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給他行了個方便,陳溺套著衣服走向被當作雜物間的客房。
家裡囤了各式各樣的巧克力,雖然不喜歡,但作為必需品,一直吃相同口味的也會覺得膩味。
他帶走了筆記本和一箱巧克力,一個人呆著比較自在,自己的住處也更舒服,可這種情況下獨處,就相當於在給二重身開24小時營業的自助餐,睡一覺起來人都被吸成傻子了。
陳溺這小半輩子活得太輕鬆了,他想要的東西,都會有人雙手奉上,以至於養成了現在這個性子,一旦做出什麼決定,就急於付出行動將其化為現實
誠然這幾天發生的事接二連三的推翻了陳溺的世界觀,就比方說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有花不完的錢,結果那些錢現在花不出去了。
亦或者他覺得自己也算小有名氣,走出去也的確是被人認出來,然後挨了頓揍,被搶得一乾二淨。
昔日在名利場混得風生水起的一些人,在這個時候要比無名之輩更不好過。
名利化為烏有,最起碼自己的行動力還是能由自己掌控的。
晴晴手裡的一片吐司還沒吃完,陳溺就已經在兩個房間裡來回進出了不下五次。
最終陳溺叼著車鑰匙、背著電腦包、一手挎著紙箱、拎起咬著麵包的晴晴就出門了,頭上還頂了隻鸚鵡。
經曆過昨夜那場浩劫,活下來的那些人裡,大部分應該也已經醒悟了,一味的躲藏沒有用。
並不是要站出來正麵迎戰,他們需要做的,是在躲到安全地帶的同時,好好思考,一一找出那些怪物的弱點,給予其致命一擊。
陳溺駕駛著小跑車開上馬路時,看到了有些人正在室外貓著,觀察著在附近活動的怪物,也有拿著手機或者攝像機的人在進行拍攝。
在看到陳溺駕駛的跑車從道路中央囂張馳騁時,人行道上有一年輕的女孩立起大拇指高呼:“牛皮呀老弟!!”
陳溺稍加留意了一下,透過後視鏡正看到那女孩移動速度飛快,甚至超過了他的車速,很是輕鬆的向尾隨自己的鬼怪放聲挑釁:“老子有本事,你們抓不到,略略略略……”
到了下個路口時,她往右拐去,聲音瞬間就遠了。
晴晴好奇地向後張望:“那個姐姐在做什麼呀?”
陳溺打著方向盤,嘴角不自然的抽動了兩下:“瘋了。”他留意到有賭鬼從後追了上來,一手放到了換擋杆上,側眼看了下副駕駛座上的女孩兒:“安全帶係好了?”
晴晴拍了拍攔在身前的安全帶,絲毫不慌地道:“溺溺衝鴨!”
這一路有驚無險,飆車這一讓陳父陳母操心不已的不良嗜好,有朝一日能成為活命的資本之一,這話放在從前陳溺也是不信的。
有錢真好,在這手裡有錢也花不出去的亂世中,開著從前花大價錢改造出來的車的陳溺在心裡默默感慨。
陳溺把車子停到了售樓部裡,因為售樓部的門大敞著,一眼望著望進去還算敞亮,室內布局又方便逃跑,還有後門能直接通到小區裡,在陳溺看來是停車的不二之選。
停了車,他立即拿上了所有東西,趁著這一路的跟屁蟲還沒闖進來,帶著晴晴從後門先溜為敬。
許是早前跑車從小區外的道路行駛過時的騷動,引起了小區裡部分鬼怪的注意,陳溺從售樓部出來時,正瞧見有幾個從小區大門離開。
自從下車後,他一直將那片葉子捏在手心裡,以防萬一,直到走到了樓下也沒派上用場。
到底沒能知道這片葉子有什麼用,不過沒有用上也算是好事一樁。
樓下這道門,除了門卡之外,還能用對應的密碼打開。
小晴晴被陳溺抱著在撥號盤上摁下了幾個數字,嘀的一聲響後,那道門就彈開了。
要說陳溺的體力並不算特彆好,一夜無眠,神經緊繃的狀態下,還帶了那麼多東西,消耗的體力遠遠超過了他平日裡所能承受的極限。
以至於在敲開了蘇溪家房門的那一刻,精神有一瞬間的鬆懈,腦子裡的那根弦‘啪!’的一下子就斷了,眼前的畫麵在出現了修哉那張溫順無害的臉後的下一秒就轉變為了黑暗。
“陳溺!”他倒下的身體被一雙手托住。
晴晴軟軟糯糯的旁白聲是陳溺最後聽到的聲音:“溺溺關機。”
再次醒來時,陳溺首先注意到的是自己額頭上搭了一塊濕噠噠的毛巾。
腦子裡昏沉,身體乏力,抬手時胳膊都像是生了鏽。
他把那塊毛巾拿了下來,丟到了躺在另一半床上打盹中的修哉臉上。
任誰臉上忽然被糊了那麼一下都會立即醒來,修哉坐起身,毛巾落到了被子上。
修哉清醒的快,順手把床頭桌上的水杯拿過遞給陳溺,一邊對他道:“你發燒了,在你旁邊躺著太暖和,就忍不住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