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029(1 / 2)

第二十九章

扶薇看見宿清焉身上的外衫不見了。

胡遮伸長了脖子,視線越過宿清焉往柴房裡麵望去。這可是他在春滿樓找來的頭牌小芙蕖,一身絕技,令多少男郎折腰,紛紛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他就不信這個窮書生能抵擋得過這樣的尤物投懷送抱!

不見小芙蕖的身影,胡遮焦急問:“人呢?”

一道弱柳扶風的身影從柴房裡挪出來,她低著頭,雲鬢散亂。一件白色的長袍裹在她身上,從她小步行走間,一雙纖細光裸的小腿在長衫下若隱若現。

圍在外麵的小廝們直勾勾盯著她的小腿,想入非非遐想在這身白色長袍之下,她是不是不著寸縷。

小芙蕖自邁出柴房,便低著頭不吭聲。

“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說話啊!”胡遮沉聲,“不怕,祝大人在此,定然能給你做主!”

小芙蕖偷偷望了宿清焉一眼,那些原本的說辭哽在她喉間,竟是說不出口。

“說話!”胡遮厲聲。

小芙蕖嚇得縮了縮肩,直接跪了下來。

“我……這位公子,我們……我……”她結結巴巴,心中糾結。她應該按照胡遮所交代的那般去說,可是……

可是剛剛在柴房裡,自始至終,宿清焉隻和她說了一句話——

“就算要陷害我,姑娘也先披件衣裳,天寒易病,且一會兒會有很多人過來。”

這些年,男人們隻會脫她的衣裳,這是第一次有人給她遞衣服。

可是她身不由己,根本不敢得罪胡遮。小芙蕖忍著眼底的酸意,將頭低了再低,狠起心腸:“這位公子欲要強占奴婢。”

“大敢!豈有此理!”胡遮憤怒指著宿清焉,卻見宿清焉一臉淡然,完全沒有被識破或被冤枉的尷尬、冤屈。

胡遮眼珠子滴溜溜轉一圈,看向祝明業,道:“大人,還請您給這個可憐女子主持公道啊!”

祝明業悄悄打量了一下扶薇的神色。

彆說,旁人都在看熱鬨,眼神各異,唯獨宿清焉和扶薇臉上一片淡然。

祝明業再看向胡遮,在心裡罵了句蠢貨。這陷害實在是太明顯了。這個蠢貨不會以為這樣的陷害能瞞過長公主吧?這幾年多少多智的奸臣都沒逃過長公主法眼,這樣玩笑似的陷害,簡直是把人當傻子!

他若草草結案,顯得他是個昏官!徹查下去,能查出來什麼?

祝明業不得不硬著頭皮向小芙蕖發問:“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這裡?”

小芙蕖哽咽地說:“我、我逛花園逛累了,看見柴房在不遠處進去休息了一會兒,就遇到了這位公子……”

“我是問你是誰?府裡的什麼人?”祝明業提聲。

身後的一群下人們中,有個人說:“她是春滿樓的頭牌,叫小芙蕖。”

祝明業脫口而出:“原是個妓,那說話的可信度就不高了。”

小芙蕖咬唇,臉

上羞出一片紅。()

祝明業再道:你既然說宿公子對你用強,你若不願,拉扯間身上必然有痕跡。你把身上的袍子脫了,拿出物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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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薇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小芙蕖臉色煞白。雖然她乾這一行當,早和清白沒有關係,更是早就將衣裳和臉皮一並踩在腳底下。可這畢竟是大庭廣眾……

更何況,她身上半點“物證”也沒有。

一雙雙眼睛盯著她,小芙蕖跪在地上,懼怕和恥辱感讓她身子不停地發抖。那些直勾勾的眼睛無形中成了逼迫。活在最底層的人,沒有資格拒絕。

“大人,此舉不妥。”宿清焉緊皺著眉,“若大人當真要取罪證,可令女眷單獨查看。”

胡遮上前一步,摸著下巴笑:“這落在身上的痕跡過段時間就會消去。宿公子此言莫不是心虛了,想要強行拖延時間?”

