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鸞沅無法動彈,她的外衫被解開,許致淳抵住她的額頭,呼吸很燙,摟住她手臂結實有力,他這些年不知道經曆了什麼。
她的手攥緊。
落崖的事是趙鸞沅心軟,到底是她寵大的,她不想殺了這孩子。但魔族生性殘虐,她無法保障許致淳會不會在以後喪儘天良,所以落崖之後的事,她沒再管。
他能活著,必定不是簡單地由那對銀鈴護著,其中種種她不想問。她兄長,他父親,他母親,趙家,許家糾纏在一起,趙鸞沅疲倦異常,他不該出現。
她閉了眸,開口道:“殺了我吧。”
若趙鸞沅不死,那她肯定會把許致淳活著的事告知趙家。與其被外人發現,說她當初暗中放他一命,倒不如直接由趙家說出去。
許致淳突然笑了笑,他把趙鸞沅抱了起來。她嘴角又輕咳出了血,頭靠著他的胸膛,胸口起伏。
“姐姐既然打算尋死,想必這條命是不打算要了。”
他一口一個姐姐,口中卻毫無尊敬之意。從前趙鸞沅要是受了傷,他第一個急得火燒油,給她輸一夜的靈力,現在她咳出了血,他麵色卻沒多大的變化,同以前變得太多。
趙鸞沅看著他抱自己出了這個地方,沒碰任何禁製,外麵沒有任何侍衛出來阻攔,好像什麼都看不見。
她眸色微深了些,他年紀才這麼點大,竟已經有了如此深厚魔力,若是出去造亂,怕是誰都擋不住。
趙鸞沅輕輕開口道:“你要是恨我,便殺了我吧。”
這是她第二次說這句話。
趙鸞沅長他很多歲,經曆也比他多,若修界當真出了事,那便是她的過錯,趙家恐怕都擔不起。
許致淳隨口應她一聲,又道:“姐姐總歸是要死的,死在我床上,那該是無所謂吧。”
趙鸞沅深吸口氣,又咳了起來,許致淳看得出她極其不喜歡聽這種話。
“姐姐生氣了?”許致淳腳步頓了下來,訝然道,“你默認了和趙綺南間的浪蕩事,這般沒有人倫常理,竟還生這種氣?”
無論趙鸞沅說什麼,他好像都能繞到趙綺南身上。
“許致淳,”趙鸞沅沒有力氣,半暈倒在他懷中,聲音近無,“你母親害我兄長,我陷害你父親,兩相扯平,你恨我沒什麼,但趙家不曾虧待過你,你何必拿著綺南的汙點不放。”
她在為趙綺南說話,許致淳低頭看她時,她已經昏迷過去。
……
趙鸞沅失蹤了,沒有任何征兆,無聲無息消失在這處世外桃源,趙家立即封鎖了消息。
能突破嚴密防守,禁製極嚴的守衛的人,這世上沒有幾個,趙鸞沅退出世家隱居,旁人沒必要對她動手。
一時之間,所有知道實情的趙家人都以為有人在針對趙家,巡邏侍衛加強了一倍。
趙綺南要派人出去,被大閣主攔下了。
“不得大張旗鼓。”大閣主說,“鸞沅不會希望你做這些事。”
“可姑姑身子那麼弱……”
大閣主隻道:“綺南,你該學會為趙家著想。”
前家主無故失蹤,對趙家而言不是好事,要是趙鸞沅,絕對不會鬨出大動靜讓旁人看笑話。
趙綺南咬牙退了一步,隻派了暗探出去。
但趙鸞沅消失得無影無蹤,當初醫女沒有察覺到怪異,連修為深厚的修士都沒有任何反應,現在再去尋找,更加困難,所有的對外查探都石沉大海。
誰都不知道趙鸞沅身在何處,是生是死,毫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