬼魅般的身影無聲無息飄入旅館,她的皮膚和傳統的鬼一般慘白, 但細看上麵覆著一層瑩瑩的光

澤,可以想象出生前是何等的肌膚賽雪。女鬼的五言沒有配得上皮膚的明豔照人,麵部肌肉十分僵

硬,仿佛填充膏體的原始石膏像,尚未經過任何雕琢。

一樓的地板 上還殘留著些許血腥味。

女鬼眯著眼聞了聞,久違的饑餓感被喚醒,追不及待飄到樓上,尋找著自己的獵物。

路過NPC屋子的時候,女鬼都是直接略過,突然,她駐足在一-間屋外,扯了扯僵硬的臉皮。

廠今晚做了充分的準備,幾乎能防身的道具全部被他拿了出來,隻要熬過這個夜晚,他就有喘息之機。

呼——

有什麼人對著他耳邊吹了口涼氣。

廠心裡咯噔-聲,握著一把桃木劍在身前揮舞。

無論怎麼砍,掃到的都是空氣。

四肢逐漸僵硬,牌位無視周圍的道具,疾速飛來幾乎是當場撞碎了王廠的一口牙。

“為”麵對逐漸僵硬的四肢,疑問-瞬間甚至蓋過了恐懼。

為什麼道具不管用?

女好涼颼颼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因為我就是你啊, 它們分不清你和我誰是

牌位塞進了王廠嘴裡,口中有限的空間被牌子一點點占滿, 脆弱的皮肉扯得血肉模糊直至裂開。

……

女鬼很快又去尋找新的獵物,原本她想要等剩下的獵物同化程度更加嚴重些再下手,但因為先前

受了傷,需要源源不斷的能量補充。

遂即女鬼輕而易舉地又進入一間屋子。

廠慘叫聲傳來的時候祈天河瞬間清醒。

廠旁邊是柳天明的屋子,柳天明今天有NPC同住,房間是空的,接下來就是白蟬的。

白蟬沒有NPC在身邊,被鬼盯上的可能高達99%,這隻鬼又極其擅長迷惑心智。

鬼附身的影響,悉心描繪著雕

像,萬一他像秦讓一樣生吞牌位第二天又以沒事人的樣子活動,也沒人能知曉。

陶連早就陷入熟睡狀態,不時打著呼嚕呼喚小西。

祈天河一時不知道該形容他深情還是涼薄,夢裡叫著暗戀女孩的名字,卻可以照樣在女孩死後呼呼大睡。歎了口氣,他坐起身子,掏出[舊紙幣],準備出門看一趟。

走到半路,祈天河感覺到微微的暈眩,肉眼無法看見的地方,空氣中的鬼氣再次往體內流動了些。

在副本裡,夜晚往往陰氣更重,白天隻需要NPC的一句話, 規則便為他自動阻擋了鬼氣滲透,晚卻沒有那麼絕對。

樓道總共也沒多長,加快步伐不到半分鐘便走到白蟬的房間外。

為防不測,祈天河提前召喚出屍犬,給跑路的時候爭取時間。

咚咚咚。

屋內,白蟬正在和女鬼做對峙,大晚上突如其來的敲[ ]聲任誰都會以為又來了-隻敲門鬼。

白蟬皺了皺眉,沒有回應。

門外,祈天河小心地又拿出上個副本裡的[鬼鈴鐺],做好最壞的準備後叫了聲白蟬的名字。

熟悉的聲音一出現, 白蟬和女鬼同時- -怔。 特彆是女鬼,不久前被拽斷胳膊時,那人也是低低笑了聲,惡魔一樣的呢喃她倒現在還清晰記得。

祈天河以為真出了什麼事,試探說:“我砸門了? ”

旅店的一切設施都是陳舊的,包括門,被踹了兩下,立刻有鬆動的跡象。

白蟬本就在靠門近的地方,稍稍移了一步擰開把手。

女鬼奪窗而逃。

祈天河進門時隻來得及看到一道白影從窗邊消失,視線上下掃了-遍白蟬:“你沒事吧? ”

受到輕微鬼氣的影響,他說話時眼中偶爾會閃過一絲暴虐和殺意,這種殘酷甚至是不分敵我的。

白蟬看出祈天河情況不穩定,搖頭:“沒事。

囑咐他趕緊回去。

“陶連已經睡了,不會知道屋子裡的是誰,要不你先去我那屋住,反正隻用抗後半夜。

祈天河自認作品被評為第一, 被鬼選做優先攻擊目標的可能不大。

麵對這份善意,白蟬歎道:“信我, 現在這樣更安全。

否則第二天早晨醒來,擺在麵前的將會是一個失去理智的祈天河和- 一個團滅結局。

確定他不是逞強,祈天河想了想:“有事就尖叫。 ”

自己第一時間趕來。

“好。”

往回走的時候,祈天河路過繃帶男的房間,想到消失的女鬼不是沒可能尋找新獵物,之前欠了繃

帶男幾次人情,適當時候也得回報些。

於是他又敲了下繃帶男的門,詢問需不需要幫助。

良久,裡麵傳來一聲沙啞的回應:“不用。

木板門不隔音,祈天河聽到有人下床,原以為是要來開門,卻聽見門上一-陣奇怪的悉索聲,像貼什麼東西,接著就沒有後續了。

外麵突然刮起大風,屋內有嘩啦啦的響動。

祈天河腳步頓該懷會剛剛對方是在門上貼符紙?

防誰呢?

先前踹]的動靜太大,如今他停在樓道許久沒動靜,不免引人揣測。突然有一扇門打開了,巫將那雙幽深的眼睛即便在黑夜裡也格外矚目。

看見祈天河,他突然推開門走出來。

祈天河防備性地後退一步,叫屍犬上前。

誰知巫將似乎也在防備,身前飄著一個紙人。

“想打架?”祈天河眯了眯眼。

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略失控的狀態,看人的時候完全是捕獵者的眼神。

巫將心平氣和:“送你回去。

“???”

樓道裡,祈天河一-直用餘光留意著斜後側,隻見巫將一手拿刀,一手拿符,紙人在周邊縈繞,像是在運送什麼危險物品。

“進屋。”巫將冷聲道。

祈天河剛邁進房間,巫將隨手-甩,'體貼’ 地幫他把門關上,施施然離開。

床上陶連還在呼呼大睡,祈天河進門後頭暈的狀態緩解了很多,重新躺回鋪子上,睜著眼望著天花板。

……是錯覺麼?

好像今晚大家真正害怕的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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