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方打完了,天狗閣的人除了掌門之外都在地上爬不起來,百姓們的膽子也漸漸大了一些,走出來圍觀。
陸言卿和沈懷安退回虞楚身後,冷冷地注視侯昌。
侯昌看著人越來越多,心中也有點緊張。
他衝著虞楚陪笑道,“您看,確實是我的弟子打人在先,但您的兩個徒弟已經把我所有弟子都打過了,要不然……要不然這件事就算了吧?”
“算了?”虞楚看向侯昌,她冷冷地說,“你帶領你的徒弟道德敗壞,長期欺負百姓,埋伏其他修仙者,毫無修仙之人的氣節。一個十四歲的孩子,你那幾個成年弟子也好意思以多欺小,絲毫沒有廉恥之心。我若是今天和你算了,你明日就得帶著你的人換個地方繼續為非作歹!”
侯昌自己做的虧心事自己知道,他或許實力並不高超,但有一點是其他修仙者不能媲美的——他絲毫不要臉麵。
正常的修仙者和仙門都會顧及自己的顏麵,做事處處怕丟人,可侯昌不怕。
“這位仙子,您說的對,我確實不是個好人。可我向你保證,我們天狗閣雖然做事有點齷齪,但從來沒有傷過他人性命。就算再錯,您還能殺了我們不成?”
不等虞楚回話,侯昌便鏗鏘有力地繼續說道,“打了你的徒弟,是我的弟子做得不對,可他們骨頭也被打碎了,所有人又挨了次揍,您若是不滿意,我帶著所有徒弟一起對這位小友磕頭認錯!”
他一揮手,其他幾個能爬起來的天狗閣弟子便要跟著侯昌一起彎膝磕頭,將沈懷安驚得直往虞楚身後躲。
侯昌看虞楚長相貌美,以為她比她的徒弟好說話,那便是大錯特錯了。
若是虞楚不在這裡,陸言卿和沈懷安這樣正直的少年可能真就被這些無賴們弄得下不來台。人家前輩都一起跪下求饒了,你還好意思說什麼?估計也隻能打掉牙往肚子裡咽了。
可虞楚不一樣,沒有人能道德綁架她。
侯昌等人這才跪了一半,便覺得身體好似被巨人的手抓住,那些本來動不了的弟子也是如此,十一個人整整齊齊被鉗製住跪了一片。
侯昌動彈不得,隻覺得自己的真氣都被虞楚的緊緊控製在體內,這種壓倒性的實力讓他有點驚慌起來。
“你,你不會真的要殺了我們吧?”他著急地說,“隻不過打了你的徒弟,我們一整門十一人的性命你就要收走?如果你真的這樣做了,恐怕你星辰宮的名聲未來也好不了!”
百姓們騷動起來,恨不得將這些常年欺負他們的惡霸一個個撕碎。
之前吃霸王餐隨便拿走商鋪東西、又或者嗬斥店小二這樣的事情也就算了,天狗閣的人第一次想打死乞丐小趙子,第二次想輕薄年輕姑娘、還毫無廉恥地群毆少年,這三個事情讓雲城百姓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
他們是極其希望虞楚能直接殺了這些人的,可是又怕因為這事真的給虞楚的門派添麻煩,所以才都咬牙沒有勸虞楚出手。
陸言卿沈懷安和人群中的一些大門派弟子們也都不知道虞楚要怎麼做。
侯昌的話有道理,他們雖然確實很令人厭惡,但一口氣殺掉十一個人,對一個正派仙門而言也是致命的。傳出去的話,這小門派星辰宮的名聲在正道上也會染上汙點。
虞楚似是沒有察覺到身邊的這些騷動,她看向人群,有幾個雲城巡邏士兵站在百姓前麵,其中為首的便是這組巡邏兵的隊長。
“廖隊長。”虞楚道。
被點到名的士兵小軍官驚了下,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仙長記住名字。很快,他走了過來。
“虞仙長,您說。”廖隊長尊敬地說。
虞楚看向這位廖隊長。
“廖隊長,按照你們雲城的法律,以天狗閣這些年的行事,該如何判處呢?”
“這些人欺男霸女,常年搶奪百姓財產,光以他們想要輕薄女子這一罪行,就算不砍頭,也要杖責四十。”廖隊長恨恨地說,“若不是因為他們仗著仙長身份胡作為非,我們也不需要容忍那麼久。”
虞楚看向侯昌,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那你們的機會來了。”
機會?
一時間,大家都沒明白虞楚的意思,直到感覺自己周遭的真氣忽然縮緊時,侯昌猛然想到了什麼。
可是他不敢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想。
這、不可能,眼前這個女修看起來並沒有高階大仙的氣場,她不可能做到這樣的陣法,不——
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覺得現場忽然空氣變得稀薄,一種巨大的壓力從中心向外釋放,讓他們睜不開眼睛。
百姓們後退幾步,當他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地麵上似乎有閃光的繁瑣文字逐漸消失不見。
這些無惡不作的天狗閣弟子們都七倒八歪,有的還能痛苦的出聲,有的看起來奄奄一息。
唯有狀態最好的侯昌,他目光呆滯,嘴裡念念有詞,不一會忽然哇地吐出一口鮮血,看起來是氣急攻心。
“你們平日暗算低階修士,欺壓普通百姓。雖無害人性命,但對他人的傷害,對百姓的困擾是無法用言語來彌補的。”
虞楚掃視這些人,她冷冷地說,“既然罪不至死,那麼今日我便奪了你們的靈根,廢了你們根基,讓你們做回普通人,好好想想過去自己所作所為。爾等餘生如何,全憑民意!”
她看向廖隊長,開口道,“如今他們不再是修仙者,普通人犯法便由衙門來管,你們全權負責罷。”
廖隊長和其他百姓呆滯許久,他們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隨即都歡呼起來。
“感謝仙長、感謝仙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