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虞楚一直不說話，君洛塵也有些慌亂。
“楚楚。”他低聲道，“這一切都是我自願做。我救你，也是為了救我自己。你不要有心理壓力，這一切都和你沒關係。”
他看向虞楚，垂下睫毛。
“我也不希望你因為欠我一個人情，而想要有意彌補什麼，也不必對我更好。”他說，“這不是我本意。”
“君洛塵。”虞楚忍不住說，“當年我怎麼沒發現你是這麼執拗人呢？我死了便死了，你本來有更好未來，何必如此？”
“怎麼能說死了便是死了這種話？”聽到她這樣說，君洛塵語氣也有些急。
虞楚抬起頭，君洛塵便猝不及防地和她對上目光，他火焰驟地熄滅了。
“……抱歉。”他低聲道。
虞楚簡直都快對這個男人感到無可奈何了。他有非常固執一麵，可又有像是個孩子一樣純粹地方。
她剛剛幾次升起來火氣，就被他樣滅了。
“你怎麼又道歉？”虞楚無奈地說。
君洛塵抿起嘴。
“你其實說得對。”他說，“你複活事情，是我一意孤行。那時我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再次活過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挺得過輪回痛苦。可是……我不能接受你死去世界。”
他看著虞楚，低聲道，“所以，我沒有騙你。救你也是為了救我自己，我真不需要你感謝。”
“我說我要感謝你了嗎？”虞楚挑眉道，“你怎麼就認定我一定會報答你？”
她這就有點強詞奪理，君洛塵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竟然便忍不住笑了。
“你現在樣子，倒是有點像過去你還當大小姐樣子了。”君洛塵笑道，“我那時便喜歡你這個樣子。”
其他人覺得過去虞楚楚驕縱、放肆、張揚，脾氣不好。可當年蘇容軒偏偏就是喜歡這樣她。
虞楚說，“所以你其實不喜歡現在冷靜理智我，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君洛塵無奈地說。
本來剛開始十分嚴肅場麵，二人竟然就這樣嘮了起來，都很自然地視係統為無物。
過了一會，係統實在忍不住，它開口道，“兩位宿主，如果沒有其他問題，便可以返回現實世界了。”
虞楚和君洛塵這才回過神來，想起最開始他們來目。
“如今魔神就在前方，我想問你，我們是否有能力對付他。”虞楚道，“他實力遠超人界，總不能赤手空拳地對待他。”
“你們各自身上力量便可以和它抗衡。”係統說，“隻不過虞楚宿主，你光明麵力量在全部都用於封印君洛塵宿主了。隻要打開封印，你們二人就會恢複力量。”
“所以我要去魔界一趟？”虞楚蹙眉道，“那君洛塵有兩個身體，又要怎麼辦？”
“當他這個身體死亡時候，分裂出來這絲魂魄會回到本體裡去。”係統說，“虞楚宿主，你可以選擇讓我送您去魔界，或者和他一起走。”
虞楚選擇了後者。
總不能一出門就讓君洛塵自縊吧？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虞楚想要先和君洛塵去會會這位疑似男主魔神。
二人睜開眼睛，便回到了虞楚門派書房裡。
他們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沉默了。
虞楚一想到他竟然為了自己複活而曾經做出了這麼多事情，便心中複雜。
君洛塵也是如此，他若不是被這什麼魔神逼到人界存亡緊要關頭了，恐怕他這輩子都不想告訴虞楚背後事實。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君洛塵低聲道，“那……那我去收拾一下東西。”
虞楚回過神來，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君洛塵離開，二人之間那股說不清道不明尷尬感覺才消散一些。
他一走，門又被敲響，得到允許陸言卿、李清成和小狐都走了過來，三個人都顯得有點蔫蔫。
“怎麼了？”虞楚看向他們。
三人都齊齊地搖了搖頭。
“師尊……”陸言卿似乎本來想說什麼，可最後都說不出了，他抿了抿嘴唇，低聲道，“你放心去吧，我們會照顧好後方。”
李清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向他，就好像他們進門之前不是這樣商量。
“李清成。”虞楚看到他那副樣子，就有些想笑，“你說說。”
“我……”
李清成欲言又止，他似乎短暫地糾結了一下自己要不要假裝成和大師兄一樣好徒弟。
糾結了一下，他還是很現實地耍賴起來。
“師尊，師尊你能不能不要走啊？”他可憐兮兮地說，“人家門派七八個長老和掌門，少一個不算什麼。我們門派就您一個長輩啊！您要是走了，我們以後被人欺負怎麼辦？”
“胡說什麼！”陸言卿低聲道，“你說誰走了？”
“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體會那種孤苦無依感覺。”李清成趕緊說。他看向虞楚，又晃身體，“師尊，您真不再考慮一下嗎？”
他在這耍賴，何初落就變成白狐樣子，輕車熟路地跳入虞楚懷裡，身子一癱，漂亮狐眼也可憐地眨巴眨巴。
虞楚就忍不住笑了。
“師尊，您看您還笑！”李清成立刻控訴道。
“你們不必這樣擔心。”虞楚說，“放心吧，事情會解決了。”
徒弟們彼此看看對方。
過去師父似乎遇到什麼事情都這樣淡然平靜，仿佛有她在能解決所有事情。
可是如今麵對強敵很可能覆滅整個人界，師父怎麼還能這麼淡定呢？
“師尊……您心裡有幾成把握？”陸言卿嚴肅地問。
虞楚想了想。
“現在話，七成吧。”她說，“等到見到那魔神了，我才能完全確定要如何對付他。”
“師尊，你確定……？”李清成問。
儘管他們知道虞楚是個非常沉穩理性人，她要是能說出七成把握，那絕對是下線底子在七成，還可能再往上漲。
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徒弟們也不太敢完全相信，重複問了好幾次，虞楚都很淡定樣子，他們才隱隱地放下點心。
“估計我今明二日便要出發。”虞楚說，“等我走後，如果大戰波及南方，你們可以跟隨修天派人一起謀事，要和彼此都保持聯係。”
“知道了，師尊。”
虞楚想想，她又說，“還有。如果大戰太慘烈，恐會有許多傷患，外麵混沌之力必定不利於他們恢複。若是到緊要關頭，可帶其他人進結界，讓他們在我們門派裡休養生息。”
李清成很快應下，倒是陸言卿恍惚了一刹那。
似乎十二歲時他隨著虞楚上山，師父告訴他他們要低調行事時候，近得恍如是去年發生事情。
如今星辰宮儘管僅有師徒七人，卻已經不必擔心暴露在他人麵前，反倒其他人要多留意他們一些。
一晃，時間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他抬起頭，恰巧對上師父目光。
虞楚安撫地注視著他們，輕聲道，“一切都會結束，等到此次危機解除，我們便像過去一樣，照常生活。”
這也是所有徒弟心中所向。
陸言卿和李清成看向虞楚，他們都很珍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