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西西猛地睜大眼。
不同於以往他落在她臉頰上、唇角的那些輕而小心的吻, 這個吻激烈而富有掠奪性, 帶著熟悉又有些遙遠的煙草氣息, 他扣住她的後腦, 以一種不容反抗的姿勢, 將她按在床上。
她一隻手手背上還牽著輸液的針,他怕針管又回血,一隻手按著她細白的手腕,半個身體壓在床上,幾乎將她固定在身.下。
他吻得用力而猛烈,唇齒相觸, 程西西腦子發暈。
“我也喜歡你。”她簡直快要軟在他懷裡,熊恪微微停了停,垂眼看她, 聲音透出莫名的啞, “……隻喜歡你。”
“嗚……我也是……”儘管氧氣逐漸稀薄, 但程西西仍然開心得像個小傻子,被他含著唇, 口齒不清地強調,“如果辦告白大賽……你肯、肯定贏不了……唔……”
他按住她亂動的手,吻著她,另一隻手慢慢下移。
腰間傳來一陣熟悉的微涼感, 程西西微怔, 然後一個激靈, 清醒過來幾分:“等等……”
她有些慌亂, 動作一急就咬到了他的唇。
“唔……”熊恪眉頭微動,像是這猛然反應過來,眼中幽暗的情.欲一瞬間散去一半。
他有些懊惱,微微鬆開她,將落在她腰間的手掌收回來。
程西西麵紅耳赤,眼睛濕漉漉的,長發在病床上攤開,大口大口地喘氣。
“雖然我、我挺想的……”她一邊努力呼吸,一邊認真地強調,“但、但是現在真的,真的不太方便……”
熊恪不知道該說什麼,表情有些不自在,下意識抿住唇。
本來隻是想親親她,沒想到會差點兒就擦.槍.走火……
他下意識移開目光,程西西以為他會錯了意,趕緊又扯扯他的袖子,小聲說:“我沒有不想……”
“……”
“真的……”小姑娘朝著他不停眨眼暗示,麵頰泛出桃花色,一雙眼亮晶晶濕漉漉的,透出點兒引人遐想的期待,“等、等我出院之後,等我身體恢複正常,我們就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然後……”
熊恪突然有些緊張,舔舔唇:“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然後我們就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然後不管不顧地做上三天三夜。”
程西西沉默三秒。
她:“……??”
***
在熊恪那兒確認過“他也很喜歡我”之後,程西西住院的快樂值連翻了三倍。
他把他那兜兔子玩偶搬運到了病房,在窗台、床頭櫃和程西西的床上都擺滿白毛小兔子,將她淹沒進毛茸茸的海洋。
每天早上查房,醫生都要嘖嘖嘖地感慨一下:“我查這麼多間病房,就隻有你這兒這麼少女。”
程西西每次聽到,都毫不遮掩地嬌笑:“因為我是一個小女孩呀。”
然後眨著眼捧著心,小小聲地問房間裡另一個男人:“你說是不是?”
高大的男人板著臉,麵無表情地將她摟進懷,然後親在她額頭上:“是小公主。”
快出院的時候,程西西接到好友的消息。
小閨蜜的蜜月接近尾聲,本來已經快要回國,偏偏遇上了希臘機場大罷工。
“……所以可能要多待一些日子了。”
“那就多玩一玩呀,你們又不用急著回來工作。”程西西安慰,“何況不是都已經回雅典了嗎?雅典還挺方便的,多住一住也沒關係。”
“但,我……”薑竹瀝猶豫一下,才道,“我大概也許是……懷孕了。”
程西西看著手機,眨眨眼,再眨眨眼。
她沉默三秒,然後蹭地跳上床,在病房裡爆發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許斐一進門就被嚇了一跳,嫌棄地用枕頭砸她:“乾什麼呢你?”
“啊啊啊!竹瀝懷孕了!”程西西兩眼冒綠光,衝上來攥著她的領子一陣猛搖,“她和段白焰的孩子肯定超級無敵好看!我又有小孩子可以玩了!可以捏臉可以親親,還可以抱抱舉高高!啊啊啊!”
許斐:“……”
助理姐姐冷酷無情地提醒她:“那是彆人的孩子。”
“管他是誰的孩子!”程西西才不管這個,“竹瀝的寶寶以後肯定得管我叫乾媽的!嗚嗚嗚,我現在就去給她的寶寶準備奶粉!”
說著,她還真擺出雄赳赳氣昂昂的架勢,打算往外衝。
隻不過沒衝幾步,就又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
熊恪一進門就聽見她元氣滿滿地吼著要買奶粉,他哭笑不得,拎小雞似的揪著她的小細胳膊把她揪回去,似笑非笑:“這麼迫不及待?”
程西西的激動勁兒還沒過去,臉頰紅撲撲。
大概是剛剛鬨得太瘋,頭發都亂了。幾縷頭發混亂地散在額前,她還要一本正經地裝乖:“給朋友買的。”
熊恪沉默著看了一會兒,幫她把頭頂亂飛的毛毛打理好,拍拍她的頭:“那也等出院再去。”
程西西笑吟吟:“我馬上就能出院啦。”
她已經在醫院霸占著床位住到了完全康複,醫生每天都急哄哄地想把她攆出去,現在就等辦理最後的出院手續。
見熊恪過來了,許斐照常接班,拍拍手打算走人:“那你們兩個慢慢膩歪,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