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068(2 / 2)

蘸碧詢問地望向扶薇,扶薇看著從高台之上一路小跑下來的宿流崢,她神色不變,繼續邁著從容端莊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前走。

宿流崢奔到扶薇麵前,高興地朝扶薇伸出手。“這麼高的台階,哪能站在上麵看著你自己走?我要和你一起走上去!”

扶薇唇畔浮現一絲淺笑,她先將宿流崢跑歪了的腰間玉佩流蘇攏順,才將手遞給他。

蘸碧垂首退到一旁。

宿流崢不喜歡皇後獨登高台走到帝王身邊的臭規矩,他就要和扶薇攜手一起走。

兩個人並肩攜手登高台。

宿流崢轉過臉看向扶薇:“你鳳冠好重。沉不沉?若是脖子酸了就拿下來。”

“我拿下來,你給我捧著?”扶薇輕聲問。

“行啊。彆說給你捧著??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替你戴都成!”

扶薇唇畔的笑愈深,她說:“好好看路。”

“哦。”宿流崢嘴上答應,眼睛卻還盯著扶薇。

“真好看。”他發自肺腑地感慨。

扶薇懷著端莊得體的微笑目視前方,沒有再接話。

兩個人登上高台,李拓捧著鳳印走過來,雙手捧給宿流崢。宿流崢接過來,再開開心心地捧給扶薇。

在扶薇伸手接過的那一刻,玉闕高台之下的文武百官和所有宮人齊齊跪地行禮,高呼千歲。

在那一聲聲盤旋的頌詞中,扶薇握緊了手中的鳳印。

宿流崢望著扶薇笑,他的視線落在扶薇鬢上的那支並蒂蓮玉簪之上。為什麼覺得這般熟悉?他多看了兩眼,那種熟悉之感越來越濃,卻又想不起來。

扶薇低聲提醒:“看前方。”

宿流崢這才收回目光,和扶薇一起接受群臣跪拜。

而後宿流崢牽著扶薇走下高台,再扶她登上金鑾車,在簇擁下出宮,車隊穿過京城主道,接受百姓的瞻仰跪拜。

扶薇知道從今日起宮裡宮外又會有許多關於她的流言,不過她早就不在意這些。

她偏過臉去看向宿流崢,將飄到他身上的花瓣撿起扔出車駕。

宿流崢握住她的手,兩個人相視一笑。

人群裡,祝明業遠遠望著帝後車鸞遠去。他才處理完江南的公務趕回京城,趕上了今日扶薇的大婚。祝明業苦笑,笑老天爺還知道讓他及時趕回來。

他垂頭喪氣地轉頭,看見垂頭喪氣的林芷卉。兄妹兩個人對視一眼,相望歎了口氣。不需要言語,兄妹二人默契地並肩踏入就近的一家酒館,進了個安靜雅間,借酒消愁。

酒過三巡,祝明業重重歎了口氣,道:“你還能進後宮當妃子。我嘛,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林芷卉搖頭:“我不想進宮了。”

祝明業意外看她:“你給我寫的信裡不是還高興地說和你流崢哥哥京中重逢,你有機會進後宮當妃子了?”

“陛下跟他父皇一樣都是大情種,宮裡根本不會有彆的妃子。”

祝明業笑笑,點頭讚同:“能乾出當眾下跪求娶這種事情的皇帝,怎麼可能不是個大情種。”

林芷卉雙手托腮,感慨道:“而且我也想通了,其實我根本就不了解流崢哥哥,是救命之恩讓我念念不忘。與其眼巴巴湊上去,還不如找個喜歡自己的人。我怎麼就不能有一個也寵著我的夫君?我才不要當個陪襯擠進彆人的故事裡,我要找個對我一心一意和我情投意合舉案齊眉的夫壻!”

祝明業抱拳,笑道:“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祝表哥也能找到個琴瑟和鳴的意中人!”林芷卉舉杯。

祝明業發自內心的感慨自己當真不如表妹的心懷,他認真點頭,舉起酒杯。

酒杯相碰,清脆一聲響

前緣過往都成空,自此以後開始新的人生篇章。

扶薇向來重體麵,尤其是這樣隆重的大場合。靈沼問她鳳冠重不重時,她說還好。宿流崢問她累不累時,她說不礙事。

可走過了一整日的流程,回到長歡宮,沉重的鳳冠被蘸碧取下來,扶薇立刻去揉酸疼的脖子。她連婚服都沒脫,疲憊地偎靠在躺椅上。

宿流崢蹲在她身邊,皺著眉幫她將饅頭的珠釵首飾取下來。他抱怨:“戴這麼多東西乾什麼?”