扶薇已經聽得厭煩,她突然開口:“夠了。”

祝明業立刻緊張地望向扶薇。今日在這兒的人,彆人不知道扶薇的身份,可他見多了扶薇一抬手一點頭間生殺予奪。

扶薇瞥了一眼小芙蕖,漠然道:“瞧著怪靈機的,我做主了,替我家夫君納了她就是。”

宿清焉怔然,猛地抬頭望向扶薇。

眾人亦是皆驚訝望向扶薇,神色各異。小芙蕖亦是愕然抬起頭,心口怦怦,心中又亂又茫然。

“還請祝大人幫忙跑一趟削去她的賤籍。”扶薇無趣地轉身,“回家。”

宿清焉皺了下眉,抬步跟上扶薇。他很快追上扶薇,與她並肩往外走。

胡遮愣了好半天,仍是沒回過神來。

祝明業無語地瞪了胡遮一眼。

祝明業心裡卻突然有一瞬動搖。長公主這麼隨便給那個呆書生塞小妾,正是因為她根本不在意那個鄉野書生吧?心裡生出絲竊喜,祝明業再睥向小芙蕖,冷聲:“你這賤婢,還不快跟去!”

小芙蕖回過神來,爬起身,茫然地追出去。

扶薇和宿清焉走到府門外,等著花影驅馬車過來的時候,小芙蕖從後麵追上來。她也不敢上前,怯生生地站在一旁。

宿清焉看了小芙蕖一眼,問扶薇:“薇薇,你打算怎麼安排她?”

扶薇輕笑,道:“你的小妾,你做主。”

宿清焉幾不可見地皺眉。他深看了扶薇一眼,折身朝小芙蕖走過去。

小芙蕖看著宿清焉逐步走近,心中越來越怕。她剛剛可是當眾冤枉了他,甚至可以說是恩將仇報,如今成了他的小妾,她心裡怎麼可能不害怕呢?

“我……我……”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望著宿清焉,壯著膽子硬撐著才沒跪下去。

宿清焉取出荷包,將裡麵的碎銀倒出來,遞給她。

小芙蕖茫然無措,下意識聽話地伸手接過來,仍是不知道宿清焉這是什麼意思。

“如今既改了賤籍,莫要再墜煙花地。我身上錢銀不多,隻有這些,你拿去置辦衣裳鞋襪,

() 從良去吧。”

小芙蕖腦袋裡一片空白(),明明宿清焉的每一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可是她卻怎麼都聽不懂呢?

“福園的孫嬸在招繡娘,還有八寶鋪也在招夥計。這兩位老板心善寬厚,興許是好的去處。當然,你若能尋到更合適的地方自是更好。”宿清焉頓了頓,“就此彆過,珍重。”

宿清焉言罷轉身,朝著已經趕到的馬車走去。

小芙蕖眼睜睜看著宿清焉上了馬車,才後知後覺他是什麼意思。她看著馬車離去,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蘸碧自覺地坐在馬車前麵,將一方馬車之內單獨留給扶薇和宿清焉。

扶薇自登上馬車,便端起蘸碧先前準備好的一杯溫水,小口小口地喝著。

宿清焉安靜坐在一旁,等待著。待扶薇將水杯放下,他才開口。

“我沒有。”他說。

扶薇笑了笑,道:“在宿郎心裡我是那樣愚蠢的人?還需要你解釋一遍?我自然不可能信他們的鬼話。”

宿清焉抬眼,看向扶薇,語氣十分認真地說:“你信我,是清焉所幸。可就算你完全信我,我也必要認真給你一個解釋。”

扶薇輕挑眉,默了默,才說:“感覺到你的認真了。”

宿清焉望著扶薇,眸色逐漸柔和下去。他聲線溫和卻仍不減認真,道:“薇薇,不管是今日還是日後,我必然不可能負你,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任何事。”

扶薇彆開眼,不去看他,語氣隨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