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030(1 / 2)

第三十章

然而宿清焉什麼也沒做,他隻是起身倒了杯溫水放在床頭,語氣溫柔地與扶薇說話:“累了就早些睡。過兩日我給你做秋千。”

“就不能明日便做嗎?”扶薇軟聲嘟囔著,人已經閉上了眼睛。

宿清焉將她臉上一縷青絲輕輕拂開,也不知她睡沒睡,還是解釋:“若明日沒雨,我要進山裡一趟。”

扶薇唔哼一聲,也不知是囈語,還是聽見了他的話做回應。

扶薇逐漸睡沉,宿清焉躺在她身邊,卻無睡意。心裡像有一頭猛獸隨時都要掙脫牢籠,隨心所欲地對扶薇做進歡事。

可是這樣的欲過分了些。

宿清焉皺起眉,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睡去。用睡眠安撫心中的猛獸。

夜深人靜,胡遮從府外趕回家,許文靜正愁眉不展地坐在床榻上等著他。

見賢妻沒有如往常那般迎上他,胡遮疑惑地多看了一眼許文靜的臉色,他若無其事地說:“還沒睡下啊。”

許文靜開門見山:“今日花園裡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胡遮抬了抬眼:“你知道什麼?”

許文靜有些急了,追問:“你何必做這樣的惡事陷害人呢?”

“你懂什麼?我這是奉了嶽丈大人的命令,好好接待祝明業。還不都是為了咱們家?”胡遮在妻子身邊坐下,語氣裡帶著點溫哄,“好啦,外麵的事情你就不要憂心了。我和你父親心裡有數。”

許文靜盯著胡遮的眼睛,再問:“青柳巷的那位呢?”

胡遮臉上的表情微微起了變化。

——曆小雨住在青柳巷。

胡遮歎了口氣,道:“我與曆高飛多年情義,如今他慘死,我怎麼能不安置他的家人?若對他的家人不管不顧,豈不是枉為人!”

“可那曆高飛不是好人,是自作自受啊!”許文靜急聲。

“你聽誰說的?”胡遮臉色沉了沉,“因為祝大人到訪,父親不願意在這個時候生事,被人要挾不得不暫時將事情壓下去。我不知道你聽哪個賤婢多嘴了,可你要相信你夫君相信你父親才對啊!”

許文靜遲疑地望著胡遮,心裡突然沒了主意。她一時之間分不清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了。

是相信林芷卉所言,還是相信親人?

“你且安心,我和父親都是你最最親近之人,還能騙你不成?睡吧……”胡遮握著妻子的雙肩,擁著妻子躺下來。

許文靜慢慢躺下來,聽著夫君勻稱的呼吸,知他睡著了。她將心事都壓下去,也逐漸睡去。

翌日,所宿清焉所願——豔陽高照。

宿清焉起來時,扶薇還睡著。知他醒了見不到他會心情不好,宿清焉將早膳做好之後,又回到床榻上,等著她醒來。

扶薇漸漸蘇醒,眼睛還沒睜開,伸手在身側摸了摸。

宿清焉將手遞給她,與她相握。

扶薇唇畔拘起一捧淺笑,

又躺了一會兒,慢慢睜開眼,抬眸望向宿清焉。()

宿清焉對她,溫聲道:起來了。給你做了雞絲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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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薇抿了下唇,好像聞到了雞絲粥的香味兒。宿清焉每日隻是做些最簡單的家常小菜,可是味道卻出奇得不錯。

扶薇軟軟地打了個哈欠,撐著宿清焉的手坐起身來,她先朝宿清焉栽歪過去靠著他好一會兒,徹底解了困倦,才真的起床。

趕上換季,梅姑做事的鋪子最近生意很多。她每日很早就出門去上工,扶薇和宿清焉起來用早膳的時候,她早就走了。梅姑走前給宿清焉和扶薇留下了一碗香噴噴的糯米飯。

扶薇多吃了幾口糯米飯。

宿清焉看在眼裡,記下了。

“今天陪我玩什麼?”扶薇纏著宿清焉問。

宿清焉搖搖頭:“我有事情要進山裡一趟。”

扶薇“哦”了一聲,也沒多問。

用過早膳,宿清焉匆匆出門進了深山。且天色黑下來才回來。

“姑爺抓了幾隻狐狸回來。”靈沼最先稟話。

狐狸?

聽說村裡人養豬養牛養雞養鴨,甚至養狗養貓,卻沒聽說誰家養狐狸的。

本來扶薇想問宿清焉抓狐狸回來做什麼,可是真見了宿清焉,兩個人聊了兩句,扶薇忽然想起好久沒聽宿清焉撫琴,讓他彈琴給她聽。便把狐狸這事兒給忘了。

後來兩個人進了屋,扶薇望著宿清焉於燈光下垂眼的清雋側臉,賞心悅目到色令智昏,隻顧著拉著宿清焉的手往床榻上去親熱。

床笫之間,宿清焉俯身探手拉開床頭小幾的抽屜,修長的手帶著幾分迫切地撥開黑盒子的搭扣。

扶薇一手支起上半身,一手遞到宿清焉麵前,朝他伸出三根手指。

宿清焉疑惑地望向她,展現在他眼前的卻是扶薇半探出錦被的芙蓉軀。他心神跟著一蕩,克製了一下語氣才心不在焉地開口:“什麼?”

