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進今天安排的任務特彆簡單,就是拍照。拍偽裝的路透圖,以及節目後期宣傳要用的照片。
薑竹瀝又被安排在和段白焰一組,她有些彆扭。
“那個……”
想換人,段白焰沉鬱的目光若有似無掃過來,她縮了縮,偃旗息鼓。
段白焰麵上不顯,心裡慌得一批。
他為什麼覺得,她比過去更怕他了。
他的分數好像都被計成負分了,這還有得打嗎?
一行人在路口分開,陳塘懶得看段白焰,提醒薑竹瀝:“我剛剛看到有人在附近遛狗,沒栓繩子,你小心點彆靠太近。”
“我肯定不敢靠太近……”薑竹瀝小聲,“師兄你不怕狗?”
“怕。”
段白焰剛想挺起胸膛自豪地說,我就不怕。
下一秒,陳塘認真地道:“狗那麼可怕,誰會不怕狗?隻有狗才不怕狗。”
段白焰:“……”
嗬嗬。
***
段白焰和薑竹瀝走的方向是遊戲廳。
其實無論遊樂園還是遊戲廳,薑竹瀝以前都不常來。
她和段白焰的開心回憶,說多也多說少也少,他們沒辦法像普通戀人那樣好好交流,她偶爾期待親親抱抱舉高高、或者說自己喜歡遊戲廳裡得毛絨玩具,他都會冷笑著嘲笑她幼稚。
現在重走這段路……
讓她有一種,在重新談戀愛的感覺。
兩個人默不作聲。
走出去一段路,攝影師跟在後麵,忍不住小聲道:“你倆走近點嘛,一點都不像一起來的人。”
薑竹瀝隻好朝他靠近了一點點。
遊戲廳內喧囂嘈雜,段白焰環顧一圈,低聲問她:“要什麼?”
薑竹瀝看也不看,懶洋洋:“最大的那個玩偶。”
反正他也抓不到,那她把願望許多大都沒事。
她甚至現在還記得,戀愛時兩人一起來遊戲廳,她拜托他幫忙抓娃娃,他冷著臉嫌公仔太醜。
薑竹瀝想著想著,就不想在這兒待著了。
段白焰一轉身就消失在了遊戲廳的茫茫人海中,她出門見門口有賣貓耳發箍的,給自己買了一副。
這種小裝飾品,拍照最可愛。
攝影師的鏡頭朝她轉過來,她笑吟吟地朝對方招手,擺出不同的姿勢。
拍了沒幾張,不知道攝影師看見了什麼,突然放下相機,目瞪口呆地指著她背後,結巴起來:“那,那個……”
薑竹瀝疑惑地回過頭。
遠遠地,看到身形高大、目光冷厲的男人,背著一個半人高的大白玩偶,雄赳赳氣昂昂地朝這邊走來。
她還在發怔,他走到她麵前,高大的身影壓下來:“給你。”
薑竹瀝在心裡興奮得搓手手,心想,終於給我逮到機會了,我終於可以把當年那個嘲笑我審美醜陋的原句給它諷刺回去了。
於是她毫不猶豫,抬頭與他對視:“醜。”
段白焰看著她,大白兩隻胖胖的手臂搭在胸前,他很久沒有說話。
半晌,他認同:“嗯。”
確實醜。
醜哭了。
薑竹瀝還要說什麼。
下一秒,又聽他低低道:“……沒你好看。”
薑竹瀝眼皮一跳。
真是活見鬼了。
他現在來說這種話,她竟然也會感到……
心跳跟著漏跳。
她不信:“騙子。”
“沒有。”段白焰抿著唇,沉默一陣,低低地道,“……大學的時候,就這樣想。”
——她最好看。
他隻要凝神看她,就覺得萬物都開始褪色,最後眼裡隻剩她……也隻有她。
和他眼中的她相比,連鏡子裡的段白焰都是醜逼。
薑竹瀝還愣在原地,說不出話。
夏蔚站在不遠處的天橋上,天空蔚藍,長發被風帶著披散開。
她撐著臉,盯著兩個人看了一會兒,拿出手機,調出前置攝像頭。
微微噘嘴,她挑了個柔軟無害的表情,將段白焰和薑竹瀝作為背景板,配字道:“今天也是努力工作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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