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 4 章(2 / 2)

這地方的氣息純淨,沒有邪物,就算有,他給的手鐲也不可能什麼都沒察覺——那裡邊是他的血骨,對雜物最敏|感。

他輕輕捏起趙鸞沅的一縷烏黑長發,她秀眉微蹙,柔軟的身子蜷在許致淳懷裡,蔥白的手如柔荑般。

是她身子的問題,需要他的血。

許致淳掌心包紮白布,帶有薄繭的乾淨手指幫趙鸞沅抹掉唇上的血痕,發覺血跡乾涸,皺著眉,微微低下頭。

趙鸞沅身子虛弱,他便又咬破自己的嘴唇,將熱血喂給她。

……

趙鸞沅醒來時,天已經黑了,自己還睡在輿架中,外衫疊在一旁。

她的背脊下意識緊繃,像一條長直的弦,長年培養來的直覺讓她在睡夢中依舊保持敏銳,呼吸微重。

趙鸞沅覺得自己像是落入了無邊陷阱的獵物,四肢都被繁密的細線緊緊纏繞住,引起陣陣疙瘩。

許致淳睡在外側,薄被蓋住他們兩個。

他睡姿不安分,從小的壞毛病,一直糾正不過來。趙鸞沅渾身都是汗,少年的呼吸燙著她,胸口的熱意燒到了四處。

輿架中的夜明珠閃溫和的光,有股淡淡的血味,簾幔外是深涼夜色,樹木高大。

趙鸞沅玉指輕移他的臉,慢慢撐坐起來,薄被從身子滑下,中衣鬆垮,微微汗濕,外衫疊放在旁邊。

她手輕輕撐頭,明白了自己噩夢的原因,低頭看著許致淳的傷,又稍微有些頭痛。

許致淳平時不吵她,但總習慣到她懷裡安睡。

這孩子小時候經曆太多,骨子裡總比彆人敏感,她稍稍拒絕,他便看著腳跟,無聲流淚,旁人哄不住,趙鸞沅見他哭便覺心中有愧,更是不會委屈他。

他那時還小,趙鸞沅覺得沒什麼,後來次數多了,便習慣了。

許致淳還在睡覺,受傷的手還包著白布,十分紮眼。趙鸞沅調動身上的靈力,一隻大手突然按住了她。

趙鸞沅微微低下頭,烏黑的長發散落到細肩,細白的頸間透薄汗,她看著他的手心,開口道:“大閣主配了藥,本來不打算再用你的血,未曾想突然出這樣的意外。”

許致淳睜開了眼,夜明珠的光亮映在他眸中,他的麵龐俊俏,鼻梁挺拔,寬肩窄腰,突然哼出一聲,轉過身,不理她。

許致淳寄養在趙家,什麼也拿不出,唯一有用的,就是身體裡的血。上次趙鸞沅也說過類似的話,之後便親自帶他去見了他名義上的爺爺。

趙鸞沅沒想起那回事,她的事務太多,不可能把這些小事放心上,隻以為許致淳是又莫名其妙發了小脾氣。

“以後不要再跟著我,”她手指撫住額頭,一種疼意又慢慢湧了上來,隻能忍著疼,背靠在車壁上告訴他,“近期會有些不安定。”

錦被半垂在鋪絨毯的輿架上,許致淳感受得到她體內靈力的不穩,生的氣來得快去得快,握住她的手輸靈力,抬頭問她:“和你剛才犯病的原因有關?”

窗幔外安安靜靜,護體靈珠隔絕風聲。

趙鸞沅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由著他了,什麼都要問個一清二楚。

她抽回手,細指攏住鬆散的中衣,又輕抬手,綿|軟的身子披上外衫,嘴唇微潤,岔開話道:“魔族現世,還沒找出在什麼地方,旁人倒是先鬨出了動靜,恐怕內情不簡單。”

趙鸞沅很少在他麵前提這些事。

“有人搗亂?”

趙鸞沅點頭道:“到時會派人查,不用擔心。”

“讓我想起前幾日看書,瞧見些平日沒見過的東西,”許致淳若有所思,“聽說魔族一出生腦中便有修體之術,天生一副健壯身體,刀槍不入,便是受了傷,也是血流即止,好得極快,又擅偽裝,若能習他們族內法術,說不定修為能更進一層。”

他的眼神並沒有摻雜太多東西,趙鸞沅也隻當他是單純好奇,皺了眉道:“往後勿要看這些沒用的閒書,魔族消逝已久,嗜廝殺好暴虐,你這話若是被人聽見,少不得要被旁的人說一頓。”

“我隻說給姐姐聽,姐姐不說出去不就行了。”許致淳掀被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乾淨後,又斟了一杯給趙鸞沅,“不過真有魔族在這裡出現嗎?彆人做了什麼事能讓你發病?”

“不在,假的。”趙鸞沅揉額心,沒接他這杯水,“以後一個人少出來。你靈力雖高,但還年輕,經曆的事不多,以後出去曆練,要是被人算計了,連命都保不住。”

許致淳比趙綺南還要依賴趙鸞沅,明明趙綺南比他都要小兩歲。

許致淳的手收了回來,臉上沒半分變化,隻毫不在乎道:“大閣主不會讓我出去,我聽大閣主的。” .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