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致淳做事速度快, 靈石契定,就算想反悔也沒有辦法。但趙鸞沅也沒想過反悔的事,她答應過他不走,便不會走。
許致淳是魔族,這是改不了的事實。
世家絕不允許有能影響他們地位的東西存在, 趙鸞沅最明白。
若許致淳不是在她膝下長大的,趙鸞沅也不會為他想這麼多。
以趙鸞沅以前的想法,趙家的侍衛現在必定還在追查許致淳, 不見著屍首, 她永遠無法安心。
打打殺殺這些事趙鸞沅做得少,這些事都是底下侍衛做, 但他們能做到哪一步,她心中知道。許致淳不一定會死, 但他一定會傷, 死士永遠都不會把自己的命當命。
趙鸞沅上次被許致淳哭得心化了,實在見不得他受傷,兩人最後回了密境。
他額上那塊刀疤至今沒消,總在提醒趙鸞沅——她以前傷過許致淳, 還害他掉下萬丈懸崖。
許致淳在她心中到底是不一樣的,趙鸞沅每次撫上那道傷口時, 都覺這孩子受了大苦, 隻能事事順他, 有時甚至還會自己主動些。
從前趙鸞沅愧對許鐸, 心中放不下, 時時想起,許致淳不喜歡她那樣,他性子冷漠,稍有自私。他小心思很明顯,就是想她愧疚,然後再寵他些。
他們已經在密境住了十多年,趙鸞沅喜清靜,平日寫字書畫,樂得自在。許致淳卻隻喜歡陪著她,看著她,不嫌煩也不嫌悶。
男女間的情愛讓他很沉迷,尤其那個人還是趙鸞沅。靈魂與身體相契時的歡愛常令他想要發瘋,她竟也不怕,纖白的手撫上他臉頰時,還叫著他的名字。
許致淳著實黏人過頭,什麼都聽趙鸞沅的,偏占欲也強烈,一旦趙鸞沅不在他視線內,他就總是暴躁過頭。
那隻野貂還在,實在嘴饞,挑著許致淳做事的時候悄悄來,有天腿上都是血,還唧唧叫著趙鸞沅給它吃的。
許致淳正在做搖椅,認真仔細,他好像真的很想要一個他和趙鸞沅的孩子,每年都做一個。趙鸞沅見他入神,便沒去打擾,直接去送那隻受傷的野貂回家,沒留信。
她才剛走一會兒,許致淳就抬頭叫她時,沒人應,心中一慌,丟下手中的東西到處找人,怎麼都找不見她,發了大脾氣。
趙鸞沅回來時,許致淳斜靠在門前,雙手相交,屋裡的桌椅都被砸了,也隻有趙鸞沅的字畫還留著。
他慣來喜歡趙鸞沅,什麼都喜歡。
許致淳沒再壓製趙鸞沅的靈力,她施了術法讓所有東西恢複原樣,這才去哄眼睛通紅的許致淳。
趙鸞沅去親他的臉頰說:“小祖宗,怎麼又怒了?”
他抱住她的腰,什麼話也不說。
得虧趙鸞沅寵他,都沒怎麼生過他的氣。
她隻是輕捏他的臉,又在他耳邊說:“我才出去一會兒,還不到一刻鐘,以後不能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