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程西西舔舔唇,小心翼翼地問:“這,這是什麼新的py嗎?”
“……”
她謹慎地試探:“軍,軍官py……?”
“站好!”他皺著眉吼,發命令時聲線明顯更粗,字字鏗鏘字正腔圓,“貼緊牆!挺胸抬頭!不要東張西望!”
“……”
程西西被吼蒙了,後知後覺,這才反應過來。
他們現在在乾什麼?
軍訓??
……有病嗎!一男一女!半夜在酒店裡!軍訓?!
程西西一下子萎了,想跟熊恪說這個py不好玩我們換一個,可手都還沒抬起來,就被他冷漠無情地打回去:“不要亂動!再動轉過去麵壁!麵到你清醒為止!”
程西西:“……我挺清醒的,我背一個黨章給你聽聽?”
熊恪板著臉不說話。
程西西湊過去,戳戳他:“熊恪?”
熊恪還是板著臉。
程西西無措地站在原地,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然後她……
哇地一聲,就哭了。
一開始是乾打雷,後來見他沒有過來哄她,她開始真情實意地哭,眼淚斷線珠子似的掉下來,停都停不住。
一邊哭一邊哽咽:“喜、喜歡你有錯嗎?……嗚,哪、哪有你這種人,平時看著怪老實,一喝酒就、就露出原型……大半夜的,跑、跑到女孩子的房間裡來——”
她起了一個好高好高的調,然後突然停住,開始大喘氣。
熊恪不忍心,目光掃過來。
“……把女孩子從床上提起來,軍訓!!”程西西淚眼朦朧,聲音明明很軟,卻嚎得撕心裂肺,“你還是個(男)人嗎!熊恪!你不就是仗著我喜歡你……!”
然後是一陣劇烈的顫抖音。
“就算你雄風不振,我也喜歡你……”
又是一陣猛烈的顫抖音。
熊恪:“……”
她一個人坐在那兒,哭得嗷嗚嗷嗚的。
熊恪不知道人類怎麼可以發出這種哭聲,他有些愧疚,又有些好奇,湊過去想安慰安慰她,腹稿打了八百字,出口隻剩一句乾巴巴的:“……彆,彆哭了。”
程西西不理他,繼續嗷嗚嗷嗚。
熊恪手足無措,他人生的前三十年跟女生打交道的次數屈指可數,對付“不聽話”的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罰站罰蹲和罰俯臥撐。
但這些方法顯然不能用在她身上——
她一掉眼淚,他就想繳械投降。
“彆哭了。”他絞儘腦汁地安慰她,“不討人喜歡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程西西愣了愣,哭得更凶。
熊恪沒有辦法,垂眼看她。
程西西明明屬於長相精致小巧的那一掛,哭起來卻一點都不梨花帶雨,反而動靜很大,菱形的嘴唇微微張著,眼淚順著臉頰一顆一顆向下滾,一滴一滴地聚集在尖尖的下巴上。
熊恪默不作聲,看著她的嘴唇,酒氣突然一股腦重開理智,然後他掐住她的下巴,親了上去。
之後的一切都不受控製。
程西西糾正:“應該說,之後的一切都水到渠成。”
熊恪身形微頓,懶得再反駁。
算了,木已成舟,隨她怎麼說。
“……你閉上眼。”他啞著嗓子,“我穿一下衣服。”
程西西答應:“好。”
熊恪慢慢放下手掌,見她真的乖乖閉著眼,毫無防備地麵對著他,微怔,心慢慢軟下來。
他幫她把她扔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然後才去拾自己的。
小姑娘得意極了,閉著眼叨叨叨:“我沒有給你下藥。”
“……”
熊恪默了默,低聲說:“我知道。”
“那你是自願的嗎?——哎呀,看我問的什麼問題,你肯定是自願的,我們昨天做了可不止一次。”
“……”
他喉頭梗塞,好一會兒沒接話,程西西忍不住又試探著問:“你是第一次?”
“……”
他不說話,往往就代表默認……
程西西莫名有點兒驚喜:“真的呀?如果昨晚是你第一次,那我可以諒解你的魯莽行為啦。我給你科普一下喔,女生有種內衣是前扣的,就像我昨晚穿的那件一樣,它是解開不是撕……”
“是我活兒不好,還是昨晚不夠賣力?”熊恪沉聲打斷她,“你現在力氣還很多?”
“……”這回輪到程西西沉默。
半晌,一片死寂裡。
她咽咽嗓子,小心翼翼地搖搖頭:“不,不是。”
然後,她像模像樣地縮進被窩,可憐兮兮地,一邊抽氣一邊小聲囁嚅:“我現在可虛弱了,渾身沒力氣,還有點發低燒。我覺得自己好像一個破碎的布娃娃,眼神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