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與此時,托拜厄斯的表情忽然產生了輕微的變化,他倏然站起身,走向落地窗前,拉開了窗簾。
“主人,莊園外的環境發生了變動。”
彆墅外的場景說變就變,由莊園內景變化為了公寓外的街景。
程幾何本不經意地扭頭看了一眼,下一秒她張大了嘴巴,不斷用手去拍打陳溺:“看看看看,外麵,外麵!!”
陳溺皺起眉頭,注意力仍舊集中於電視畫麵中。
“夜晚是狼人活動的時刻,每隻狼人必須在天黑之後,天亮之前捕殺一個人,嗅覺靈敏的狼人能夠在一定範圍內,聞到小紅帽身上獨特的美味氣息。”
“森林居民必須是心地善良之人,違反規則致他人死亡的居民,會被森林吃掉。”
“獵人們白天出門打獵,每天有一次捕殺狼人的機會,狡猾的狼人會混在森林居民當中,請務必謹慎做出選擇。”
“小紅帽死亡,則狼人獲勝,袖手旁觀的居民們將會化作森林的養料。”
“請保護小紅帽,找出殺害小紅帽外婆的罪魁禍首,消滅所有狼人。”
陳溺正因這最後一句話而困惑時,突然被程幾何猛地嚇了一跳。
程幾何貼到他耳邊大喊:“你快看看外麵啊——!!!”
這時他才注意到其他人全部已經跑去玻璃牆前,連一直粘著他的晴晴也不例外。
第一眼望去,隻注意到外麵一片綠玉蔥蔥,十分陰涼。
彆墅外似叢林一般,還有貼著玻璃垂下來的藤蔓,對麵的高樓被斑駁的青苔腐蝕。
更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的事是,竟還有樹紮根在建築物外牆上,斜著往上生長。
陳溺:“這也是莊園皮膚?”
托拜厄斯畢恭畢敬地回道:“並非,這是您所在的街道。”
晴晴拽著陳溺的褲腿,白白肉肉的食指指向外:“溺溺,溺溺,有大樹,有大蘑菇。”
安善美不安揉著自己的衣角,不安地說:“我還是現在就走吧。”
陳溺走向外,路過沙發時順手撈起搭在上麵的外套:“走,我去買點兒東西,順路捎你一程。”
安善美小跑著跟上去,說了聲:“謝謝。”
陳溺卻突然地腳步一頓,轉身走了回到沙發後,伸手撿起小巧的鳥籠。
是怕程幾何趁他不在打開籠子,把這隻被他暴打過的道具給放生了。
天早已經黑了,今晚也有月亮,隻不過是在室內時一直開著燈,月光雀也不會現身。
公寓大樓的出入口被簾幕一般的藤蔓遮擋住,透明的玻璃門上也被青苔布滿。
陳溺推門而出,沒留意腳下,踩在了一顆鬆軟的蘑菇上,那蘑菇色澤鮮豔,真的像是從童話書中長出來的一般。
他撩開藤蔓,安善美鑽了出去,陳溺從中穿過後放下手,落回去的藤條瞬間將從公寓大樓裡泄露出來的最後一丁點兒光亮完全隔絕。
銀色的籠子再度亮了起來。
商場中的一些商戶大概是怕商品會丟失,有些甚至拖來了床,二十四小時守在這裡。
陳溺走進一樓的一家手機授權體驗店,站到一個展示台前:“這個型號的拿兩部給我。”
從商戶那裡接過兩隻手提紙袋,陳溺將其中一隻遞給了安善美。
安善美下意識的伸手接過,反應過來時,陳溺已經轉身朝外走去了。
她忙不迭的跟上去:“這個太貴了。”
陳溺:“對我來說很便宜,你一個人在外行動,需要及時關注網上的一些信息。你現在的手機過於破舊,電池老化耗電過快,信號也慢,我建議你直接扔了。”
他掏出車鑰匙,摁了一下遙控器,朝發出聲響的方向走去:“我要去一趟營業廳,和你不順路。”
安善美:“陳溺,等我一下!”
