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百越願意自己出來, 否則他們很難從百越模仿的煙波釣徒中發現他。
雲琛中午回到華亭,聽見此事,頓覺好笑又無奈。
“茶府也不能聯係上百越嗎?”
“有一定概率。”華亭聲音輕柔, “煙波釣徒有‘換氣’的時候,那時遮擋會相對薄弱。”
據之江的說法, 煙波釣徒換氣時所謂的遮擋薄弱隻是相對而言, 但能給茶府一個聯係上對方的可趁之機。
茶府兄弟對可趁之機這說法很不滿意,他們擰起眉頭同意了這件事——不間斷地嘗試聯係百越。
“知道百越的下落就好。”
雲琛拉開她的裝備櫃,取出當初從李杜娟那拿到的黑色直刀,開始日常的護理。
她邊護理邊說:“原來通道裡那個監視畫麵是歸士的能力,鬼魅看到這些會有什麼影響嗎?”
華亭說:“現在有煙波釣徒在,鬼魅最多聽見一點聲音。”
歸士的天賦隻能固定監視一個地點,無法移動, 碎片的能力隻會更少一些,不必擔心鬼魅能聽到城市裡所有的事。
但城市意誌商量過後,還是決定要儘快找出所有通道裡對城市的監視地點, 以後讓人類儘量避免去那片區域行動。
雲琛放鬆了些,沒大影響就好。
一人一城不再說話,室內很是安靜。
窗外白霧依舊,藤蔓趴伏在桌沿邊, 注視心上人精致的側臉,還有她手上那認真的動作。
華亭問:“雲雲, 你不要休息一會兒嗎?”
雲琛從地洞回來到現在,沒有停下來過。
她晚上還要再去地洞探索,且是極為危險、靠近黑霧的方柱那裡……
雲琛說:“我把這個弄好。”
華亭主動請纓:“我可以幫你!”
雲琛頭也沒抬地回道:“不用啦,這點小事,很快就弄好, 我現在也不累。”
“不讓我幫忙……因為是杜娟姐送你的嗎?”華亭說完這句就非常後悔,羞恥感瞬間斥滿整個城市像。
在磚石房午睡的夏豐年輕抬眼皮,瞅見變成粉色的城市像,嘀咕了一句什麼,轉身背對城市像繼續休息。
雲琛這裡,她聽見華亭的話,非常詫異地抬眼看向藤蔓。
藤蔓正在開窗,準備從一樓跳窗摔死自己。
雲琛快速從椅上起身,一把扣住想逃跑的藤蔓,十分肯定道:“你在吃醋。”
華亭語氣堅定:“沒有。”
雲琛挑起眉尾,“你還是在吃杜娟姐的醋。”
華亭死鴨子嘴硬,“絕對沒有,我絕不做這種無聊的事。”
雲琛捏起藤蔓上因羞恥而蜷縮起來的葉子,“那你剛才為什麼那麼問?”
華亭:“……”
雲琛忍不住,“噗”的笑出聲,她抱住華亭的藤蔓,笑彎了腰。
“我們的破破真可愛,竟然連杜娟姐的醋都要吃,占有欲這麼強,我該怎麼辦呢?”
華亭被雲琛調侃得無地自容。
他無比慶幸此時的自己不是人形,否則他不知該把自己安放在何處。
雲琛把藤蔓放在地上,認真解釋。
“你明白的,在最開始的時候,杜娟姐留下的東西和筆記幫了我們很多。她在我心裡是老師一樣的存在,我很敬仰她。”
華亭悶聲:“我知道,我沒想過……”
藤蔓蔫兒吧唧地盤在地上,雲琛伸出手指戳戳他,藤蔓依舊不動。
華亭有氣無力道:“很丟臉,你讓我自己靜一靜,你快點去休息吧。”
雲琛又戳動軟趴趴的藤蔓兩下,“我去休息了?”
華亭:“嗯,好好休息,彆累著自己。”
他目送對方上樓,四肢修長的少女幾步台階一跨,消失在樓梯轉角處。
華亭收回視線,調整低落的心情。
“呀,忘了件事。”
他訝然看去,上樓的人又風風火火衝到他身前,蹲在他麵前,一本正經地說:“你還沒有和我說午安。”
華亭茫然道:“雲雲,午安。”
雲琛搖動手指,她手肘貼地,改為趴姿,湊近藤蔓小聲說:“另一個叫法。”
藤蔓唰地一下繃直,華亭羞赫地說不出話。
在雲琛催促下,他小聲結巴地在她耳邊說:“夫、夫、夫人,午安。”
雲琛雙眼彎成月牙,她用著比剛才湊近藤蔓說話更近的距離,唇部距離藤蔓很近地說:“午安,破破。”
柔軟唇瓣向下輕貼,沒有用上一點力,吐息溫熱,呼吸輕顫。
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藤蔓就是華亭,真要論感知能力,與人形的他並無太大區彆。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
那是一個吻。
華亭已完全地說不出話,他的意識在這一刻,好像因為過熱而停止了運作。
他甚至不知該作何反應。
雲琛飛快地上樓休息。
地上的藤蔓隻剩一副倒戈投降模樣。
枝條和簇葉,包括剛剛盛開的小小花朵,全部像灘水一樣癱軟在地。
……
磚石房,夏豐年沒好氣地起身:“還讓不讓石頭睡覺了!”
他轉過身,頓時大駭。
夏豐年看見那花苞城市像不僅全部變成深粉色,花苞尖尖處還在不停地冒著熱騰騰的白氣。
這個死孩子和他家的乖寶,趁他睡覺的時候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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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
“距離日落還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