他隨手一扔,就將剛從扶薇頭發上取下來的一支步搖扔到地上去。

扶薇看在眼裡,趕緊把鬢上那支並蒂蓮簪子拿下來遞給了蘸碧。然後她才軟聲道:“今日彆摔東西。”

宿流崢像是想起了什麼,趕忙將扔到地上的步搖撿起來,他仔細看了看,回頭對扶薇笑:“沒摔壞!”

他將步搖遞給蘸碧,走到躺椅前,幫著把扶薇外麵沉重的婚服脫下來。

“還不能脫。”扶薇說,“晚些時候還有晚宴呢。”

“去個屁!”

扶薇蹙眉。宿流崢自知又說了渾話,立馬抿了唇。不過他的主意並不改,彎下腰將扶薇抱著來,抱她去床榻上。

扶薇輕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宿流崢把扶薇放下,拉過一旁的薄被給她蓋。

“還好陛下習慣了抱人,不會再被扛著走了。”一想起那種腦袋朝下的眩暈感,扶薇唏噓地擰眉。

“說過了,不許那麼叫我!”

“好。”扶薇眼尾嫣然,“流崢。”

宿流崢看著扶薇輕挑的眼尾,心中有細羽掃過,他幾乎是下意識地靠近扶薇,想要親吻她。

可是知道殿內還有好幾個宮婢,理智生生將他拉回來。宿流崢舔了下嘴唇,強壓下親吻扶薇的衝動。

扶薇幾乎一眼就能看懂他的心思,她勾了勾唇角,問:“晚宴真的不用我去,你自己去嗎?”

宿流崢點頭:“你好好躺在休息,睡飽睡夠,然後等我回來。”

……那樣才有精力洞房。

四目相對,扶薇瞧見宿流崢眼底的火苗,洞察了他的心思。她輕輕轉眸,壓下眼底的笑意。

宿流崢垂下眼,看著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

一整日,他們握在一起的手都很少分開。每次剛分開不久,又會重新握在一起。

宿流崢指腹輕輕撫著扶薇的手背,說:“扶薇,我覺得我人生圓滿了。”

扶薇忍笑:“身為天子,若還不得圓滿,那還讓不讓彆人活了。”

“還差一點。”宿流崢道,“給我生個孩子!”

扶薇眉眼溫柔地望著他,她沉默著,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宿流崢還在暢想著美好的未來,說:“不管男女都行,然後把皇位丟給他。我帶你遊山玩水去!”

扶薇跟著想象了一下。遊山玩水?那曾是她在政務繁忙時的向往,可去年真的去過一些地方,

倒也沒覺得四處遊賞多麼有趣味。

去哪裡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身邊人是誰。

“時間不早了,你去吧。”扶薇道。

宿流崢本能地皺了下眉,攥著扶薇的手不肯鬆。

扶薇問:“若你覺得無聊,我陪你去?”

“不。你休息。”宿流崢終於放開了扶薇的手,三步一回頭地往外走。還沒走到門口,他又大步折回來奔到床榻旁,俯身靠近扶薇,低聲道:“你真的不親我一下啊?”

扶薇視線越過宿流崢,看向遠處垂首的幾個宮婢。雖然宿流崢聲音壓低,可扶薇知道那幾個宮婢一定聽見了,正憋笑呢。

她無奈地望向宿流崢。是宿流崢打算直起身之前,抬手攀上他的肩,將一個柔軟的吻落在他的唇角。

宿流崢走得時候,尾巴都要翹起來。

扶薇目送他走遠,喚來蘸碧。她起身下榻,梳洗卸妝,才重回榻上睡去。

這一整日的折騰,扶薇確實疲乏得厲害。躺在榻上沒多久,便嘴角噙笑地睡去。

她這一覺睡得十分安穩,原以為睡一會兒自己就能醒來,也沒吩咐宮人喚醒她。

宿流崢參加完晚宴,迫切地回來,奔到床榻旁時,扶薇仍舊熟睡著。乃至宿流崢後來上了榻,抱住她,她仍舊一無所覺。

宿流崢垂眼,看著懷裡的扶薇。

整個晚宴他都心不在焉,根本不想聽那些臣子的廢話、更不想看那些無趣的表演。他隻想飛奔回來,和他的扶薇親熱。可一想到婚宴不可缺,若他早歸,扶薇許是會不高興。他隻能枯坐高處,乾熬著。

看著枯燥乏味的表演時,宿流崢滿腦子都是想著和扶薇洞房的場景。

他連敬來的喜酒也不曾飲一口。生怕酒味兒被扶薇不喜,壞了洞房的興致。

宿流崢熬啊熬,終於熬到了晚宴結束,他幾乎是一路狂奔歸來,迫不及待地想要洞房。

可是扶薇睡著了。

宿流崢心裡的那團欲.火燒啊燒,快把他自己燒成了灰。

看著乖順偎在他懷裡睡熟的扶薇,宿流崢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臉。

要不要弄醒她?