陳溺停在了車前,並不是因為安善美的那一聲喚。
而是因為……他的車被青苔給吃了,他站在車前,隻能看出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
安善美跑到他的麵前,昂起頭,紅著臉,即便不適應也要堅持直視陳溺,
她的聲音比往常大,卻發著抖:“在洋館的時候,我一直很害怕,可是和幾何姐還有你呆在一起,又覺得開心。”
“謝謝你留了我的房間,我很想留下來,在遊戲開始以前,我從沒有過這麼好的生活……”舍不得離開也是難免的。
她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
在安善美鼓起勇氣,伸出雙臂擁抱辭彆時,陳溺下意識的抬起提著鳥籠的那隻手擋在兩人之間。
籠子裡的雀鳥展現出了攻擊性,與外表不符的粗糲叫聲從它口中發出,啼叫結束,它尖銳的喙從鏤空縫隙之間戳了出去,險些刺到安善美。
好在陳溺見狀及時又高舉起那條手臂,結果被安善美抱了個正著。
隻聽她道:“謝謝你出來送我,還有……謝謝你之前救了賢哥。”
兩人都不習慣此類肢體碰觸,安善美很快退後一步,紅著眼睛,磕磕巴巴的道了彆:“我去找我哥了,再見。”
籠子裡的雀鳥連連發出刺耳的鳴叫,似要喊破嗓子才罷休,吵得人腦仁陣陣作痛。
大概是方才的一係列舉動已經令她的羞恥度爆表,丟下一句話後,安善美慌慌忙忙地跑掉了。
原本是想駕車去兩條街之外的移動廳去把原先的號給補辦了,現在車沒法開,陳溺隻好就近選擇樓下的營業廳,想要重新辦理了一張卡。
好在先前的聯係人也都已經在雲盤同步備份過了,陳溺登錄賬號,找回通訊錄,給曾經的一位舊識撥去了電話。
忙音持續了一段時間,仍舊無人接聽。
陳溺掛斷後再重新打過去,試了數次,依然是同樣的結果。
以陳溺對他的了解,這個人不拿手機的可能性很小,要麼就跟他一樣手機丟了沒時間去補辦,要麼……就是人沒了。
他拎著鳥籠,獨自漫步在野草叢生的街道。
遊戲即將開始,外麵沒什麼人,偶爾能瞧見有人從一個建築物裡跑出來,又急急忙忙進入另一棟樓裡的人,大概是著急與隊友會麵。
他不耐地呼出一口氣,十分不情願的撥通了另一個人的號碼——陳泉。
同上次一樣,陳泉接電話的速度依舊迅速。
他語氣訝然地問出開場白:“真不可思議,你竟然還活著呢?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現在才回給我?”
陳溺不與他過多廢話,直說:“手機丟了,你去年是不是入股了霜海的一所私立高校?”
陳泉哼笑一聲,沒說話。
陳溺:“那所學校的學生現在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的人用揶揄的口氣道:“怎麼還關心起這些事來了?你陳溺不是誰都不在乎,隻管你自己嗎?”
在陳溺準備掛斷電話前,他又似有預料的丟出了能夠釣起陳溺興趣的餌食:“我雖然不在國內,學校那邊的監控視頻卻會自動上傳到一個網盤裡。不過我是真的好奇,你怎麼會忽然對一群沒有用處的人感興趣?”
陳泉會這麼問也是有原因的,會讓孩子進入這間學校就讀的家庭,大多沒有什麼消息門道,也就是沒有人脈的普通家庭。
這些普通人,放在以前對他來說沒有接觸的必要,看一眼都會覺得浪費時間。
這學校裡每年都鬨出過人命,奈何背後有硬茬給撐腰,不是普通人吆喝幾聲就能給叫停的。
更何況大多數人,是連可以用來吆喝的嗓子都被直接給掐斷了。
陳溺隨口敷衍:“今非往昔,普通人不一定就沒有用。”
陳泉嗬笑道:“也是,這種情況下,身份地位反而是累贅,我這邊的金融巨鱷,大多死得差不多了。”
沒有心情與他寒暄聊閒話,陳溺簡明道:“網盤。”
陳泉:“已經發到你郵箱裡了,你說的手機丟……”
不聽他把話說完,陳溺直接掐斷了這次的通話。
他點開郵箱,陳泉又接連撥回來幾個電話,全被陳溺給掛了,最終被列入黑名單之中。
陳溺正複製網盤的賬號時,陳泉又發來一封新的郵件。
【你可真是用完就丟,毫不手軟,就不怕我改密碼?】
陳溺看罷,加快了操作速度,登錄後直接全部選擇,轉移到了自己的網盤中,然後連陳泉的郵箱一起拉黑了。
當他回到公寓門前時,正準備去對指紋,房門便被人從裡打開了。
托拜厄斯向他行禮,同時道:“您有客人到了,現正在會客室。”
陳溺:“知道了。”
他挺佩服程幾何幼兒園水平的構造能力,她沒有把彆墅挪到距離莊園大門較近的位置,而是搭了一個升降滑梯。
托拜厄斯正給陳溺演示怎麼使用滑梯時,陳溺打斷了他:“這是你幫忙做的?”
管家:“是的,我認為程小姐的主意非常有趣。”
陳溺指指一旁的老爺車道:“那行,車鑰匙給我,你滑回去。”
管家走上前拉開後座的車門:“請讓我來為您開車,程小姐還設計了一個大鳥籠,說是能讓您把兩隻鳥都放進去。”
回到彆墅的陳溺看到了那座大鳥籠,他想不明白托拜厄斯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焊出一個這麼大的籠子來的。
客廳裡有不少人,又有女仆來來回回進出端茶送水,看起來令人覺得混亂。
陳溺:“讓她們先彆進來了。”
托拜厄斯垂頭應了一聲,拍拍手揮退了所有女仆。
程幾何起身道:“陳溺,你回來啦!喏,你批準通過的人都在這裡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技術部門某黑疫醫:組隊係統研發出來啦!老大快入隊啊!
黑疫醫A:晚了一步,老大跑去當道具了。
黑疫醫B:哦,聽說還要和一隻鸚鵡合籠。
雞崽:QAQ幾何姐姐我恨你。