扶薇訝然相望,似沒想到宿清焉居然不懂她的意思。她將豎起的三根手指往宿清焉眼前再伸近些,晃了一下。

昨天晚上和前天晚上兩個人都沒有履夫妻之事,加起來今晚可不是要三次?

四目相對,宿清焉在扶薇含笑的瀲眸裡,後知後覺捕捉到了她的意思。

他下意識地移開了目光,心裡的那一絲喜意破土鑽出。

拿出黑盒子裡的東西同時,宿清焉吻上扶薇的唇齒。與她纏貼吻儘蜜事。

無風自動的床幔上,映出綿綿交頸之影。

宿清焉身形頎長端正,將扶薇捧在掌中,即使做著最親近之事,他也端方自控,極儘溫柔相待。

第二天一早,宿清焉又是很早出門,進了深山。

扶薇無聊地待在家裡。

她後知後覺,宿清焉不在的時候,時間竟然過得這樣漫長。這樣的意識讓扶薇愣住。

“主子怎麼了?”靈沼笑嘻嘻地湊過來,“該不會是想姑爺了吧?”

() 扶薇的臉色忽然冷下去。

靈沼無措地站起身,雖不知道錯在哪裡,可意識到自己的話讓長公主不高興了。

扶薇很快神色恢複如常。她站起身,立在門口,望向院牆外的遠山。

帶著絲絲涼意的風拂麵,這讓扶薇意識到真的到了秋天。她居然在這兒停留三個月了。

她還能在江南停留多久?

她不可能永遠留在江南。

今日想起歸期,扶薇心裡竟隱隱生出一絲不舍。不過扶薇很快將這份不舍狠心割舍去。

她向來心狠絕情。

扶薇心裡非常清楚這場“婚事”不過是她散心之旅的解悶兒之娛,她可以寵著宿清焉,在這一年期限裡和她琴瑟和鳴。但她絕對不會讓自己陷在男女情愛之中,當她離開江南,回京之時隻會變回那個滿心算計無情冷血的長公主。

花影從外麵進來,遞上信:“主子,京裡來的信。”

扶薇瞥了一眼信封,認出是段斐送來的信。

自她上次給段斐回信,已許久沒再收到段斐的消息。扶薇接過段斐的信,遲疑了片刻才將其拆開。

她有些怕,怕段斐還是不懂事仍在信中胡言亂語。

直到看完信,扶薇心裡才踏實下來。

——信中,段斐沒有再說那些渾話。這隻是一封很簡單很普通的家書,他在信裡問她安好,又寫了他的近況,最後寫他打算選秀立後封妃。

扶薇終於心安。

她心道或許真的到了該回京的時候。京中豺狼虎豹環伺危機四伏,那些氣憤散去,隻剩下對弟弟的擔心。

宿清焉這一日回來時,又抓了一些狐狸回來。

扶薇在窗口望見宿清焉的身影,瞧見他的一身白衣沾了許多臟泥汙跡。

宿清焉沒進屋,直接提著獵物去了廂房。

他昨日進山裡抓的狐狸也被他關在了廂房。

扶薇不知道他要乾什麼,猜了猜也沒猜到。扶薇等了很久,也沒見宿清焉從廂房裡出來。

他向來愛乾淨,居然能忍受穿著滿是汙漬的衣裳那麼久,也不清潔換衣?

扶薇心裡的疑惑越來越重。她不再乾等,好奇地起身走出房間,去廂房尋他。

廂房的房門關著,扶薇走到門口剛欲推開房門,遲疑了一下,推門的手勢換成叩門。

“宿郎?”扶薇在門外喚。

屋內有些響動,扶薇側耳聽了聽卻沒聽清。

“宿郎?你在裡麵做什麼呢?”扶薇再一次開口喚他。

緊接著,扶薇聽見了腳步聲。

她向後退了兩步,騰出地方來,讓宿清焉從屋裡推開房門。

扶薇看著出現在門口的宿清焉,不由呆住。

他白色的衣衫先前隻是沾著一些泥點子,而此刻卻蹭上了許多血痕。他的一雙手上,也同樣全是血。扶薇再去看他臉色,宿清焉本就瑩白的臉色一片蒼白,額間甚至沁著些細密的冷汗,他皺著眉

,眉宇之間顯出壓抑的痛苦。

扶薇有些懵,遲疑地問:“你在做什麼呢?”

一邊問著,扶薇一邊探頭,想要往廂房裡麵望去。

“你彆看!”宿清焉想要阻止扶薇去看,一開口,卻幾乎壓不住胸腹間的翻滾。他急急忙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免得自己失儀吐出來。可他手上全是鮮血,鮮血貼著他的唇鼻前,濃鬱的血腥味兒讓他腹中的翻滾越發排山倒海。

扶薇隱約明白宿清焉是在殺狐狸。他不敢殺狐狸,血腥的場景讓他自己受不了了?既然受不了,何必逼自己呢?

再瞧一眼宿清焉蒼白的臉色,扶薇趕忙扶著他走進寬闊的庭院,扶他在一把圈椅裡坐下。

她匆匆折回屋子裡,倒了杯水回來遞給宿清焉。

宿清焉接水的手都在發抖,他強力鎮定隻喝了一口便將水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