真想不管不顧,扯去她的寢衣橫衝直撞。可是宿流崢不爭氣地低下頭,將一個克製的輕吻落在扶薇的額頭。

淺淺的一個吻,本是解渴之用,卻是火上澆油,讓宿流崢的心裡更是艱難痛楚。

宿流崢難受地哼唧了兩聲,低下頭去,身體往下挪,將臉埋進扶薇的頸側,深深地吸一口她的香。

扶薇在睡夢中細微地發出一聲低柔囈語。

宿流崢頓時不敢亂動,也不敢再發出聲音來,怕將她吵醒。不多時,扶薇重新沉沉睡去。

原來克製是這樣難捱。

宿流崢埋在扶薇的頸側,咬牙切齒地委屈道:“扶薇,你給我記住了!你欠我一場轟轟烈烈的洞房!”

宿流崢的威脅卷在夜色裡,扶薇可聽不見。

二天一早,扶薇迷糊醒來,她揉著眼睛睜開眼,一下子看見宿流崢湊到她麵前的放大的臉龐。

扶薇愣愣看著他,尚有些困頓地迷糊,有絲不知身在何處的恍惚。

“哼!”宿流崢重重冷哼一聲,將扶薇勾在他脖子上的扒拉開。他氣衝衝地下床,拿起外衣一邊往身上披,一邊往外走。

“你上哪兒去?”扶薇坐起身來。

“上早朝!”宿流崢走得頭也不回。

扶薇困惑地揉了揉額角,困倦徹底退離。她看再一眼大紅色的床褥、床幔、桌上的龍鳳喜燭,還有隨處可見的囍字,恍然。

她居然一直睡到這個時候?

扶薇唇畔勾出一抹柔笑,終於明白了宿流崢一早上為何氣成這樣。

知道他生氣的原因,扶薇反倒不急了,重新懶倦地躺回床榻。再看一眼裝扮大紅一片的屋內,重新閉上眼睛,再小睡一會兒。

宿流崢沒有招人進去伺候,直接自己氣衝衝地走了。他還沒走出長歡宮,經過荷花池時,偶然聽見兩個小宮婢的議論。

“皇後娘娘為何要換上那支普通的簪子,而不是戴先前靈沼姐姐給她挑的那支?好姐姐,你就告訴我嘛,你不是說你打聽到了嗎?”

年紀稍大些的宮婢豎起食指示意她噤聲。她壓低聲音,解釋:“我也是從跟著皇後娘娘去江南的侍衛裡聽來的,聽說那支並蒂蓮紅玉簪,是皇後娘娘在江南的時候,有個很重要的人送她的。”

“很重要的人?誰呀?”小宮婢追問。

年紀稍長的宮女搖頭,她也不清楚。

宿流崢愣住,眼前浮現扶薇雲鬢上的那支簪子,又想起他扔扶薇頭上首飾時,扶薇唯獨摘下那支簪子讓蘸碧收起。

很重要的人。

宿流崢莫名就是知道了那支簪子是宿清焉送給扶薇的。

他連早朝也不去,轉身衝回寢殿。

扶薇閉著眼睛還沒睡沉,聽見氣勢洶洶的腳步聲,她疑惑睜開眼。

宿流崢已經衝到了她麵前,雙手握住扶薇的肩膀,他幾乎不能克製自己手上的力道,將扶薇握疼。

“怎麼了?”扶薇茫然望著他。

“你、你還是把我當成他!”宿流崢怒不可遏,“你是不是以為在和他成親!”

扶薇皺眉:“誰?”

扶薇眼睜睜看著宿流崢的眼白迅速泛紅。

“你滿腦子裡隻有他!你在回憶和他的婚儀!你不管不顧地睡去,是因為你已經和他洞房過了!”

扶薇終於聽懂了。她不可思議地望著宿流崢:“你說……清焉?”

“你還敢提他!”宿流崢幾乎是吼出來。把憤怒和憋了一晚上的委屈一起吼出來。

他恨聲質問:“你心裡的人到底是誰?你到底更喜歡誰?”

扶薇看著他掉下眼淚,趕忙抬手去捧他的臉。

“怎麼又哭了?”扶薇蹙眉,柔聲去哄,“是你,都是你啊。清焉也是你啊。”

“不是!”宿流崢委屈地淚流滿麵,“他是他,我是我!不一樣!”

總不能看著他哭看著他鬨,由著他不去早朝了,扶薇撐著坐起身,抱住宿流崢,輕輕撫著他的後脊,溫柔哄他:“彆哭了。好,喜歡你,喜歡你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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