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那股勁兒也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晴也,所以每天她很早離開炫島,很晚才回去,她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幫他們從基礎的東西開始梳理,而且根據她多年刷題的經驗,能夠精準地拎出重點題,到了這個時候,每過一天都像在搶分一樣,誰也不知道一分之差自己的命運會流落到何處?
有一天小靈通和晴也提了一句,一班也有人聽說了想過來,問她行不行?
晴也沒有意見,於是放假後的一個禮拜,人數從十幾人漸漸逼近了二十人,人一多,她說題就有些費勁,在紙上寫的東西還要傳閱,效率難免拉低。
不過很快就要過年了,糟老頭子也要關廠房回鄉過年,所以他們隻能暫時散了,至於糟老頭子什麼時候能回來,他也沒給個準信。
因此第二天晴也隻能獨自在家刷題,看資料,上網關注些留學信息,晚上吃飯前邢武就回來了,也許是天冷的原因,他奶奶近期食欲下降,經常耍脾氣不肯吃東西,所以邢武這幾天都是趕在吃飯前回來。
晴也看見他時常要耐下性子不停逗她奶奶,她奶奶才會停止發出那種奇奇怪怪的聲音,雖然她並不知道他奶奶能不能聽懂他的話。
有時候她奶奶就是不肯吃,邢武急得一頭汗,連李嵐芳都氣得大罵“餓死算了,老不死的東西”,但邢武依然會耐下性子堅持把飯給她喂下去。
有時候晴也挺不忍心看的,她覺得這樣日複一日對著一個難以伺候的老太,換作她可能早崩潰了,她剛來時還覺得李嵐芳對奶奶太凶,可這麼長時間下來,她似乎漸漸能理解李嵐芳的煩躁。
麵對著這樣一個和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老太,還三不五時出點狀況,上廁所洗澡都要忍伺候,時間長了再多的耐心也會被磨礪光吧。
有時候他看邢武太累,想替他搭把手,但邢武不會讓晴也幫忙,這麼多年以來他早已習慣把這份負擔自己扛了。
晴也吃完飯就回房了,她不想繼續看見奶奶那副樣子,可她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
沒一會邢武上來了,她回過頭問他:“奶奶肯吃了嗎?”
邢武有些疲憊地脫了外套拉了把椅子坐在窗邊:“吃了點,回房睡了。”
晴也才舒了一口氣,問道:“最近她怎麼總是這樣?”
邢武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低頭轉著手中的打火機:“正常,醫生說是腦血管病引起的。”
在晴也看來很累的事情,邢武隻是雲淡風輕地帶過,晴也望著他,忽然問道:“累嗎?”
邢武半垂著眸依然轉著打火機聲音淡淡地:“我小時候調皮,從來不肯坐著好好吃飯,到處跑,她也是這樣喂我的,你說她累嗎?”
晴也沉默了,沒再說一句,她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放下筆看著他:“你今天晚上不用去練車嗎?”
“不去了,駕校放假了。”
“你練得怎麼樣?”
邢武抬眸似笑非笑地說:“我這人沒什麼缺點,最大的缺點就是無師自通。”
晴也終於也有了絲笑容,邢武拉過她的手看著她乾淨纖細的手指對她說:“明天帶你去縣城買新衣服吧,我們這裡過年小孩都要穿新衣服。”
晴也的眼睛漸漸彎了起來:“我又不是小孩。”
邢武粗礪的指腹緩緩摩挲著她的手背笑著說:“小孩,你快過生日了。”
“小弟,你也快過生日了。”
兩人看著對方都笑了起來,卻在這時門口一道聲音突然傳來:“武子,你明天去縣城買點春聯回來貼啊,順便…”
李嵐芳僵在房門口看著他們放在桌子上的手,話鋒一轉:“你們在乾嘛?”
晴也瞬間嚇得臉色煞白,邢武卻淡然地將晴也手掌一轉,平靜地回:“替她看手相。”
“……看你媽的頭,整天胡說八道的,你給我出來少煩晴也。”
邢武慢悠悠地鬆開晴也站起身,走到門口時回頭對她撩了下嘴角,徒留晴也一顆心還在撲通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